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酒……”
恍惚間,顧酒仿佛聽到了夢里的呢喃,那低沉而又溫柔,蒼茫而又孤寂的呢喃,是即墨的聲音沒有錯,可她恍覺這聲呢喃分明來自夢境,帶著一抹縹緲的虛幻之感,團團包裹著她,叫她愣在影影綽綽間,怔怔得忘記了呼吸。
“沙沙——”
微風拂過,又是這細碎的低吟聲,顧酒怔怔抬頭,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不知不覺跑回家,此刻正在前院的那棵海棠樹下。
“酒酒?”
這次是一聲呼喚,顧酒恍然回神,伸手下意識朝肩膀抓去,扣住了即墨的手腕,這才反應過來,扒住自己肩頭的,分明是一只狐貍爪,從背后抱住她的,也是一只狐貍,并不是人。
所以,剛剛是她的錯覺么?
她暗自一嘆,為什么每次走到這棵海棠樹下,她都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好像心里缺了一塊。
她不知道究竟缺了什么。
好像有什么東西,被她遺忘了。
亦或是,被遺落了。
這種感覺實在是難受,顧酒便加快腳步走出了樹蔭下,任由狐貍從背后抱著她。既然不是人,便無所謂了。如果剛剛是有人搭住了她的肩頭,她會忍不住抓起那人的手腕,直接來個過肩摔。
她向來警覺性極強,對陌生人的碰觸極為敏感,尤其是陌生異性。有一次,賀寧也是將手這樣搭在了她的肩頭上,差一點,就被她過肩摔。
賀寧只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他們之間并沒有感情。
或者說,她對賀寧一點感情都沒有。
思緒不覺游離,顧酒知道,自己這時候沉默,一定會被狐貍誤會,她是在縱容或默許他親昵的行為,便抓起他爪子,將他從身上提了下來。
“很熱?!?p> “酒酒,我累了,你拎著我叭?!?p> 狐貍并不介意自己被拎著,尾巴還撒嬌似的去掃顧酒的側腰。顧酒的側腰是有癢癢肉的,被這一掃,頓覺渾身一癢,忙一揚手將狐貍扔了出去。
“你一只狐貍,體力還不如我?少裝,自己走!”
什么累了,信了他的鬼話!
分明是在撒嬌!
小心機被識破了,狐貍反而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揚著尾巴緊隨顧酒身后。
“酒酒,我餓了嗷。”
然后,還不忘喊餓。
“咕嚕?!?p> 結果,顧酒的肚子先沒出息地叫了起來。
顧酒頓覺臉頰一燙,微微抿緊了唇角,有些不好意思,仿佛是在一只狐貍面前失態(tài)了。狐貍顯然是聽到了,長尾又一掃,神采奕奕道:“酒酒,你也餓了對不對,咱們一會兒吃什么呀,酒酒會做飯么?”
“不會!”
顧酒沒好氣呵斥一句,即墨以為她又說氣話。
“酒酒真的好傲嬌呢,我喜歡。”
“你喜歡個……”
顧酒想說一句“你喜歡個鬼”,恍然反應過來,自己現(xiàn)在好像就挺傲嬌的?
想了想,便改口道:
“傲嬌個鬼?!?p> “沒關系,酒酒,你什么樣子我都喜歡嗷。”
“……”
顧酒喘了口粗氣,恨不得想一腳踹上去!
直接踹飛這只滿嘴“胡言亂語”的臭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