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因為提前沒有跟父母打招呼,他們急忙問我:“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沒出啥事吧?”
“沒有啊,你們就別操心了,就是跟同學出去逛了一圈,下次提前和你們打招呼?!蔽艺f。
“沒吃飯吧?還剩了點菜,倒米飯里熱一下湊合著吃吧。”老秦同志放下了報紙說。
我點了點頭,隨后回到房間攤開作業(yè)。
草草寫完作業(yè),吃完飯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能入睡;腦子里一直浮現(xiàn)出鮮瓊的身影。
“??!我這到底是咋了啊。”我起身拍了拍臉,發(fā)現(xiàn)臉上火熱火熱的。不由心下一沉。
于是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到了學校把眾人給嚇了一跳。
“兄弟,你昨晚修仙了?”晟景瞅著我的黑眼圈說道。我瞟了他一眼沒有理。
“誒,你別說,你這黑眼圈挺喜感的,要再黑一點指不定還能當個國寶?!辟礴策^來湊熱鬧。
“失眠了?”白嵐搬了一個椅子坐到我旁邊道。
“嗯?!蔽覒艘宦曤S后繼續(xù)喝著豆?jié){。
“鮮瓊來了,快來參觀一下'新國寶'……哎我去,現(xiàn)在很流行留黑眼圈嗎?”晟景起身看著進來的鮮瓊說著。
我抬頭看了看,也驚了一下,鮮瓊的黑眼圈看起來比我的還嚴重。
“怎么了?”眾人關(guān)心道。
我頓時有些不平衡了,為什么同樣是黑眼圈,就那么多人關(guān)心。
“沒睡好呢?!滨r瓊打著哈欠道。走過來看了我一眼,于是四目相對,過了會,兩人齊笑。
就這樣過了些日子。
一天放學后,我獨自騎著自行車回家。鮮瓊今天要去上補習班,于是沒有與我同路,將她送走后,我便一人走開。
路過一個巷子,里面若隱若現(xiàn)有些紅色衣服的人在晃來晃去。我停下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身著我們校服的人。
出于好奇,我將車放在一邊,只步過去。湊近一看,發(fā)現(xiàn)一堆人在圍著一人在拳打腳踢。
只看了一眼,我就往回走去,這些事情,不能管,也不敢管。但是里面有著一個十分微小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中。我停下腳步,似乎有些熟悉,仔細一聽,那不是張禾安的聲音嗎!一直在說:“對不起,放我走吧。”
雖然我們并不相熟,但也是同班同學。我一咬牙,轉(zhuǎn)身沖了進去,使勁拉開眾人,將倒在地上的人扶起來,拉著他往后退了兩步。
一扭頭看,果真是張禾安,只見他臉上已經(jīng)多出了兩道血跡,眼鏡已經(jīng)不見,雙眼紅腫。身上的校服已經(jīng)沾滿灰塵,顯得極其臟。
我轉(zhuǎn)過頭,看著面前的四人怒道:“你們干什么?欺負人嗎!”
“小子,你最好不要亂管閑事,這小子欠著我們錢呢,要不回來,只能用些極端的方式不是嗎?”其中一人點上一根煙瞪著我說。
“我沒有!”張禾安帶著哭腔道“你們整天追著我要錢,一聽我沒有錢就打我,我根本不欠你們什么!”
看樣子是小混混看張禾安是老實人,好欺負,所以逼他給錢。
但是已經(jīng)插手了這事,再想脫身已經(jīng)不好辦了。我從小到大最多就是小打小鬧,根本沒有打過什么架。更何況對方有四個人,看來今天得認栽了,我心道。
但輸人不能輸陣,我又朝他們兇道:“今天這事我管了,想怎樣你們看著辦。”說完便有些心虛了,我畢竟不認識什么“社會人士”,這話一放出,這頓打是肯定挨定了。
果不其然,剛剛那人一聽,擼了擼袖子向前踏了一步:“行,我倒想看看你有多硬,哥叫趙廣成,不服盡管來找我!”
隨后四人一起撲了上來,摁著我們倆就是一頓打。我使出全力反抗,但作用微乎其微。
過了幾分鐘他們似乎是打累了,于是停下來,惡狠狠地指著我們罵道:“你小子趕快準備好錢,還有你,少TM多管閑事?!?p> 待他們走后,我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又扶起了張禾安。兩人扶著墻慢慢往巷外走。
“沒事吧?”我吐出一句話。
“沒……沒事,今天連累你了,不好意思?!彼嗔巳嘌劬φf。
“沒事,就挨頓打嘛,不至于。”
“話說,他們看樣子還會找你麻煩,你怎么辦?”我問道。
“不知道,我也沒什么辦法。”
“為什么不跟父母和老師說呢?”我又問。
“老師不管這些事情的,父母……他們早就拋棄我了。”他低著頭說。
我一聽,知道問到了他的傷心事,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安缓靡馑及?,我也是無意的?!?p> “沒事,我早就想開了,沒有他們,我一樣能好好活著?!彼酶裳蹨I道“我跟爺爺一樣能過下去?!?p> 萬一哪天你爺爺也走了呢?這話我沒有說出口,不想他連最后的希望也破碎掉。于是強笑地說:“是啊,你爺爺對你的愛不比父母的少?!?p> “謝謝?!彼α诵Α拔蚁然厝チ?,不然我爺爺該擔心了。”隨后拿起書包,拍了拍上面的土灰走了。
我一邊抱怨著倒霉一邊去取自行車?!八?,好痛啊。”我捂著臉道“不會毀容了吧,這幫人下手真夠狠的?!?p> “兒子,你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嗎?”回到家我媽一見,便急忙放下正在切菜的菜刀過來關(guān)心地問著。
“哪有啊,剛剛路上騎車的時候,讓一個摩托車把我車帶住了一下,然后摔倒了?!睘榱瞬蝗桓改笓?,我編了個理由道。
“這摩托車也真是,來坐著,我?guī)湍隳c藥?!闭驹谝贿叺睦锨赝镜馈?p> “你看這弄得,青一塊紫一塊;誒呦,這還有血?!彼贿吥ㄋ幰贿呎f著。
待抹完藥膏,吃過飯后,我站在廁所的鏡子前。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心里還是“咯噔”了一下。
只見臉上紅色的血跡和白色的藥膏混在一起,顯得特別丑陋。“這讓我怎么見人??!”我咆哮道,我已經(jīng)完全不能冷靜下來了。
“沒事的,兒子,男孩子就得有幾個疤,明天洗一下就好了。”老秦同志在外面喊著。
“你少說幾句!”我媽的吼聲隨后也傳來。
“好好好?!崩锨赝镜穆曇裘黠@小了幾個分貝。
第二天一起床,衣服還沒穿便迫不及待地洗起了臉,頓時臉上一股痛感傳來。于是沾濕毛巾,照著鏡子,小心地擦著。
忙活了半天,終于是清理完成了。再一看鏡子,只是多了兩道傷疤和幾處擦傷而已。
清洗已經(jīng)耽誤了不少時間,匆忙穿上衣服,吃完早飯便去了學校。
“你這是怎么了?”一進門還沒坐到座位上,幾人就過來看著我臉問道。
“不小心摔了一下罷了。”我擺了擺手示意沒事。眾人一看是小事,便都散去。鮮瓊則風一樣地沖出教室。
過了會,又跑了進來,手上多了幾瓶藥酒和一袋棉簽。拉著椅子坐到我跟前,道:“臉伸過來?!彪S后撕開包裝,打開藥酒,取了根棉簽沾了沾。
我身體不由自主的就把臉湊了過去,“有點疼,忍著點啊。”她一邊抹著一邊小聲說道。
我應過一聲,便不吭聲了。
約三分鐘后,她停了下來?!癘K了,下次你注意點啊,摔的這么嚴重;下午再給你涂?!?p> “真羨慕啊,看來以后老婆有著落咯?!标删暗穆曇袈h了過來。
“說什么呢!”我和鮮瓊異口同聲道。
“連話都說的一模一樣,嘖嘖嘖?!?p> 鮮瓊一看沒法說了,抄著我桌上的書就朝晟景甩了過去?!板e了錯了?!标删凹泵ξ骖^說。
“撿回來?!滨r瓊粗聲說道。晟景慢慢彎下腰,把書撿起遞了過來。
上課鈴響起,眾人回位,夙琦也踩著鈴聲跑了進來。一進門她就瞪大了眼睛看著我,回到座位問:“怎么弄的?”
我繼續(xù)拿著之前的理由騙她。她沒有吭聲,從書包拿出作業(yè)交給課代表,又擺著書在課桌上,等著老師來上課。
下課后,夙琦示意我出去,看樣子是有話要跟我說。于是二人來到操場,她盤腿坐下,抱著胳膊,說道:“誰干的?”
“那人撞完我就跑了,我也不認識啊。”我也坐下道。
“呵,有意思嗎,我從小就打架,你這傷我真是見怪不怪了,一看就是讓打的?!彼湫Φ?。
我一看瞞不住了,就把昨天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通。她聽完后攥著拳頭,起身道:“趙廣成是嗎?這小子膽子真大啊,你放心,這賬我?guī)湍闼?。?p> “別,別去找事了,小傷沒事的?!蔽乙豢促礴且フ胰烁杉?,急忙起身拉著她說道。
她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便用手拉下我的胳膊離開了。
翊云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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