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又騙我
云飛說去昆明看一個項(xiàng)目,在我手里拿了五千塊錢。其實(shí),我很懷疑他一個人能去看什么項(xiàng)目?以前不管做什么,都會有一個或是兩個朋友一起去看的。昆明?我知道他有一個女同學(xué)在那邊,專門做男人生意的,去找她的吧?我懷疑,但是我不愿成天去猜想那么多,給自己再添一些苦惱。
晚上煮飯時,和一只小老鼠狹路相逢,彼此都嚇的夠嗆。我一打開米袋,立馬就看到了它,一只肉肉的粉色的毛還沒長出來的小老鼠。
“啊……”我一邊尖叫,一邊用手將袋口捏緊,我的心“砰砰”亂跳,生怕那個小東西透過袋子咬到我的手。其實(shí)怎么可能,就算老鼠的牙齒再利害,它也不可能在那樣一個情形下隔著袋子咬到我的手。
聽到我的叫聲,悅悅馬上跑了過來,“媽媽,你怎么了?”
“有老鼠!”我就那樣捏著袋口不敢撒手,又不知道怎么辦。我慌了會神,能夠思考以后,便用腳去踩,就那樣一只手捏著袋口,一只腳隔著袋子使勁踩。
悅悅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也怕老鼠。
胡亂地踩了一通后,我問悅悅,“你說它死了嗎?”
她使勁地?fù)u頭,“不知道?!?p> “那你過來看看好嗎?”我逗她。
“我不要!”她把頭搖的象撥浪鼓。
我盡量站直,讓我的臉與袋口保持最大距離,然后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打開袋子,那個粉色的肉肉的東西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里面?!皭倫?,它好像死掉了?!?p> 聽說老鼠死了,悅悅才走過來小心地看。
“你說它怎么就死了,在米上面也能踩死它嗎?米粒踩上去不是會松軟的嗎?怎么能踩的死呢?”我有點(diǎn)懷疑。
“媽媽,它是被你嚇?biāo)赖陌??”悅悅說。
“估計(jì)是!”我“呵呵”笑道。
悅悅很小的時候曾問我,“媽媽,你最怕什么動物?”
“蛇和老鼠?!?p> “你不怕老虎和獅子嗎?”她非常不理解。
“老虎和獅子離我那么遠(yuǎn),我怕它們干嘛呀?”
世上的事就是這樣,不管你怕不怕,不管你想不想要面對,它總是會那樣猝不及防的就出現(xiàn)在你面前,給你驚嚇,讓你生出一點(diǎn)點(diǎn)的絕望,讓你難受。
云飛昨天說他明天回來,可今天又說后天回來。我懷疑他又在說謊,既然不想再被他當(dāng)個傻子一樣的欺騙了,我決定搞清楚他是不是又在騙我。我在腦子里理著頭緒:從昆明回來,首先是到市里,市里?上他的QQ看看有沒有那里的女子。因?yàn)槲覐膩聿豢此氖謾C(jī),不看他的QQ,所以他根本沒有防備我,密碼還是以前的。我又上了他的QQ,看了看聊天記錄,市里有個女子和他聊的很親熱,還有一個鄰縣的。我把我的QQ頭像、名字改成和那個女子的一樣,然后,把那個女子的刪了,再退出云飛的QQ。以我對云飛的了解,他肯定會把我當(dāng)成那個女人。
晚上,等悅悅睡了以后,我給云飛在QQ上發(fā)消息,“你明天什么時候到?”
過了一會,信息來了,“中午,明天好好陪你!”
看著信息,雖說是我早預(yù)料到的事,可是真看到真相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還是難以接受,只覺得血往上涌,大腦有一瞬間缺氧的感覺。
我走到樓梯口,再用手機(jī)給云飛打電話,盡量保持平靜,“你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呢?”
“后天,先告訴你了?!?p> “哦,我看你昨天都說明天回來?!?p> “今天還有點(diǎn)事,沒上車,明天上車,后天回來?!?p> 我沒再說話,直接掛了電話,沿著樓梯走了下去,然后走出巷子,到了街上。初夏的天氣,我就那樣穿著長到腳踝的睡裙在街上游蕩,應(yīng)是象極了恐怖片里的孤魂野鬼。
我打通阿青的電話,“你知道云飛什么時候回來嗎?”
電話那頭的阿青很詫異我這時候打電話問他這個問題,“他說明天回來,怎么了?”
“他又騙我,他說后天回來,他就是想明天在市里陪那個女的,他怎么能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他要這樣對我?”我說話帶了哭音,情緒很激動。
“你現(xiàn)在在哪呢?你先回去好不好?”他應(yīng)是聽到了偶爾路過的汽車?yán)嚷暋?p> “我不回去?!?p> “你先回去,我現(xiàn)在在深圳,不在家,等我回來了幫你教訓(xùn)他?!卑⑶嘁粋€勁讓我回去。
我使勁地深呼吸了兩下,聲音依舊顫抖帶著哭音:“你別擔(dān)心,我一個人走走,待會就回去了?!比缓髵炝穗娫?,任由淚水決堤。一邊哭一邊在路上胡亂的走著,不管那些偶爾路過的人用什么樣的眼神打量穿著睡衣在路上哭泣的我,心里還是記著悅悅一個人在家,不可以走太遠(yuǎn),所以就在那條路上來來回回的游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輛摩托車停在我面前,下來一個女人拉著我的胳膊說:“走,我們回去,半夜三更了,有什么事我們明天再說?!?p> 我下意識地掙扎著,用手使勁掰扯那只抓著我胳臂的手,“我不回去不回去,你是誰?你別拉我!”
“是我是我,我是鳳阿姨?!?p> 我使勁集中我的意識,看著眼前的人,是的,是鳳阿姨和姨父。我不再掙扎,蹲了下來嚎啕大哭,“我不回去!”生命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哭的如此狼狽。
鳳阿姨和姨父說了很多很多勸慰我的話,可我什么也沒有聽進(jìn)去,只是一個勁的哭。終于止住了哭,我只覺得內(nèi)心一片空虛,茫然??粗矍暗镍P阿姨,她好像在抹眼淚,我有一瞬間的疑惑,她怎么了?
“走了,聽話,我們回去,你這樣子我看了心里也難受?!彼植亮瞬裂劬?。
我終于能思考了,問:“你們怎么來了?”鳳阿姨家離這里有三十幾里路。
“阿青給我們打的電話,我們不放心,過來看看?!?p> “沒事的,我就是心里難受,走一會就回去了,”我的眼淚又忍不住地往下掉,“你們大晚上的還騎車過來,給你們添麻煩了?!?p> 鳳阿姨留下來陪著我,姨父又騎車回去了。
一整夜,我就那樣睜著眼睛躺著。想著自己的心應(yīng)該早就是千瘡百孔,疤痕累累了,那些受了傷,流過血的地方應(yīng)該是有了厚厚的疤痕,應(yīng)該是變鈍了,應(yīng)該是沒有那么敏感,對外界的傷害不會再感覺那么疼了的,可為何我還是如此難受?難道所經(jīng)歷的折磨還不夠,一顆心還沒有變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