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章:人體屏障
“最后,小紅去騎了馬,去最熱鬧的酒館喝了烈酒,去海上捕了最大的魚。她做了那些曾和張三約定的事情,可張三卻不在了……”
“嗚嗚嗚嗚……太慘了……”
生性柔弱的岳綺煙還沒怎樣呢,穆念之和韓君笑卻哭成了淚人,連帶葉清宛身上的手帕也被二人搶了去。
“嗚嗚嗚……世上怎么會有這么慘的事情……”
葉清宛看著哭花臉的二人,心下也是感慨萬分,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p> 又向岳綺煙尋了只笛子過來,哼了兩句《我心永恒》找找感覺,便開始吹奏起來。
她五歲認識安遠兮,六歲那年葉容華出生時,安遠兮便又去拜訪葉府。
在一次靜謐的夜里,她聽到悠揚的笛聲,曲調卻似情人耳邊低語,千回百轉,細細低吟。
順著聲音尋去,便見安遠兮立于院中,清冷的月光透過樹梢傾灑在他身上,一身青衣雖不抵白衣翩翩似仙,卻多了幾分淡雅之氣。
一曲作罷,安遠兮似乎還回不過神來一般,細細的撫摸著手中的笛子,眉頭微皺,眼底暗淡,身形如孤崖勁松般蕭寂,世間無聲。
她就這么遙遙的望著,他站了有多久,她便望了多久。
而后,她便開始纏著安遠兮學笛子。
這些年勤學苦練不曾落下,自然也將這首曲子吹奏的婉轉悠揚,余音裊裊。
穆念之二人伴著這曲子哭的更慘了,連帶著岳綺煙也開始拿著帕子擦拭眼角。
男人的友誼可能是一起扛過槍,一起流過血。
女人的友誼當然也可以源于:聽同一場故事,流一場淚。
最后分別時,韓君笑紅著眼睛,一臉嚴肅的對葉清宛道:“我也隨表嫂一樣喊你宛宛吧,你若不介意大可喊我一聲韓姐姐,或君笑也可。”
穆念之聽著,也開口道:“我們年齡相仿,你便叫我阿念就好了?!?p> 她抱著小白在回去的路上還在想,這劇情發(fā)展不大對啊。
本以為會是一場大戰(zhàn),結果既沒有唇槍舌劍,也沒有劍拔弩張。就這么聽一場故事渡過一個還算愉快的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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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極冷,雪花不消不化,故而山莊護衛(wèi)奴仆們只要把雪掃開了,倒是一點也不影響行動。
武林大會的最后一天,穆念之來喊她一同去湊個熱鬧。
她心下也好奇那玄鐵寶刀,故而便裹的嚴嚴實實的隨著穆念之出了門。
廣場上已是人聲鼎沸,最中間那部分比賽場地被圍個水泄不通。
穆念之抓著她的手靈巧的擠到了前三排,雖然也收獲了些罵聲和白眼罷了。
場地北方安置了些看臺座椅,一鶴發(fā)童顏的老者正坐在上首,旁邊陪著金一鳴和花瑾言等人。
穆念之見她向那邊張望,解釋道:“那便是金義山莊的老莊主了,昨日才出關。”
葉清宛驚訝的扭頭望著穆念之,咋誰都比她消息靈通?穆念之不應該被金義山莊防著嗎?
那邊老莊主站起來說了幾句客套激勵人心的場面話,聲音洪亮如鐘,氣勢如虹,的確是不失一個武林盟主的風范。
話畢,便有一人捧了個盒子上場,眾人開始屏住了呼吸。連帶著葉清宛都緊張了起來。
那人打開盒子,露出里面的東西來。那是一把長約四尺的黑金色古刀,刀體崎嶇古怪,仿若是還沒打磨的石塊。刀鋒卻是磨的極薄,散發(fā)著一股冷意。
葉清宛不懂刀,但看周圍人的反應也知是把舉世難得的寶物。
一切流程走完選手開始入場,一魁梧的中年大漢上場后還對她這個方向看了好幾眼。
她心下納悶,穆念之道:“那是我三叔?!?p> 隨即心下了然。
比武一旦開始,瞬間也點燃了看客們的熱情,周圍的吶喊聲充斥著她的耳膜,人們大幅度的助威動作擠的她是躲無可躲,藏無可藏。
葉清宛有些后悔,想要退出去卻已是里三層外三層,只有越來越里的份,哪里還擠的出去?
正懊惱間忽覺有人離自己極近!
雖本來大家也是人挨人,人擠人,可到底還是有些分寸的。而此時身后之人的呼吸已噴到她頭頂耳后了!
葉清宛細細的感覺著,身后之人不像別人那般吶喊助威,也不振臂高呼,仿佛個只死盯著她的狩獵者。
她感覺狐裘毛領上的絨毛被呼吸吹的左右顫動,扎的自己脖子耳后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想難不成遇到變態(tài)了?
微微側目向穆念之求救,小聲的喊著“阿念,阿念?!?p> 那穆念之正被場上激烈的斗爭刺激的熱血沸騰,哪里有空管她?扭頭看了她一眼,又瞥眼看了她身后一眼。意外的笑了一下,沒說話繼續(xù)吶喊去了。
葉清宛微微詫異,這種情況下她還笑的出來?除非……身后之人大家是認識的。
葉清宛轉身側目,就見一麻布棉衣的衣襟貼著自己的鼻尖,順著衣襟向上望去,先是頸項處凸起的喉結,而后是略微有些青色的下巴,再往上,正對上了時越低垂著眼瞼,仿若在蔑視她的視線。
時越呼出的熱氣在空氣中凝成了水霧,一下子撲在了她的臉上,整個人便猶如在云里霧里,吹動著睫毛癢癢的。
她剛想吐槽他是牛嗎?呼出的熱氣這么大一團!
卻被時越伸出的大手摁住了天靈蓋,扭到了面朝場上的位置。
有了他這個人體屏障,替她隔絕了炸在耳邊的吶喊和振臂的動作威脅,她倒是可以安心看起比賽來。
場中的爭斗正進行的如火如荼,穆念之稱為三叔的人同樣使的雙拳,卻比她的要更有威力。一招一式拳拳到肉,直打的對手肌肉亂顫口吐鮮血。
“好!”
耳邊一聲炸起!余光就見一只拳頭直沖她的側臉襲來!
葉清宛只覺腦子一片空白,心臟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不過電光火石之間,那只拳頭被后方橫出的手掌打開。原來是旁邊的人太過興奮,手舞足蹈間失了分寸,并非故意為之。卻也好在有時越出手,否則打在臉上想必是極痛的。
那人拳頭似是痛極了,想出言教訓,卻在望了時越一眼后啞了聲,最后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與旁邊的人換了位置。
葉清宛拍拍胸脯只感覺心有余悸,嚇死個人了。
而時越的手掌伸出后卻并未收回去,只輕輕的,若無其事的搭在她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