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是一個人的系統(tǒng)
看完物品介紹，段青有一種自己在玩弱智網(wǎng)游的感覺。
段青將手機揣進兜里，不知道從哪摸出來一根牙簽咬在嘴里。
抱著雙手，咬著牙簽，渾然一副二流子的模樣
“你要等多久？”時閱有些不耐煩，看著那個撐著傘的女人又一次出現(xiàn)，他有點著急。
“這個道具也沒有說要怎么用?！?p> 段青還是想看情況行事。
“你說，如果我不做任務(wù)，系統(tǒng)會殺了我嗎？”
“暫時不會，他會不停地給你任務(wù)，直到你開始做。如果你一直不開始，系統(tǒng)會煩到影響你正常生活。”
這又什么原理？這個世界，沒有這么多的惡靈需要除吧。
自己修道十余載，一共開壇渡靈的法事也只遇上四次，有打下手的，有自己開壇的。
尋常靈物，除非死前真當是怨念可怖，或者死在了聚陰地，不然最多是個地縛靈，稱不上惡靈二字。
至于眼下這個聻，段青更有興趣的是，到底是什么東西能讓她死第二次還不去地獄報道。
看起來這個女人也并非有大怨。
段青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時閱呵呵笑了笑：“如果不是有蹊蹺，也不可能變成任務(wù)。”
“把傘拿出來吧。”時閱又催促。
段青垂目，拿出手機，點了一下那把傘的標志。
取出道具【傘】
確認/取消
注：一次性道具不可放回
點下確認，這把翠青色的油紙傘出現(xiàn)在段青身前的地上。
“這跟玩游戲一樣?！?p> 拾起這把傘，研究了好一下才知道怎么打開。本以為只是仿制的傘，結(jié)果這真的是竹制傘。
“兄弟，新人？”墻角的另一邊不知道什么時候蹲了個人。
“什么意思？”段青收起了傘。
那人吐了口痰，懷里摸出一根細長的煙桿，抖上煙絲點上：“我還以為有漏子給我撿，結(jié)果已經(jīng)被發(fā)布任務(wù)了，白跑一趟?！?p> “這系統(tǒng)......”段青話還沒問出來就頓住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很蠢。
“你還真當自己小說主角呢，你以為系統(tǒng)你一個人用的？”說完他又吐了口痰。
“......”在剛才之前，段青確實這么以為。
段青很失落，居然是一個大系統(tǒng)嗎......自己果然中二魂未亡，天真了一回。
“快點吧，快點搞不定就讓給我吧！”那人催促道。
“我都搞不定你還能搞定？”段青這就不服了，你一看就是個普通人，咋這么能呢。
“天真?！彼N著墻，吸著手里的煙桿翻了個白眼。新人都天真，都把自己當主角，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呸！”
段青輕笑了一聲，無視了他嫌棄的濃痰，舉著這把大家閨秀才會用的傘走向雨幕。
“這位姑娘，你在找什么，哥哥幫你找呀。”
“你，能，幫我？”那把傘下，一個低沉沙啞的女聲傳出。
一個身形曼妙的女子，聲音卻如八九十歲的傴僂老人。
細雨綿綿，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頭。段青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是丟了什么吧？車鑰匙？”
“我，我，我丟了，什么？”她聲音逐漸呆滯。
段青很煩這種對話，這種地縛靈在一個地方徘徊時間長了，他們的神智也會漸漸變差，交流起來跟一個癡呆沒有太多的差別。
“我丟了?！?p> 段青見她渾身一顫，整個人僵在那，心里暗道不好。
這是要爆發(fā)的前奏啊！
急忙踩著雨水迅速后退，還是慢了一步。
一只枯瘦干柴的手猛地伸向他的脖子。
“我丟了我的命??！你能幫我找回來嗎！你能嗎！”
瞳孔放大，段青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一時間甚至忘記了呼吸。
“傘！快點！”
聽到時閱的催促，段青也慌了。
不過好歹也是個開過光的竹子，打鬼肯定沒問題吧！
“我猜他被反殺，小貓咪，他要是死了你來跟我好不好？”
“賭一把，一千。”時閱一尾巴抽在他手背上，“別碰我?！?p> 段青一手甩出傘，一手伸出去要抓住那只爪子。
段青的手，穿過了這只爪子……
就如同，那把翠青傘穿過了對方的傘……
望著傘穿過了傘，又穿過了她的身子，落在地上，彈了彈，滾落在一邊。
“我靠？坑爹呢？！”
段青似乎已經(jīng)看到自己任務(wù)失敗，一個身穿白衣，伸著長舌頭，帶著高帽的男人撿起自己的實習證。蹲在墻邊那人，開開心心地接過自己的任務(wù)。
聻，鬼可觸之，人不可。
“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賺大了賺大了，一千就到手了！”
眼見灰白的爪子逼近，段青自知躲不開，他閉上眼睛，接受死亡的到來。
一秒過去了，五秒過去了，十秒……
段青睜開眼，摸著自己的脖子。
毫發(fā)無傷。
竟然沒有抓到？這不可能！墻邊的兩個看客都瞪大了雙眼。
“你碰不到她，原來她也碰不到你！”時閱興奮地大喊。
他差點以為自己要失去一個主人了！差點就要失去一千了！
段青瘋狂跳動的心臟淡定了下來，左右尋到并撿起油紙傘，至少能擋雨。
摸出手機，想看看這個系統(tǒng)有沒有什么提示，這樣你碰不到我，我碰不到你的，這就是個無解的任務(wù)。
“咚！”
就在段青心里暗罵，還說聽時閱的就知道了，給個道具還不給說明時，聽到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整個人一蒙，緊隨一陣強烈劇痛讓段青迅速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手微顫摸像后腦勺，疼，還有溫熱的液體從傷口中流出......
這個混蛋，碰不到自己就用物理攻擊，直接一石頭掄在自己腦殼上。
那男人又是一陣大笑，“我就喜歡賭這種東西你知道嗎小貓咪，不到最后一刻，什么都有可能變化。”
時閱的貓眼變得陰沉了一些。
段青看著手機沉吟了起來，
“拿著……是不是不能松手？”
這個描述似乎有端倪。
將傘收起，當成一根棍子指向那位女士。
“啪！”
剛轉(zhuǎn)身，一塊半個拳頭大的石頭，正中腦門。
段青不顧頭暈?zāi)垦?，踩著他的老鬼步，將傘當棍?p> 橫棍一甩，結(jié)實的打擊感讓他一喜。
一套二流棍法，是當年被打的時候?qū)W會的，雖然沒什么高大上，卻意外地好用。
每擊打到一次，對方的身影就會變淡一點。
段青啐了一聲，這無聊的文字游戲還真給猜對了
第一個任務(wù)出人意料地簡單，只是一個小小的謎題，讓人有些無語。
嗞——
手機輕震。
實習進度【1/10】
提示：進度達到5時，將恢復(fù)記憶
獎勵：實習期每完成兩次任務(wù)，可獲得業(yè)績值100/次
業(yè)績……還有值？？？
如果說，有什么比看見地獄還讓人畏懼的，那就是無可探索又不得不面對的未知。
“不到最后一刻，誰贏誰輸，天知道呢，回頭記得，一千業(yè)績值別忘了?！睍r閱高高豎起他的尾巴走向段青，就像迎接一個戰(zhàn)士。
“這業(yè)績值有什么用？”段青問道。
那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的三個月里發(fā)生了什么，段青并不是很關(guān)心。
也算是生死之間走了一遭，雖然這兩年下來還有一些后遺癥，但段青已經(jīng)穩(wěn)重很多了。
或者說，能嚇到他的東西，已經(jīng)不多了。
能看能聽到的東西，再可怕也不可能比得過地獄。
“用處大著呢，等商城開了你就知道了?！睍r閱沒有提起跟剛才那個男人的賭局。
段青再想去找剛才那個人，他不見了，就跟來的時候一樣悄悄的。
他有些失落，關(guān)于系統(tǒng)，他有很多問題。
段青默默地走在街上，那把油紙傘剛才已經(jīng)變成火星消失了，他現(xiàn)在沒有傘。
至于被石頭砸出來的傷，系統(tǒng)已經(jīng)修復(fù)了，這是目前為止感覺系統(tǒng)唯一有誠意的地方。
陰冷的雨水滲透進衣服了，緊緊地貼著皮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知不覺中，走到了步行街。眼前一片燈紅酒綠，段青摸出口袋里的鑰匙，這鑰匙應(yīng)該就是一把類似自行車鎖那種大鎖的鑰匙。
他回憶了一下那間店的位置，一路摸過去，和路人擦肩而過，心里不免一陣煩躁。
如果開店，就要和這些人打交道……
走神間，段青又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今天第二次了，第二次撞人了！自己不看路又碰上對方也不看路。
“段青？”
又是認識的人。
段青揉著胸口，接著路燈打量起眼前這個人，但是想不起。
“是我啊，莊茗?！鼻f茗指著自己說道，“那個剛轉(zhuǎn)正的廢物外科醫(yī)生?！?p> “是你啊?！倍吻噙€是沒想起，敷衍地回答了一句，“我還有事，下次有空約啊。”
“幾個月不見，你怎么跟換了個人似的?！?p> 莊茗撓撓頭，幾個月前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段青可是一個十分陽光的大男孩，現(xiàn)在一下子變得陰郁起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時候段青正好犯病了，處在一個很興奮的狀態(tài)下，看起來比沒犯病的時候正常多了。
莊茗原先是個醫(yī)學(xué)生，今年才轉(zhuǎn)正，因為還時不時地給前輩端茶倒水，就被段青打趣“剛轉(zhuǎn)正的廢物外科醫(yī)生”。說實話，他還是挺喜歡段青這個人的。
兩人同齡，說話很投機。
現(xiàn)在段青這個模樣，讓莊茗有一種他是其他人假扮的錯覺。
眼下，莊茗因為種種原因，剛轉(zhuǎn)正沒兩個月就辭職了，現(xiàn)在還在找新工作。
見段青要走，莊茗連忙拉住他，小聲問道：“聽說你們家，是搞那什么的，是真的嗎？”
段青嘴角抽搐了一下：“是正經(jīng)家族，有道學(xué)愛好者而已，不是搞那什么的，說的我們家跟犯罪的一樣。真不知道你哪打聽的，把我們說得這么猥瑣?！?p> “哈哈哈，不要糾結(jié)這個細節(jié)?！鼻f茗尬笑，“那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價錢好說，好說?！?p> “算命不收錢?！倍吻嘀苯亓水?shù)卣f道，“要算什么?！?p> 莊茗楞了一下，“不算命。那什么，你現(xiàn)在有時間嗎？我請你喝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