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怕孟懿寧和顧世子心煩,到底現在這位世子的身份和過去又有了一些不同。得要謹慎對待。遂囑咐兩人先在屋內品茶吃果子,不要想方才發(fā)生的那些事。
孟懿寧眼睛里似乎冒出了花,點點頭,然后小聲的說:“那你可得護著我?!?p> 目送景池堅毅的背影,顧子安找人拿過了燙過的白帕,一點點給孟懿寧擦著眉毛上的泥土。
“別的地方就不給你擦了,但是你是不是把七瓣蓮花盆里的泥巴摳出來抹臉上了?”
“你怎么發(fā)現的?”孟懿寧有些傻兮兮的看著他。
怕不是剛才打了自己一巴掌,打傻了。
顧子安說了一句:“臭的?!?p> 孟懿寧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瑞王還沒有見到鶴老爺,但是隔著一個花園的距離,鶴淼淼尖銳的聲音就從假山那邊傳來。
“那個賤人,敢傷了我?今天我非剝了她的皮不可!”
跟著瑞王身后的張九沒有說什么,但是也眉頭一皺。雖然孟姑娘身份地位比不上這位大小姐,但是在王府這四年,兩人也是一起長大。殿下看她和其他姑娘不同,且與顧世子又是好友。這位大小姐還趕了來打架,腦子進水了吧?
瑞王聽到這句話,不屑的輕哼了一聲,眼神中透露著一種不屬于他的殺氣。
人們都覺得瑞王景池喜歡詩書禮樂,性格溫和。雖然確實如此,但是誰要是動了他的朋友,瑞王就是典型有仇報仇,有怨報怨的性格。
可惜,鶴淼淼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曾經孟懿寧在府中養(yǎng)了一只白色的兔子,跟她本人一樣可愛。景池生辰的時候,鶴淼淼來探望,卻把那只兔子摟走回家解恨扒皮了,隨后又把尸體借故扔在了孟懿寧的院子里。
傷心得孟懿寧,三天都沒有出門。
從此不管景池怎么逗她開心,都不想養(yǎng)兔子了。
后來,和達官顯貴兒女們的宮宴上有一道橘子鹵兔頭,景池讓宮人把自己的那一份送給了鶴淼淼。
鶴淼淼以為景池回心轉意,臉頰瞬間轉紅,忙道謝謝。
夏王問這是何意,畢竟景池近些年一點都不喜歡鶴淼淼。
瑞王一笑,說:“去年養(yǎng)了只白兔在王府的花園內,后來生辰那日像是鶴妹妹饞的想吃兔肉,而我宴會上又沒有準備。她索性就把那只兔子帶回家剝了皮吃了,不過鶴妹妹也是有意思的人,肉吃了,把皮又還給了我。今天看到了有兔肉,就想到鶴妹妹。饞了就敞開吃,不過我的后院里現在可沒有兔子了。”
話還沒說完,幾個公子哥和大小姐就捂著嘴咯咯咯樂了起來。
鶴淼淼臉白中泛青,像是吃了毒藥一樣。
夏王在,她也不太好發(fā)脾氣。聽說回家在身旁的丫鬟身上狠狠打了板子發(fā)泄。
鶴淼淼自幼喜歡景池,兒時貴族子弟們經常在一處玩耍。
一行人去溪邊遛馬,去河邊賞蓮花。那時別說是兔子了,當年景池打獵射的鹿都會分給她。
后來,瑞王讀書日多,鶴淼淼只喜與人斗艷斗氣耍玩,亦不讓景池和其他姑娘接觸,還生氣之下撕毀了他畫的仕女畫,兩人便漸漸疏遠。
鶴淼淼覺得畫毀了可以再畫,兒時的開心無可比擬?,F在景池看不上她,她覺得必是有小人作祟。那孟懿寧就是其中一個。所以景池現在才對她如此刻薄,但是自己覺得景池心里還是在意她的。比如去年自己生辰,景池還送了副字給她,是摘錄的《女德》。
“爹,你一會兒可得幫我,孟懿寧那個小賤人給臉不要臉,每次我看她是下人都離她遠著,誰想到她得寸進尺,而且就會進讒言毀了我和景哥哥的情誼?!?p> “淼淼,在這里說話有點分寸,好歹那是北陽來的人。”
“那又怎樣,北陽不過是大夏的手下敗將,他們敢厲害就不怕身首異處?”
“住口”鶴老爺喝了一句。
鶴淼淼覺得,以前她不占理,但是今天她被打得鼻青臉腫,手腕子到現在還有印子,怎么著老爹和景哥哥都應該憐香惜玉一下。
而且,正好讓他見識見識孟懿寧的真面目!
瑞王聽著父女倆的對話,看向了張九。張九都知道,雖然孟懿寧名義上是丫鬟,其實身份沒這么簡單,至少是顧子安母親的義女,而且聽說還救過顧子安的命。深得他母親的寵愛和信任。
瑞王景池背著手,臉無表情的見到了鶴老爺和鶴淼淼。
鶴淼淼穿著粉條的裙襖像是一個胖燈籠一樣在景池面前晃來晃去。她一見到景池,眼睛里像是有光一般。
“這么晚了,鶴老爺到我這里來是因為何事???”
鶴老爺行禮,裝出一份十分為難的樣子,畢恭畢敬的說:“殿下,這么晚了多有打擾。但是小女半夜回家,遭人毆打,這才想向您稟告此事?!?p> 景池一臉不知道的樣子:“哦?是我府上的人打了貴千金嗎?”說著,眼睛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眼淚婆娑,哭的像個金魚的鶴淼淼。
“看來我管教人無方啊。”景池冷笑。
鶴老爺看著景池的表情,身覺得有些不對:“并不是您府上的人,只是在此借住,借住。您看……”
鶴老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鶴淼淼的聲音打斷。
她三兩步上前,一摸眼淚,雙手摟著景池的右臂,一臉可憐兮兮的說:“景哥哥,是孟懿寧欺負我,咱倆認識這么多年,你可不能不幫我!”
景池看著鶴淼淼魚肚皮一樣蒼白的臉,全裝不知道的問:“她怎么你了?”
鶴淼淼覺得轉機到了,聲音故意泛著自以為是的可愛:“我本來在逛街,孟懿寧不知道從哪里竄了出來,無緣無故就打我!”
“你可知道她為什么打你?”
“可能我平日是囂張了些,但那都是她犯我!今天肯定是她記仇!看我孤獨一人就找到了機會。你看她平日里不怎么言語,一肚子壞水?!?p> 鶴老爺此時也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北陽的人,畢竟不如咱們之間親,背后偷雞摸狗的事情干得多了,咱們仁厚被這等人迷惑了也是正常。”
“所以你是在說,本王愚昧了?”聲音沒有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