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卿愣住了。
暮朝云竟然這般面無表情的落淚了。
一時之間,他也不知自己心底是何滋味。
“哈哈,我這一生,如此便滿足了?!被羟浜〞沉芾斓拇笮Τ雎暎碜?,和他拉開了距離。
“今夜便到此為止吧,咱們改日再約?!?p> 暮朝云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幽幽念了一句,“來日方長?!?p> 霍卿怕再留下來了,自己便更舍不得了。
他與這個人,從一開始,便是注定無法在一起的。
那個陣法,他到底還是用了。
只是他自己都沒料到,最后竟是為了讓暮朝云忘掉自己才用的。
何其可悲。
他在暮朝云醉的不省人事時開啟了陣法,看見對方幽幽轉(zhuǎn)醒后映著自己卻沒有焦距的金色瞳孔,遞上了一杯解酒茶。
“你喝醉了?!?p> 暮朝云緩了很久才伸手接過了茶碗,眼神疑惑的開口,“你是誰?”
看吧,這個人果然是愛自己的。
還好當(dāng)初沒有犯錯,還好如今有讓他忘了自己的機(jī)會。
霍卿看著暮朝云的身影毫不留戀的走出霍府的大門,整個人跌坐在位置上,吐出了一大口血。
“主人。”青鸞慌亂的現(xiàn)身,想去扶他。
霍卿卻推開了他的手,“讓我一個人坐會兒吧?!?p> “我死之后,你們愿意留下的,便代替我,繼續(xù)暗中守護(hù)著山河吧?!被羟溽屓坏目粗α诵?。
“不必?fù)?dān)心我,我早已想通了?!?p> 恐怕,日后他也沒有再約國師大人吃茶的機(jī)會了。
霍卿消散之時,面上隱隱帶著笑意。
仿佛他僅僅睡著了一般。
—恭喜主人順利完成任務(wù)—
念白在青山綠水間穿行的一支小船中醒來,抬起手,身上穿的是她熟悉的金絲挑線紗裙。
“這地方,倒真有幾分仙境意蘊(yùn)?!?p> 珠子歡脫的從船頭滾到念白的腳邊,撞到她腳踝方才停下。
“真難得,主人居然學(xué)會放手了。”靈寶在念白腳邊喋喋不休。
念白伸手將它捻起來,“那不是我?!?p> “如果是我,無論是上天還是入地獄,我都會拖著自己所愛的人一起,永遠(yuǎn)不存在分離一說?!蹦畎讓⒘硪恢皇稚爝M(jìn)冰涼的水中,小船前行,在后面留下兩道逶迤相交的水痕。
“我絕不可能讓他忘記我,就像是現(xiàn)在每個世界里,什么都不記得的他一樣!”念白惡狠狠的道,卻紅了眼眶。
“我累了......我累了可怎么辦?!彼j然趴在船邊,盯著明鏡一般的碧水中,自己的倒影。
“主人,要不就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p> “可我想快點兒見到他?!蹦畎讋e扭的小聲反駁著。
你這是在為難我靈寶??!
珠子上的兩只小眼睛瞪的圓溜溜的,做出一副氣到被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這世間怎么盡是些癡男怨女,兩情相悅,攜手此生的人間神化,怎么卻那么少呢。”
“主人不正在為那種境界努力嗎?!?p> “那么多的世界之后,我不知道他還是不是原本的他,甚至于,我是不是原本的自己?!?p> “主人你現(xiàn)在很像科技世界里的哲學(xué)家,在思考我是誰的哲學(xué)問題?!?p> “無聊。”念白將珠子彈到水里。
珠子很快從水里冒出來,飛到半空中,重新落回船上。
“早點兒見到南竹君,您也不用那么糾結(jié)了?!?p> 念白舔舔嘴唇,“算了,如今在空間里醒來,便覺得那些世界的經(jīng)歷,像是一場漫長而真實的夢境?!?p> “睡一覺便能收回他的一片靈魂,倒是劃算。不過,上一個世界,我不喜歡?!?p> !這種事情是由得你喜歡不喜歡的嗎?
還不是南竹君的靈魂碎片在哪兒你會在哪兒!
“我希望下一個世界,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是在為難我胖虎??!“主人,我已經(jīng)跟您說了,如今您還在懲罰期,您和南竹君的靈魂碎片是不可能得到善終的?!?p> 念白緩緩勾唇,吐出來的內(nèi)容卻格外冷漠,“要求我已經(jīng)提完了,從下一個世界開始,做不到我滿意,待我收攏夫君魂魄之日,便是你徹底告別這個世界的日子。”
某靈寶躲在船只一角瑟瑟發(fā)抖。
為什么它的命這么苦,先是被壞蛋要挾,接著還要被看著很正能量的女主人要挾QWQ。
“還在等什么呢?開始吧?”
垃圾主人還不給它緩沖時間!
珠子發(fā)著小顫音,“我得想想,哪個世界能滿足您的要求?!?p> 現(xiàn)在主人會經(jīng)歷什么,根本不是它能控制的了的好吧!什么都要找它,明明全都是主人自己做的選擇。
對了——
末世對于兩個男子在一起一定就沒那么多限制了!只要真心相愛,別說人跟人了,人跟喪尸也行啊!
在來自某只珠子的靈魂吐槽中,念白再度昏昏沉沉起來。
這是即將介入下一個世界的感覺,念白已經(jīng)十分熟悉了。雖然很累......但還是充滿期待。
無論哪個世界的南竹君,都是個口是心非的混蛋呢。
整個金柳城的人都知道,符家的老幺是小三的兒子。
親爹都不待見這個兒子,給他取名為符棄,一個隨時隨地都可能被拋棄的棄子。
越不被待見,符棄就能越能作妖。
符家的地位好歹在金柳城放著,沒人敢弄死他,但他作妖的時候,挨挨社會的毒打是常事。
回家再被符葉天拎著棍子可勁兒掄。
他一直在找死,偏偏十幾年了還是好好的蹦跶著。
甚至因為他每次犯事兒都是不要命的拼,金柳城里最能混的富家子弟都有點兒怕他。
他活在社會的最頂層,人心的最底層。符家里里外外的傭人敬他一句小少爺,看著他的眼神卻都透著鄙夷。
他厭惡這個虛假的世界,符家卻像是堅不可摧的牢籠,陰影籠罩著他的整個人生。
直到顧南的出現(xiàn)。
顧南輕而易舉的戳破了他擔(dān)驚受怕的本相,疼著他,寵著他,忍著他毫無征兆的犯精神病。
就在前兩天,符棄還和顧南擠在暖烘烘的被窩里,由著外面冰天雪地。
枕著顧南的胸膛,符棄收了爪子,聽著顧南跟他承諾這輩子只跟他好,心暖的不像話,揚起的唇角怎么都放不下來。
轉(zhuǎn)臉就看到顧南跟一個女的面對面坐在咖啡館里喝咖啡。
符棄捏著瓷杯的手被里面的熱咖啡燙的通紅,他卻像是什么都感覺不到一樣。
這個時候,他明明能沖上去鬧騰,將手里的熱咖啡直接潑到顧南那張好看的臉上,再照著他臉狠狠來一拳,教教顧南騙他要付出什么代價。
梵甄甄
元旦快樂~~擦浪嘿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