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素看著手中的古樸墨劍,感受到身后素心王劍的不斷跳動,不由讓他想起一個人來。
“南宮素!老夫和你拼了!”
正當南宮素分神之際,自天外涌出百道劍光朝著南宮素飛奔而來。
“前輩,且慢!”
眼看百道劍光就要臨身,南宮素身后素心王劍騰起,當空一劃,便將來犯所有劍氣冰封。
劍氣雖被冰封,但卻沒有放棄抵抗,光芒閃耀間似要破封而出,奈何南宮素又是一指點出,素心王劍余威一蕩,竟是破碎了整塊冰面。
劍氣隨著破冰四散開來,化作點點,復(fù)又重新聚攏,現(xiàn)出一個老者模樣。
但看老者不修邊幅,著一身破布爛衫,蓬亂的白發(fā)之上還藏著些許草葉,一臉的愁苦哀容。
“哎呀,老了老了,連小輩都要欺負我這糟老頭子了!”
老者佝僂著身子,一步步朝著南宮素走來。
“前輩說笑了,就算只有這百道劍光,晚輩也接擋得十分吃力,傳說前輩可馭萬劍……”
南宮素還欲再說,卻見老者身形一晃,躲閃到一旁。
“劍癲前輩,為何又不生氣了?”
南宮素看著一旁已然狀若孩童的老者問道。
“老伙計,嘿嘿,沒想到這小子真不錯!把你給拽出來了?!?p> 被稱作劍癲的的老者,此時一雙如蒼虬般的老手,正不斷摩挲著那把古樸墨劍。
“什么劍癲,什么前輩,老瘋子就是老瘋子是也!”
老瘋子瞪了南宮素一眼,再次撫摸了一把墨黑劍身,然后用力一擲,墨劍同樣朝著底下無盡黑暗之中墜去。
“前輩,你這!”
南宮素眼見墜下的墨劍打破了自己施加在朱溫身上幫之遮蔽氣息的光罩,一時心急,便要祭起素心王劍,沖向無盡黑暗之中。
“誒,小娃兒,我們要玩就玩把大的。老夫可不信我看中的小子,就會這樣死在那群低級魔物手中。”
老瘋子上前一把拽住南宮素的手腕說道。
“前輩,這……雖然說這里只是天魔戰(zhàn)場的外圍,但也不乏一些靈智中上的魔物,此子只是一介凡夫,恐怕……”
南宮素?zé)o奈的說道,心想自己到了今天的位置,還能被人稱作小娃兒,也只有眼前這位行事乖張的前輩了。
“凡夫?小娃兒就不是凡夫了嗎?”老瘋子說完,左右踱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南宮素后,接著說道,“恩,器宇軒昂,王者氣派,卻是不凡!老夫叩見素王!”
老瘋子說完當即就要屈膝跪拜。
“使不得,前輩,真的是萬萬使不得!”
南宮素哪還顧得上探望下方朱溫,趕緊將眼前老者扶起。
“老夫凡夫俗子一個,見了素王理應(yīng)跪拜,素王莫要推辭?!?p> 老瘋子不顧南宮素的拉扯,硬要跪下。
“前輩,南宮素城中尚有要務(wù),就不在此處叨擾前輩了。”
南宮素哪里經(jīng)得住老者這般折騰,若他真受了這一拜,天劍宗上下還不讓他萬劍戮心,以死謝罪?
南宮素說完,也不敢再多做停留,祭起素心王劍,御劍朝著素城王殿飛奔而去。
“嘿嘿,小娃兒還是太年輕??!”
看到南宮素逃遁而去,老瘋子不由一臉得意。剛也想離開此處,卻是一拍腦門,驚叫道:“壞了,壞了,我還忘了這底下還有個小子!”
老瘋子說完,也是化作一道劍光,原地消失不見。
話說朱溫被南宮素一把扔下,也是驚駭不已。不過回想起是自己嘴硬,卻也怪不得南宮素,只是閉上雙眼,以待粉身碎骨之刻。
數(shù)十息過后,朱溫仍舊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之感傳來。
朱溫睜開雙眼,卻見自己安然降落到了地上,舉手投足間,更是感覺有一股輕巧之勁裹附在自身外圍。
朱溫回望四周,只見周圍都是一些突兀立起的嶙峋怪石。還有一些枯死的植被,隨著地上乍起的風(fēng)沙不斷飛旋起舞。
正當朱溫奇怪,疑惑南宮素之目的的時候,一陣野獸撕咬食物的響動傳了過來。
動靜不是很大,看此地環(huán)境,應(yīng)該也不是老虎一類的猛獸。朱溫隨著隱約間聽到的一陣喘息之聲,倚靠著怪石,慢慢朝著聲源挪去。
聲音越來越近,朱溫的內(nèi)心也越來越緊張,畢竟在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之內(nèi),不知道會冒出何種生物。
再次挪移到一塊怪石之后,朱溫便感覺撕咬聲應(yīng)當就是從這塊怪石前方傳來。于是朱溫便大著膽子,伸出頭來向怪石前方看了一眼。
“呼——”
只是一眼,朱溫便快速回轉(zhuǎn)頭來,整個身子癱靠在怪石之上,發(fā)出粗重的喘息聲。
喘息了一陣,朱溫又連忙將口鼻捂住,生怕前方的兩只魔物被自己的喘息聲吸引了過來。
這種生物是朱溫平生第一次所見,只見它們佝僂著身子,蹲臥在地上。細小的手臂上滿是血腥,外加一條細長的尾巴左右搖擺。褶皺的表皮外,煥發(fā)出幽幽藍光。
更是長著一張畸形的人臉,露出森白的獠牙,分別啃食著躺在地上的一個男子的左右腳骨。
又是一陣輕微的喘息聲傳來,那男子似乎還有動靜。
朱溫壯著膽子,又往外看了一眼。只見男子的慘白嘴唇微微閉合間,一雙圓睜的雙目似是看向了朱溫的方向。
男子隨著身體不斷抽搐,向上翻起的眼球,似是哀怨,似是向躲在怪石后方的朱溫求救。
朱溫摸向身后,卻是空無一物,墨劍也不知掉落何處。
再看向前方,卻見一頭魔物跳起,落到男子頭部位置,伸出魔爪將男子腦袋扒到一邊,又拍了拍男子頸部暴起的動脈,接著一口咬下,鮮血四濺。
急速噴發(fā)的鮮血,射染了魔物一臉,但從魔物不斷蠕動的喉間可以看出,它很興奮。
另一只魔物也似被鮮血吸引,跳將過來,感受到男子左胸之前的律動,魔爪急速而出,拽出一顆猩紅的心臟。
朱溫雖說見過一些兇殘之物,比如說狂暴的尸蠅,可怖的蠅道人。但他從沒看到過如此魔物,在他的面前將一個生人撕咬吞食到腹中。
朱溫已經(jīng)不敢再看向前方,倚坐在怪石之后,在衣衫上擦拭著手心里的冷汗。
吧嗒——
朱溫忽敢頭頂一片濕熱,用手摸去,卻滿是粘稠液體,氣味腥臭,有點像是從記憶里猛虎的血盆大口中傳出的腥風(fēng)。
朱溫抬頭望去,卻見怪石頂上坐臥著一只魔物,瞪大了頭上唯一的巨目,滿嘴溢出咸濕的唾液觀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