趙躍正在和曹健波通電話。
“我的日子可沒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唉!為了那張結婚證我可是什么自尊都沒有了,你都不知道她父母也在這兒,我每天還要向他們獻媚,真是煎熬,所以前幾天實在控制不住了就火了一把,我們大吵了一頓后,他們搬出去了?!?p> “你就不怕她不回來,你的永居沒戲了,到手的鴨子也飛了?”
“我這是欲擒故縱,等我再去給她道幾次歉,她肯定會回來的,女人啊就是心軟,還把名聲看的比命都重要?!?p> 這時只聽“咣當”一聲門開了,陸蕓站在門口,她似是面無表情,而一雙攝人的眼神中又像藏著一股能翻江倒海的颶風,令人心生恐懼。
趙躍看到陸蕓驚訝的整個人都僵住了。
陸蕓走向趙躍,“啪!”又是一聲巨響的耳光,趙躍一個踉蹌,后退了兩步,撞在了墻上。
“陸蕓!”他瞪大的雙目里全是驚訝和后悔。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你不配!我居然還想著要原諒你,還在糾結要不要繼續(xù)我們的婚禮!不過現(xiàn)在真應該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徹底醒了?!标懯|的每一個字都像帶著冷風,讓人不寒而栗。
“陸。。。不是,你聽我解釋。。。我。?!壁w躍向陸蕓邁進了一步,站在一旁的夏帆急忙上前擋在了前面。
“住口!你無恥!”陸蕓的眸子里除了恨還是恨,“你再解釋?再編造出一些迷惑我的理由,然后我再原諒你,你卻繼續(xù)打著你的如意算盤,原來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一個永居,我真是笨,居然一次次的相信你?!标懯|絕望的瞪著趙躍,痛苦已經(jīng)蔓延到了她的每根發(fā)絲。她恨不得把所有和他有關的東西都吼出來,再狠狠的跺幾腳。
“不是這樣的,一定是你剛才聽錯了,我那是在說....我真的現(xiàn)在越來越離不開你。”驚慌失措的趙躍試著舉起手機讓陸蕓看。
陸蕓正好拿起趙躍的電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隨著一聲清脆的震蕩,手機摔了個粉碎。
“趙躍,你給我聽清楚,我們的緣分就是現(xiàn)在的這個手機,碎了!以后再也不要讓我見到你。”陸蕓說完轉身走向了門外。
趙躍想追上去,卻被夏帆擋住了。
“趙躍你太過分太卑鄙了,人在做,天在看,善惡自有報應,你好自為之吧?!毕姆泵θプ逢懯|,出去后狠狠的把門關上了。
“哎!”趙躍把拳頭狠狠的砸在墻上,憤怒和懊悔把疼痛都淹沒了。
盛夏的午后,在馬路的一個最偏僻的角落。
夏帆緊緊地抱住悲痛欲絕的陸蕓,她的嘴唇已經(jīng)被自己咬破了,她渾身都在顫抖。
“蕓姐,想哭就哭出來吧!”
“夏帆,為什么?為什么要這么懲罰我?”
陸蕓徹底崩潰了,她歇斯底里的哭聲撕心裂肺。
“蕓姐,這種人渣根本配不上你?!?p> “我是恨我自己,恨我自己!”
“是他太狡猾了,他會有報應的,蕓姐,忘了他吧!”
陸蕓的哭泣響徹了那個僻靜的角落,痛徹心扉的悲情屏住了遠處車水馬龍的嘈雜聲,烏云遮住了午后的陽光,天空昏暗而低沉,像是善變的愛情和飄渺的的未來讓人心悸,讓人窒息。她們佇立在天幕中的身影,那么脆弱,那么無助。她們緊緊地擁抱著,在這條崎嶇的馬路上,在荊棘的人生征途上。
兩天后,陸蕓退婚的消息在她們科里炸開了鍋,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當不解,嘲諷,同情,敬佩等各種眼神和議論披頭蓋面而來時,陸蕓還是無力抵抗,她心中一遍遍念著‘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卻一次次被各種風言風語刺的遍體鱗傷。她只想逃離這個刻著她痛苦記憶的地方,逃得越遠越好。
白天她努力在父母面前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笑臉,把痛苦隱沒在忙碌中,然而漆黑的夜才是痛苦的深淵,總能悄無聲息的把人淹沒在落寞孤寂中,像深陷泥沼之中的小鳥,越掙扎卻陷的越深。
婚禮取消了,但她沒有取消假期,一是為了陪爸媽,她要盡力讓二老安心的回去。二是她也需要精神假期,需要沉淀過去,計劃未來。
5月20號那天,郭強請了假,第一次在南洋穿上了正裝,他早早的就到了陸蕓“婚禮”的現(xiàn)場。這是他在南洋參加的第一場婚禮,也是最珍貴的朋友的婚禮,激動的他還在廁所里整理了好幾次頭發(fā)。
但是他一直等到了晚上七點多也不見一個人來,他開始覺得不對了。
婚禮是何等大事,怎么可能到了良辰吉日一個人也沒有,一定是出什么狀況了。他開始給陸蕓打電話,沒有接,他又給柯逸菲打電話,還是沒人接。
他的心跳開始加快,不詳?shù)念A感讓他站立不安,肯定是出事了,他越想越不對,后來轉身就往車站方向跑去。
半個小時后,他到了陸蕓家。
開門的是陸蕓的父母,從他們最終郭強知道了陸蕓的婚禮取消了。
雖然聽到消息的郭強驚若木雞,但是看著兩個傷感又無奈的老人,郭強也沒有過多的問下去。聽著陸樹群的唉聲嘆氣,郭強唯一想到就是怎么能安慰一下這對傷心悲痛的老人,他就想方設法的和他們聊天,聊南洋,聊他的工作。
“我是送貨司機,周末了有時間就在食閣幫幫忙,賺點兒外快,對了,我和陸蕓就是在食閣認識的,說起來她還是我的恩人呢?!标憳淙郝犓f話覺得也是實在人,他也好好看了看眼前這位衣著整齊又憨厚的小伙子,濃眉寬額,笑成縫兒的眼睛親切又憨厚,笑臉上兩個敬業(yè)的酒窩帶著頑皮和活力。
“能干活兒好,現(xiàn)在的年輕人像你這么能吃苦的不多了啊!”看著郭強陸樹群眼里都是喜愛。
“我也是干著玩兒,不過隔行如隔山以前不知道,現(xiàn)在干起來才知道這里太缺服務行業(yè)的‘人才’了,本地年輕人覺得辛苦不愿意干,所以有很多外勞,像我們這些兼職打工的到了周末絕對是搶手貨,如果他們能簽到一個全職的吃苦耐勞的外國人,別說是年輕的,就算是像伯父你這樣雖然上點兒年紀但又寶刀未老的,那也是撿到大活寶了。”郭強本想著只是逗二老開心一下,卻沒想到他的爽言豪語倒是真的勾起了陸樹群的好奇心。
“那這么說我也可以干?”
“當然可以,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給你推薦?!?p> 陸樹群越聽越心動,他皺了幾天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一些,兩個人也是越聊越投機直到柯逸菲下班回來。
自從上次在海邊把柯逸菲送到醫(yī)院后,這還是郭強第一次見到柯逸菲,正在和伯父高談闊論的他一下子變得羞怯起來,一顆心也開始敲起了小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