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唯一才不管她呢,當日不管不顧沖到她的地盤,上手就揍人,跟個瘋子似的。
她抬手將頭上沉重的發(fā)冠取了一下,輕輕放在了一旁,隨后坐到了李紫歆身邊,伸手就拿起了甜膩膩的糕點,一口咬了下去滿足的瞇起了眼睛。
“瞧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雪靈國條件不好呢。”說著,李紫歆也拿起了一塊她剛吃的糕點,嘗了一口之后,頓覺齁的晃,將剩余的丟了回去,拍了拍手。
納蘭唯一睜開眼睛,給了她一個白眼:“你吃肉的時候,可不比本郡主好到哪?!?p> 說到這,李紫歆頓時就不樂意了,“吃肉怎么了,那也比你一國郡主吃不起肉強?!?p> “自古上品的糕點,可比肉貴多了?!?p> 李紫歆頓時被噎住了,隨后有些憤憤咬牙,暗自嘀咕道:“果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跟大哥都是毒舌?!?p> 一天下來沒吃上什么東西的納蘭唯一,吞下最后一口糕點,抬眸。
“嘀咕什么呢你?”
她沒好氣的瞪了納蘭一眼,“吃好沒,吃好了本小姐走了?!?p> 納蘭唯一拿著手絹細致得擦拭著手上的碎屑,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嗯,下去吧。”
嘿,我這個暴脾氣。
李紫歆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眼四周都布置的極其喜慶的換房,吐出一口濁氣后,冷哼一聲就起身了。
關(guān)門聲響了起來之后,納蘭唯一才笑意盈盈地抬起了頭,看向李紫歆離開的方向,笑了起來,眸中一片暖意。
冬日的天,黑的特別快。
李謹言送走了一圈官場同僚以及好友之后,面色微醺,拒絕了攙扶有些搖搖晃晃得獨自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夜間的雪落得愈發(fā)大了起來,房中透著暖黃色的燈光,在紅菱的襯托之下,讓原本暖黃色的房間顯得一片通紅,映得他眸底也是一片刺眼的猩紅。
他抬起一只手臂,純白的雪落在了大紅的袖子上,在李謹言的眼中刺眼極了。
好半晌后,他有些頹廢的放下了手臂,緩步到了院中的海棠樹下,身體伸著樹直接滑坐在了樹底下,支起了一只腿。
漫天大雪映入眼眸,李謹言瞇起雙眸掩去眸底痛苦之色,頭靠在樹上。
他記得,往年的下雪天,他們家歆歆啊,總愛在這院子中玩耍,一待,就是一天。
李謹言的眼神變得迷離了起來,他似乎看到眼前有兩個小孩,一個小男孩,就靜靜站在一旁,一個小女孩,繞著這粗大的海棠樹不停轉(zhuǎn)圈,潑雪,堆雪人。
歆歆這個小丫頭,出生的時候,才手巴掌那么大,越大竟是越淘氣??偸菒圩吩谧约荷砗螅煌5暮爸蟾?,大哥,甩都甩不掉。
他記得,那個小丫頭,屁大點的時候,就極其多愁善感,總是遇到點事情,就愛愁眉苦臉,總是賴在他的院子不肯走,一定要她開心了才肯放過李謹言。
最開始李謹言總是對這個小妹頭疼不已,覺得小丫頭聒噪的很。
可有一年,小丫頭突然生了一場大病,臥床休養(yǎng)了大半個月才能起身,那半個月,是李謹言這大半生來,過得最漫長的一段時間。
他竟是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院子里少了一個人,歲月是會變的如此漫長。
原來,那個小丫頭的存在,也不是那么令人難以忍受。
原來,他早已習慣了這個小丫頭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