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酒的言外之意儼然是說:
這頓飯,她只跟自己的狐貍吃。
侍者將顧酒領(lǐng)到一張雙人桌前,遞上菜單,可謂是落荒而逃。賀母氣到渾身發(fā)抖,一張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紫,賀辰一邊扶著她,一邊對張若沫道:
“沫沫,你帶我媽先走——”
張若沫一愣,“你不一起么?”
難道……
他要留下來跟顧酒吃飯么?
果然,賀辰點了點頭。
“我跟小酒,還有話要說?!?p> 一聽這話,賀母簡直氣炸,“跟那個女人,還有什么好說的?!跟我們走!”剛才是賀辰扶著母親手臂,這下?lián)Q賀母拽著賀辰,心知母親正在氣頭上,是絕不會允許自己留下來跟顧酒吃飯的,賀辰只好跟著她們先走了。
算了。
反正這些天他一直在北海。
有時間再將顧酒約出來就好了。
一行人就這樣走了,顧酒抱著狐貍落座,感受到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佯裝無事想翻閱菜單,卻終是捱不過那些陌生的目光,便又淡淡放下菜單,抱著狐貍起身走了。
最低消費要五千。
現(xiàn)在只剩她和狐貍,他們撐死也吃不了五千塊。
還是回家吃吧。
狐貍一貫乖巧窩她懷里,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氣息隱隱亂了,他緊緊凝視著她墨眸深處,看到了暗涌的悲愴。酒酒的家人,到底怎么了呢?
為什么她家人都不在了?
是怎么不在的?
為什么別人都覺得……
酒酒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顧酒抱著這只心事重重的狐貍,拐了一個彎,狐貍從她懷里站起身來,朝那片流光溢彩的露臺張望而去,暗忖有機(jī)會,他可以變成人,陪酒酒來這里吃一頓飯。到時,一定沒人敢再欺負(fù)她了。
有他在身邊,沒人可以再欺負(fù)她。
“酒酒?”
等出了餐廳,即墨溫柔喚她一聲。
“嗯?”
顧酒的嗓音帶著些許哭腔,她卻故作淡漠,走到路邊,隨手?jǐn)r了輛出租車,出租車還沒過來,卻見一輛黑色邁巴赫先駛了過來,是早年的限量版,如今已經(jīng)停產(chǎn),可見這輛車有年頭了。
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車。
果然,車子停在她面前,搖下的車窗里,是賀辰的臉。
“小酒?”
顧酒冷冷瞥他一眼,抱著狐貍徑直朝后面的出租車走去。見狀,賀辰拉開車門,急匆匆追了出來:“小酒,你等等,我真的有話跟你說!你放心,我媽和沫沫我已經(jīng)派人先送她們走了!”
見顧酒邁著大步仍舊不停,賀辰一急之下拽住了她的手臂。
顧酒一揚手狠狠甩開了他,口吻凌厲,“賀先生,你再敢碰我,我真的要放我家狐貍撓人了?!?p> 她其實很想說,老娘真的要揍人了。
可是,既然有只狐貍在身邊,總比自己親自出馬得好。
賀辰忙舉起雙手,表示無意冒犯。
“你要回家么,我送你回家?上車,我跟你聊一聊?!辟R辰心知鬧了些不愉快,自己母親剛才丟了那么大的人,顧酒肯定也不想留在餐廳吃飯了。
“咱們之間,到底還有什么好聊的?”
顧酒覺得,剛剛就不該答應(yīng)跟他們吃飯。
得、寸、進(jìn)、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