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里的天氣,到十一點多就已經(jīng)蠻熱了。這一天,珺臨天下四個人,心頭都是火燒火燎的。
喬瑜珺很生氣,因為別人在給她潑臟水,她雖然以前遇到過這種碰瓷兒的事兒,但是那些人都是訛錢來了。碰瓷,報警就是??山裉爝@件事,對方從網(wǎng)絡上洶涌澎湃的攻擊而來,一時間讓她手足無措。
暗處藏著敵人,不停地朝她射擊,她卻無從抵擋,深深的無力感籠罩了她。
小梅、小高只顧著發(fā)帖懟人,哪還顧得上其他?倒是程鵬,他抓抓腦殼,納悶極了:“無緣無故的,怎么會有人在網(wǎng)上發(fā)帖子潑臟水呢?”
忽然,小高跳了起來:“老板娘,你快來看!”
喬瑜珺抬起頭,有幾分有氣無力地說:“怎么了?”
“那個人私信我了?!毙「呒拥檬侄加悬c哆嗦,還瞥了一眼程鵬,很嫌棄的樣子,一溜煙跑去給老板娘送手機。
程鵬眉頭一皺,暗道小爺我怎么得罪你了?
“我看看!”喬瑜珺接過手機,上下翻了翻頁面,看得眉頭緊鎖。
全店網(wǎng)絡戰(zhàn),程鵬卻好像無所事事的樣子,一直在翻手機相冊。
喬瑜珺道:“小程,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我?有嘛?”程鵬抓抓腦殼,納悶地回憶著,“惹是惹過,很多啊,從幾歲開始說起呢?”
喬瑜珺一腦門黑線:“說的是這個帖子,你看,人家私信小高了……”
她把手機遞給程鵬,程鵬拿過來一看,恍然大悟,大約也猜到這人是誰了。
在小高承認自己就是珺臨天下的人之后,對方表示要他們開除那個小寸頭的男性員工。
店里只有兩個男員工,小高留著分頭,程鵬是寸頭,顯然這人針對他而來。
他摸摸自己的頭發(fā),有點茫然,不過再私信的其余內容,他立刻知道這個發(fā)帖人是誰了——那天來吃飯的三個人,肯定是他們!
沒有禮貌、邋里邋遢、態(tài)度惡劣,端上來的菜有蟑螂等等,都是他們給程鵬扣的帽子。他們甚至還拍了照片,私信中聲稱,如果珺臨天下不賠錢并且開除程鵬,就要在網(wǎng)上掀起軒然大波,然后鬧到衛(wèi)生局去。
程鵬罵了一句:“這不是找茬么?我去找他們!”
“你去哪找他們?。咳思页酝昃妥吡?,地址電話都沒有,你連人家姓什么都不知道!”小高不滿地嘟噥著。
程鵬眉頭緊鎖:“那就讓他們去告,反正咱們身正不怕影子歪。老板娘有多講究衛(wèi)生,這咱比誰都清楚。每天庫房、廚房得打掃多少遍,不會有人比咱更了解了吧?他去告好了,等他去告!”
“告什么呀告!現(xiàn)在可是網(wǎng)絡時代,什么事都講究個效率。尤其是段視頻發(fā)展起來之后,你知道網(wǎng)上每天有多少網(wǎng)紅餐廳崛起嘛?”小高給他給白眼,“就算是咱們最后贏了,事實證明咱們沒毛病,但在那之前,關門停業(yè)是必須的吧?等咱們再開張,老顧客早都跑光了……”
一些網(wǎng)絡上的信息,都是以前喬瑜珺給小高科普的。
“是啊是啊!”小梅猛點頭,擔憂不已地說,“我知道前門街口,現(xiàn)在開了一個快樂麻辣燙,可火爆了。步行街內街,也有一個旋轉小火鍋……”
“那你們什么意思呢?”程鵬歪著腦袋,盯著小高。
小高沉思片刻道:“剛才我問這人,想要怎么解決,他說沒什么好辦法。我覺得吧……”
他瞄了一眼喬瑜珺,眼神有點發(fā)怯。
喬瑜珺起身走向房間:“不允許,我們自己會想辦法……”
她似乎早就知道小高要說什么,搞得小高臉紅耳赤的。
小梅上前扯了一把小高的衣服,責備道:“你怎么搞的啊,明知道老板娘不喜歡他……”
“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啊,現(xiàn)在咱們認識的人里,只有他最神通廣大了?!毙「哙絿伒?,“要不然人家又是要舉報,又是要訛錢,還要開除員工呢。開除誰倒是無所謂,關鍵影響咱們店的聲望和生意啊?!?p> 程鵬很好奇,他們口中這個神通廣大的家伙到底是誰。
生意果然一落千丈,一直到傍晚,他們只接到了兩個網(wǎng)絡訂單,都是靚團的。但是點菜的人,留言很相似,用嘲諷的口吻說:“哎呀,花個大價錢,看看高檔餐館里的蟑螂是不是都比我家的肥一些?!?p> “名聲都臭了,價格還特么那么貴,你咋不飛到天上去呢?”
小高小梅都很低落,喬瑜珺倒是沉得住氣。她該做菜做菜,該讀書讀書,該侍弄花草的還去侍弄花草,甚至還和程鵬討論該怎么呵護那棵薔薇老根。
晚上七點半,喬瑜珺宣布下班,小高小梅垂頭喪氣地推上車子回家去了。這樣的光景,一直持續(xù)到第三天中午,十一點左右的時候,店里來了個客人。
近一米九的身高,英俊的五官,酷酷的表情,紋身幾乎占滿了他全部可見的皮膚,連手指背都不放過。
沈聽潮!
程鵬看到沈聽潮來的時候,心里就是一咯噔。他跟這貨打過幾次交道,可都不怎么愉快啊。
小高小梅與他的表現(xiàn)截然相反,他們當著老板娘的面很冷漠,背地里卻對沈聽潮殷勤備至。將他迎到廳里,找了個雅座坐下,端茶倒水點頭哈腰,忙得不亦樂乎。
程鵬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那個沈聽潮到底是什么來歷。不過根據(jù)萬家保姆王姐所言,這人既然能和萬蕓瑾結娃娃親,肯定家里有錢唄。
剛才沈聽潮進門的時候,氣勢十足,他的目光掃過程鵬,帶著一絲蔑視,卻并沒有找茬。在他眼里,程鵬仿佛是一只爬蟲,不足為慮。這讓程鵬心里很惱火,暗道:“等著吧,小爺我在擂臺上不把你打的媽媽都認不出,我就是你爸爸!”
沈聽潮坐在廳里,環(huán)顧四周,墻壁上的裝飾畫、掛盤,地上的地毯,桌上的餐具……其實他不是第一回來,但是每一次來這里,他心里都有不一樣的感覺。
新鮮感,這小妮子總是能整出新鮮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