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夢回的清醒,
漫長交織的心痛,
思念的淚,匯成了河,
也寄不出我的執(zhí)著。
在夢里,我走完了所有的距離,
在你面前笑的毫無顧忌,
現(xiàn)實(shí)里,思念也成為負(fù)累,
我們終將淹沒在塵埃里!
不知從何時起,他們失去了聯(lián)系,一年,兩年還是更加久遠(yuǎn),終究遠(yuǎn)到她自己都無法判斷時間,那份終日不變的祈禱漸漸變得不知該寄向何處。指腹慢慢摩擦著食指上那個緊扣的戒指,即使時光已磨光了它鍍金的表面,可仍未曾取下,不知是自己不想拿下還是它們已經(jīng)磨合的時間太久,久到彼此都不愿分離。
咖啡機(jī)嗡嗡的響聲過后,苦澀的香味彌漫在空氣里,胃不由的開始隱隱作痛,慢慢抽搐的感覺變輕開始適應(yīng),林夕慢慢的移至咖啡機(jī)旁端機(jī)來小酌著,說真的即使已經(jīng)喝了好幾年不加糖的黑咖啡,可她仍食不知味,有的只是不斷的惡心和胃痛。很多時候她都在懷疑這么難喝的東西趙子軒是怎么喝的津津有味的,她還止不住好奇的問過他,可他的回答永遠(yuǎn)簡介到兩個字:喜歡,亦如他的人一樣嚴(yán)謹(jǐn)和干凈。
第一次見到他時在家庭的聚會上,當(dāng)魏媛愛領(lǐng)著她高貴端莊的兒女挽著父親林遠(yuǎn)文出現(xiàn)在大家的面前時,又的只是贊許和羨慕,大家卻都有意的忽略了她身為小三的現(xiàn)實(shí)。母親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再看看大廳轉(zhuǎn)頭離開,她靜靜的站在角落看著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和所有人打著招呼,而趙子軒就站在林妤的身旁,始終紳士的微笑著,不達(dá)眼底的笑容有著過多的不悅和不耐煩。
父親對她的介紹簡單到一句:這是林夕,甚至沒有告訴大家我是他的女兒,因?yàn)楸绕鹉赣H糟糠之妻的身份,魏媛愛--唯·愛公司的老板更適合這樣的宴會,而她們只是他不能拋棄又避之不及的家人??粗蠹覛夥杖谇⒌恼勑︼L(fēng)生,那一刻的多余讓她顯得無地自容,慢慢的退到花園里,夜晚的月光照在丁香花樹上,六月本不是它鮮花盛開的時節(jié),只有茂密的枝葉的它在這百花叢中顯得格格不入,林夕最喜歡丁香花,這顆丁香樹還是她極力懇求才種的,在父親眼里她和這顆樹一樣,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對他來說她們的存在讓他厭惡。
林夕摘了一片丁香花的葉子,輕輕地含在嘴里慢慢的咀嚼著,苦澀的味道瞬間彌漫開來,眼淚止不住的流下,心痛的感覺讓她窒息,有時候他不僅在想她們不相愛為什么還會有她,母親的每次打罵中她知道她確實(shí)不該來到世上,因?yàn)楦赣H的年少輕狂和一次賭約讓還是學(xué)生的母親懷孕,因此他們在爺爺?shù)谋破认虏坏貌唤Y(jié)婚,母親放棄了她愛學(xué)的畫畫,父親放下了他傾慕的魏媛愛,她的出生注定了父親的冷眼和母親的厭煩,只有爺爺是真心的疼她。四歲時爺爺撒手離開她的生活,父親追求魏媛愛成功,他們另外安置了家,所有的一切開始變得平靜,亦如她的存在沒人記得,沒有關(guān)心,沒人打擾。
趙子軒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林夕的背影,亦如小時候第一次相見的模樣,身影孤獨(dú)的她站在丁香花盛開的樹下,伸著雙手無助的接著飄落的花瓣,與那飛舞的繁花好似融為一體。其實(shí)對于林夕他從不陌生,在他們社交的圈子里總是聽到她的流言,卻很少見到她本人,所有人都對她充滿了好奇,她就像生活在水晶宮里的灰姑娘,有著高貴的身世而卻沒有公主的命,父親把所有愛都給了林妤,母親把所有怨恨都給了她。
趙子軒慢慢的靠近她,林夕察覺到有人靠近受驚般猛地轉(zhuǎn)過身來后退了一步,未來及擦干的淚水掛在長長的睫毛上,大大的眼睛不停的眨著,疑惑的看著趙子軒。趙子軒伸手遞上的紙巾在空中定格,林夕沒有接,他也并沒有要收回的意思,眼神直直的盯著林夕看著,感受到熾熱的目光林夕急忙轉(zhuǎn)身向屋里跑去,徒留趙子軒一人留在原地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發(fā)呆。
林夕聽著著自己砰砰的心跳聲眼神變得迷茫,她知道對趙子軒動心了,他是唯一一個會在自己哭時遞紙巾給她的人,亦如小時候一樣,沒有只字片語會把紙巾遞給她便轉(zhuǎn)身離去,看她的眼神和別人與眾不同,可林夕也知道趙子軒是她不能碰觸的人,家人眼里他是林妤的男朋友,雖然從他眼中看見了厭煩,可他從未否認(rèn)。
再次見到趙子軒是在市繪畫展上,林夕繼承了母親的繪畫天賦,雖然沒有靈動的技巧可她卻有超高的繪畫天賦,纖細(xì)的手指握著畫筆不停地在宣紙上揮著,一幅山水畫便如身臨其境般出現(xiàn)在面前,落款的名字:林夕,秀氣而工整。趙子軒看著林夕臉上洋溢的自信與快樂,仿佛這一刻她才真實(shí)的存在,而并非在那個美麗的城堡里唯唯諾諾生活的她。
林夕抬頭看到趙子軒的那刻笑容定格在臉上,隨之被冷漠代替,這是她的保護(hù)色,她從來都不對沒有希望的事抱幻想甚至不敢想象。從小她就幻想也父母的疼愛,那怕注意也好,可期望越大伴隨的失望就越大,那種失望吞噬了她所有的信念,所以她對所有人都有著與生俱來的抗拒與冷漠。趙子軒看出了林夕眼中的疏離,并沒過多的停留便轉(zhuǎn)身離去。
生活回歸與平靜,林夕還是生活在那個水晶宮里的灰姑娘,每天畫畫·看書沒有人打擾更沒有人過問,厭倦了這種生活的她無數(shù)次想過逃離,可每次都是自己惺惺的回來,即使她出去再久,也沒有人會關(guān)心和在乎,可這次她決定徹底離開,擺脫這種生活,如果終究沒有親情的一個人生活,她也想活的自由自在。
收拾好簡單的行囊,知道沒有人會在意她還是留下一封信,決然的離開了那個牢籠。在踏上去XZ的火車時,她還在僥幸會有人找她,然而并沒有。
一個月后當(dāng)她被父親叫回到這座城市時,一切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林妤和魏媛愛出車禍雙雙躺在了醫(yī)院里,每天只能靠著冰冷的呼吸機(jī)維持著殘留的生命,父親傷心無心打理公司,公司資金鏈斷裂,他像一件物品一樣把林夕推給了趙子軒,只因沒有了林妤她是唯一的替代品,他說這是他養(yǎng)林夕這么多年的使命時就像在說一件東西,沒有感情甚至沒有同情,母親冷眼看著林夕和林遠(yuǎn)文,置身事外沒有發(fā)言更沒有回應(yīng),林夕跪在地上苦苦的哀求她向父親求情,可她卻向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隨后轉(zhuǎn)身離去留她獨(dú)自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直到全身麻木。
再見趙子軒,林夕已身處趙家的別墅,穿著精美禮服的她與整個豪華的宮殿顯得相得益彰,可她終究是灰姑娘,那個被親生父母丟嫌棄的灰姑娘。林夕跪在林遠(yuǎn)文面前雙眼朦朧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眼里盡是恐慌和無助,沙啞的聲音不斷地求著眼前的父親,可他卻是著急的看著手表。林遠(yuǎn)文不確定趙子軒會不會留下林夕,以前林妤喜歡趙子軒總是纏著他,雖然他眼里盡顯厭煩,可他從未在大眾面前否認(rèn)過,這給他的公司帶來了很多收入和保證,林夕沒有林妤好的出身,可她精致的臉以及即使再恨也干凈清澈的眼神情不自禁讓人產(chǎn)生憐憫,只要趙子軒留下她,林氏百貨就會起死回生,他在賭,這也是他唯一的機(jī)會。
當(dāng)趙子軒看到跪在地上不??奁牧窒r,他就知道林遠(yuǎn)文的目的,深邃的眼光閃著無法察覺的光芒,脫下外套披在林夕身上,客套的和林遠(yuǎn)文打著招呼,兩人都談天說地卻也心知肚明,林夕看著林遠(yuǎn)文討好的嘴臉,最后的奢望也蕩然無存,扶著沙發(fā)快速的站起來向著門口跌跌撞撞的跑去,林遠(yuǎn)文跑過來一把拉住她摔在地上,一句:別不知好歹隔清了他們的血緣關(guān)系,轉(zhuǎn)身急忙向趙子軒道歉后快速離去,他害怕在待下去趙子軒會出口回絕,只要他留下林夕他就一定會幫他。
安靜的客廳只聽見時鐘滴答滴答的響聲,林夕從林遠(yuǎn)文離開后一直趴在地上,即使全身冰冷也一動不動的趴在那里,趙子軒坐在沙發(fā)上目光深邃的看著林夕,漫長的時間過后趙子軒冷漠的開口說道:你既然不想留在這里,我也不勉強(qiáng),你走吧!可是你要想清楚你離開了這里,你的命運(yùn)也不會有所改變,只會填上更多舛的悲劇。
趙子軒說完便冷漠轉(zhuǎn)身上樓,孤傲的背影有著不可一世的錯覺。林夕知道即使她選擇離開林遠(yuǎn)文也不會放過她,既然終究無法逃脫命運(yùn)的枷鎖,選誰不都一樣,過多的掙扎也改變不了事實(shí),林夕默默地站起身向著樓梯口走去。
中午的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紗照在林夕臉上,過熱的溫度讓熟睡中的她不由得伸出雙手涂亂抓著,驚醒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陌生的房間,她一人赤身躺在凌亂的床上,抱緊疼痛的身子,眼淚開始不爭氣的留下來。即使她知道昨晚留下會發(fā)生什么,可是她沒的選,身處貴族這樣的是早有耳聞,只是沒想到有一天會全數(shù)驗(yàn)證在自己身上。
林夕緩慢的收拾好自己便向樓下走去,正準(zhǔn)備逃離這令她厭惡的地方,父親的電話便隨之打來,一年的時間是他給林夕留在趙子軒身邊的期限,林夕還沒有開口對方便掛了電話,再打以提示關(guān)機(jī),她的自由而她卻連說話的權(quán)利都沒,看著門口站著的傭人,她轉(zhuǎn)身回到了樓上把自己關(guān)在陽臺上。
華燈初上,趙子軒剛回來便知道林夕在陽臺呆了一天滴水未進(jìn),看著坐在陽臺角落的林夕,她把頭埋在腿上雙手抱著頭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修長的頭發(fā)垂下來擋住了她的臉,像失去親人的孩子一樣無助而憂傷。趙子軒無奈的一把抱起她放在床上,林夕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看著他一眼便低下了頭。
看著傭人拿上來的飯菜她也一口未進(jìn),趙子軒看著她無奈的說道:你打算餓死自己我沒意見,可我不會讓你死在這里,既然這樣我打電話給你父親,讓他來接你。
林夕聽見他說叫父親急忙的伸手去拉趙子軒,一不小心摔在地上,她不想讓林遠(yuǎn)文來接她,如果他接她回去他定不會放過她,從小他就厭惡她,雖然很少伸手打她,可他的話比打她來的更痛,而且他既然想到把她送到這里肯定還會送到別的地方去。趙子軒停下腳步一把拉起她,面無表情的說道:那就好好吃飯,便留下孤傲的背影轉(zhuǎn)身離去。
趙子軒雖然冷漠對林夕卻還可以,沒有過多的限制與管束,林夕可以正常的去學(xué)習(xí)畫畫,在別墅他對林夕設(shè)了一間畫室,沒事的時候便端著一杯黑咖啡坐在旁邊看著林夕畫畫,那苦澀的味道蔓延在整個畫室,雖然剛開始林夕不習(xí)慣,可時間一長便也喜歡了這個觀眾,會畫趙子軒的各種表情讓他看,長期冷漠的臉上會不時泛著淺淺的笑容。
日子過得風(fēng)平浪靜,林氏百貨起死回生后林遠(yuǎn)文再也沒有聯(lián)系過她,她每天的生活除了看書便是畫畫,有時也會和趙子軒閑聊,他的聊天總是簡短而嚴(yán)謹(jǐn),有的只是林夕無聊時的喋喋不休與他的沉默應(yīng)答。
初冬時節(jié)便開始不斷飄雪,氣溫也開始驟降,林夕從趙子軒口中得知林妤已脫離了危險,進(jìn)入恢復(fù)期。在醫(yī)院看見林妤的臉,林夕有種恍然的錯覺,原本漂亮美麗的容顏現(xiàn)在卻變得消瘦脫骨,頹廢的躺在病床上,連說話都變得有氣無力,看見她聲音沙啞的叫了聲:姐,林夕瞬間淚如雨下,在那個家里也只有林妤會問候她,即使那種問候沒有任何感情可她任然覺得溫暖。
一個月后林夕接到從未見面父親的電話讓她離開趙子軒,因?yàn)榱宙ヒ呀?jīng)痊愈再也不需要她這個替代品,她悻然接受,因?yàn)檫@就是她的使命,在林妤醒的時候她就知道離她離開的那天已不遠(yuǎn),可沒想到會如此快,快到她還沒有收拾好心情去告別。
冬天的氣息越發(fā)濃烈,每天不間斷的飄雪著這個北方的城市變得銀裝素裹,林夕收拾好簡單的行李拿著機(jī)票下樓,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趙子軒一句保重劃清了他們的距離,趙子軒看著林夕離開的背影猛然站起,想要追出去的腳步變得遲疑,他知道林夕不喜歡他,即使這么長時間的朝夕相處她對他有的只是義務(wù),從未有過喜歡,既然這樣何不給她自由。林夕慢慢的走著,她多么希望趙子軒可以追出來讓她不要走,即使霸道的約束也好,至少那樣說明他和她有著同樣的情愫,可并沒,她踏著雪消失在他的世界里,連同淚和那個飄雪的天一起留在北方,她隔絕了所有的聯(lián)系在不會飄雪的城市生活了下來。
她斷了所有人的聯(lián)系,即使偶爾想起也會覺得心痛,但她相信時間會是最好的傷藥,在這個四季溫暖如夏的城市,沒有飄雪的冬季,沒有盛開的丁香花,沒有冷漠的流言蜚語,她可以好好的生活,好好地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