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城王殿之上,一名男子身穿素白蟒袍,頭戴切云高冠,右手指尖輕輕劃過一柄素白長劍,在殿中回蕩起一陣鏗鏘的劍鳴之聲。
一代王者的威壓伴隨著劍鳴掃蕩而出,直壓得殿下朱溫一行人喘不過氣來。
“你們兩人,自去領罰吧!”
中年男子負手而立,背對著前來回稟的嵇子墨與冷軒二人說道。
“城主,我們……”
冷軒還待爭辯,卻被嵇子墨拉到一旁,對著中年男子行了一禮后便退了出去。
“父王,不關他們的事!要罰你罰我一人好了?!?p> 宮無煙挺身站出,大聲說道。
“哦?你是何人?”南宮素轉過身來,一雙星目直視著自己的女兒,接著問道,“我是該稱你南宮煙,還是宮無煙呢?”
“若是父王愿意,叫我宮無煙也行。”
南宮煙隨口答道。
“胡鬧!我南宮的名諱,竟也讓你如此委屈嗎?”
南宮素厲聲問道,袖袍鼓動了一陣便又平復了下來。
“莫說素城,就算這天下,又有幾人不知曉父王名號,作為一代素心劍王南宮之女,南宮煙自是沒有任何委屈之處?!?p> 宮無煙說完,躬下身子深深的向南宮素行了一禮。
“你!”
南宮素自認神勇無畏,在這素城之內(nèi)更是一言九鼎。但唯獨面對這個女兒,他也有些無可奈何。
“父王抓我回來,莫不是只為了一些說教吧。”
南宮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歸來的路上,心中還對南宮素有一絲想念。但到了身前之后,身上又莫名涌出一股煩躁。
有時也覺得王座之上的南宮素只身一人有些清冷,想要抽出空來多陪陪他。但只要兩人一見面,卻又是變得無話可說,或者爭鋒相對。
“罷了,反正過兩日你便要去天劍宗了?!?p> 南宮素緩緩坐到王座之上,臉上布滿了倦意。
“還有他!”
南宮煙走到朱溫身旁說道。
冷——
這是朱溫來到素城的第一感受,不管是四周的景物,還是殿中的裝飾,亦或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就連回到素城的南宮煙身上都透著一股寒意。
“哦?真像他們所說一樣,這小子是我未來的乘龍快婿?”
南宮素食指敲擊著王座邊上鑲嵌的寒珠問道。
“是的?!?p> 南宮煙冷冷答道。
“呵!”南宮素輕笑一聲,“煙兒,為父雖說平時對你少了些關愛,但要說你能看上眼前的這個小子,為父可是絕對不信?!?p> “我說喜歡,便是喜歡!”
南宮煙也不知趙大括為何要做如此安排,就憑朱溫現(xiàn)在一聲不吭的模樣,就算入了天劍宗,又能有多大作為。
“那為父倒要好好看看他了!”
南宮素說完,身形如電,下一刻,便已扣住了朱溫的左手手腕。
“氣海不通,劍心不竅,凡夫俗子,廢柴一個。”
“嗯?”隨著一聲疑問,南宮素劍眉一凜,忽然大喝道,“邪物!”
南宮素順勢將朱溫扔到一旁的殿柱之上,隨之一道素白劍氣憑空化現(xiàn),朝著朱溫胸前激射過來。
就在這時,一道藍色冰寒之氣也是從朱溫身前化現(xiàn)出來,朝著那道素白劍氣直沖而去。
兩道劍氣相沖而散,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其余威卻是在空中漾起一股氣勁,向著在場眾人沖擊而來。
“噗!”
朱溫一口鮮血噴出,他的身上可沒有南宮素所施放出來的防護光罩。
“你沒事吧!”
南宮煙在南宮素撤了光罩之后,趕緊跑上前來觀察朱溫的傷勢。
“我沒事……”
朱溫一把推開身前的南宮煙,站起身來顫顫巍巍地朝著殿外走去。
從那道冰藍劍氣化現(xiàn)開始,朱溫便知曉,這一切,似乎都被人刻意安排過。
“凡夫俗子,廢柴一個,邪物,趙大括,南宮煙……”
朱溫的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這幾個字句,到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為何會將自己送來此處。
失神間,朱溫只想快點離開這里。
“既然是他安排,我便允了你吧,兩日之后,為父會一并將他送入天劍宗?!?p> 南宮素也不再為難,看到那道冰藍劍氣,讓他想起了許多過往。
“那他?”
看著已然走出殿門的朱溫,南宮煙不由問道。
“素城之內(nèi),他又能走到何方?”
南宮素雙目微閉,彈指間又是一道素白劍氣朝著朱溫激射而去。
撲通——
朱溫一聲悶哼后,雙膝著地跪在了地上,聯(lián)想到昨夜的那股陣痛,朱溫又支撐著雙臂從地上爬了起來,繼續(xù)向前。
從王殿走出,來到素城街市之上,放眼望去,除了素白一片,還是一片素白。
“呸!”
朱溫吐出一口血沫,為素白的地上增添了一抹蕊紅。
劍!
除了王殿頂端矗立的那把大劍之外,這街市所見之人,大多也都背負著一把劍,或長或短,或輕或重。
“賣酒嘞,上等的好酒!”
行走間,一陣吆喝吸引了朱溫的注意力。
朱溫整理了一下衣衫,朝著不遠處的一個酒肆走了過去。
走到近處,也不見這家酒肆的招牌,只有一根光禿的圓木立在店門口。
只見圓木上布滿了大小不一的劃痕,也不知道有何作用。
“去去去!看你裝束不像是本地人,這不是你喝酒的地方?!?p> 朱溫正要踏進酒肆,卻被一旁的小二給攔了下來。
“哼!”
朱溫冷哼一聲,沒想到在這冰寒異地喝上一口酒,都是這般不易。
“算了?!?p> 朱溫搖搖頭,朝著一旁的巷子走去,他想等到天黑之后,再悄悄出城。
“沒想到,你竟也來到了此處?!?p> 冷義雖然和朱溫只有一面之緣,但也記住了他的樣貌。
朱溫置若罔聞,依舊朝著巷子走去。
冷義的這身裝扮朱溫記得,但南宮素的態(tài)度,讓朱溫心中燃起的那一絲希望,在不經(jīng)意間,又被澆滅了。
“這酒,我請你喝了!”
冷義一拍朱溫的肩膀,繼而說道。
“冷爺,您可不能壞了這里的規(guī)矩?!币慌缘男《姞睿s緊上前說道,“我看他連把劍都沒有,如何能在這濯劍柱上留下劍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