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似乎是越下越大了,隨風飄舞,似鵝毛,似柳絮。
季秋月一身紅衣,站在漫天飛雪中,怔忡的盯著不遠處將死不死的男人,終于松了口氣。
其實,她該感謝黃曜的那一壺酒,破壞了法陣和投影。
季秋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左眼,此刻那眼睛,是赤紅色,而右眼還是正常的黑色。
異色的瞳孔,看上去極怪異。
“東澤,可以了?!?p> 識海里,東澤小心翼翼的剝離自己的神魂,脫力了一般踉蹌退后,身形一閃,從季秋月眉心飛出,回到無回劍里。
“東澤?”
季秋月垂眸看著無回劍,下意識蹙起眉頭。
他怎么了?
她知道,越級打怪并不明智,少說也是損敵一千自傷八百,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目前為止,她身體沒有受傷,精神也沒有受創(chuàng)。
相差六個等級的決斗,以金丹初期的修為,與元嬰后期的高手硬拼,她似乎贏得過于輕松了些。
難道……
“東澤,會有什么后果?!”
沒人回應她,他可能是陷入了沉睡。
畢竟神魂受損。
就像當時她被冰蟒奪舍,神魂受創(chuàng)昏迷一個月一樣。
東澤燃燒自己,提供給她力量的話,神魂怕不止受創(chuàng)這么簡單。
“應該有別的方式的,為什么這樣做……”
回應她的,只有北風的呼呼聲與雪花飄落的簌簌聲。
季秋月雖然這樣問,但她心里其實明白。
之前的較量,確實只需要借用東澤的力量,但薛華峰用火法之后,她明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里,依然選擇不顧一切的壓榨自己的丹田……以及,東澤。
是她的錯。
而他只是,非常徹底的,貫徹了對她的承諾。
“在這里!”
“掌門—!”
腳步聲,很多,百人以上。
季秋月攥緊無回劍,猛然轉身,剛要趁機脫身,便見好幾波人,從四面八方涌過來。
“……”
她不會御劍術。
但是,除了昆侖為首的幾名長老真人,好像其他人,并沒有帶著殺氣,甚至包括昆侖本門弟子。
看來自己的部署是有效果的。
這樣想著,季秋月便強迫自己先鎮(zhèn)定下來,這個時候,更要穩(wěn)住,至少在氣勢上,要絕對的強硬。
她執(zhí)劍退到薛華峰身側,警惕的看著越來越近的眾人。
再一次確定了,這里站著的,昆侖派只是少數,更多的是來參加婚宴的賓客。
這些人,表面團結,但門派利益大過天,一旦涉及利益,便很容易被瓦解。
她掃視了一圈除昆侖弟子之外的人,在觸及那個仙風道骨白須冉冉的虛靈宗宗主時,目光驟冷。
“聽著,我叫季秋月,萬年一遇的木系天靈根,我要向所有看不起我,看不起木靈根的人證明,木系修士絕不是廢柴!”
此言一出,議論之聲不絕于耳。
大家之前只知道薛華峰想把這個小姑娘當爐鼎,卻原來,是萬年一遇的木系天靈根,木系的話,果然是極品爐鼎的胚子。
但是,前提是,木系修士是廢柴,但她已經用自己的一言一行證明了,木系修士根本就不是廢柴。
更甚者,木系修士在戰(zhàn)斗中,完全可以像金系劍修一樣,銳不可當,決勝于千里之外。
萬年一遇,萬年一遇,這個小姑娘,前途不可限量!
“我知道我得罪了昆侖和虛靈宗,恐怕活不長久,所以我想問,有沒有門派愿意收留在下?”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