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東澤留給季秋月的心理陰影太大,那種窒息感與瀕臨死亡的恐懼感,即使時隔一年半載,依然震懾力十足。
猛然驚醒。
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直愣愣的看著頭頂坑坑洼洼的石壁,足足反應(yīng)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
這里是一年前,她誤入的那個山洞。
“呼……”
是夢,她還活著。
季秋月抬起手,這雙手白白凈凈的,看來傷已經(jīng)完全好了。
“東、澤……”
喉嚨干啞,好似漏風(fēng)的破窗戶,風(fēng)一吹,發(fā)出難聽的嘶吼。
坐在山洞角落的東澤聞聲一滯,顯然沒想到季秋月竟然醒了。
“吾在?!?p> 東澤站起身,正迎上季秋月看過來的目光,她曲起胳膊支撐身體,直愣愣的盯著他打量,臉上盡是驚訝。
眼前的東澤,她有點不敢認。
圓圓的腦袋,肉乎乎的小臉,眉清目秀,唇紅齒白,明明是六七歲的年紀(jì),偏生一頭銀色長發(fā),著一襲黑色襦袍。
不過就算單憑那更年期提前一般的表情,依然可以確認。
他確實就是那個邪魅狂狷出手狠辣的銀發(fā)殺神,同時又對妻子用情至深的無回劍劍靈……東澤。
只是,他怎么變成了這副模樣?!
東澤詭異的感覺季秋月的視線似乎帶著火屬性,灼的他臉火燒火燎,頓時拉下臉,憤憤道:“花癡!”
季秋月被稚童版東澤這一聲嬌斥雷的外焦里嫩,而對方早已經(jīng)轉(zhuǎn)身消失在石室。
季秋月剛剛蘇醒,大腦還有些混沌,因為東澤本人變化太大,搶走了所有關(guān)注點,以至于季秋月直到現(xiàn)在才有時間回憶昏迷前的一樁樁一幕幕。
被欺騙被利用的憤怒,與劫后余生大難不死的后怕,令她狠狠打了個激靈。
東澤便是這時候回來的,手里拿著一個水囊,拂袖一丟,季秋月忙撐起身子,手忙腳亂的接住,猛灌了幾口水,那水如甘泉一般滋潤干涸的咽喉。
季秋月意猶未盡的又喝了兩口,期間一直在小心翼翼的觀察東澤,發(fā)現(xiàn)他不復(fù)之前動不動想掐死她的暴躁模樣,膽子便漸漸大了起來。
“那個,你怎么變成這副模樣了?”
東澤接過水囊,冷漠的看了季秋月一眼,眉頭微動,暗含嘲諷。
“你實力太差,我能聚形就不錯了?!?p> “啊……原來是因為我?!?p> 季秋月恍然大悟,歪頭看向床邊的無回劍,忽然靈機一動。
“那個,我要是解除和無回劍的契約,應(yīng)該就影響不到你了吧?”
“不會?!?p> 不會,不會影響不到,雙重否定即肯定,意思就是依然會影響。
可惜季秋月并未想到這一層,一聽說解除契約,就不會影響東澤了,主動拿起無回劍。
“那就好,你教我怎么解除契約吧!我放你自由,之前答應(yīng)過你的,你救我,我便解除契約?!?p> 季秋月的態(tài)度很積極,東澤卻再次冷漠的瞥了她一眼。
“不教?!?p> “誒?你……”
“閉嘴?!?p> “……”
身為一把劍的劍靈,以殺入道,飲血無數(shù),自是冷心冷清,且脾氣不太好。
那方殺氣外泄,季秋月識趣的閉上嘴巴,蔫了,往后一仰,再次躺倒在石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