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明明沒有做嫵媚的表情,相反還帶著一絲靦腆。
就像鄰居家的女兒給你端了一杯,她精心沖泡的冰鎮(zhèn)檸檬水,然后微笑地看著你喝下。
夏天,陽光明媚,你能看清順著少女脖子滑下來的汗珠。
這時候她無論和你說什么,你都會答應(yīng)。
身形魁梧的大漢沖到最前面,他小心翼翼從少女手中接過木碗,如同捧著稀世珍寶,也不管熱氣騰騰的湯水,一口氣喝得干干凈凈。
盡管整張臉被燙的通紅,大漢依然滿臉憨笑,他將湯碗還給少女,恭敬的退到了一邊,像做了一件無比榮耀的事情。
杜安和莉莉婭處于最后位置,兩人臉上也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尤其是杜安的眼神,不斷在大鍋和少女臉上移動,也不知道是在饞那鍋湯,還是在饞少女。
只不過他的內(nèi)心卻截然相反,毫無波瀾。
杜安終于知道白面具男為何站立不動,很明顯,首尾相連,他在監(jiān)視后面人的一舉一動。
剛才杜安只是拉了莉莉婭一下,連話還沒有說,已經(jīng)引起這家伙的注意,那張紅色笑臉面具轉(zhuǎn)向他,如同響尾蛇豎起了尾巴。
這種逼視讓杜安頭皮發(fā)麻,這才有了上述的表演。
卡牌轉(zhuǎn)動,積攢的黑氣消耗干凈,不過不要緊。
最起碼,腸胃里饑渴難耐的感覺消失了,頭腦也清明了許多。
此時杜安再看向少女,她的容貌依舊清麗,不過美顏濾鏡消失了。
果然有鬼。
他暗自冷笑,再看向那口大鍋。
鍋口彌漫的黑氣濃郁,以杜安的經(jīng)驗,這一口鍋里面所凝聚的黑氣,相當(dāng)于連續(xù)斬殺十來只尸鬼的總和。
好家伙,看來這鍋湯才是戲肉。
直接下毒全殺了不現(xiàn)實,更沒必要這么麻煩,多半是放長線釣魚用的。
又是一些爛七八糟的陰謀詭計,真夠煩的。
杜安保持和大家一致的走路方式,但是黑月卡牌可以自由移動。
輪到他和莉莉婭的時候,卡牌再次滾動,兩人肉湯上漂浮的黑氣,包括大鍋內(nèi)的黑氣瞬間被吸收。
卡牌上又有了兩朵黑火。
鑒于他依舊被人緊盯著,杜安沒有幫莉莉婭解圍的打算,任由她露出呆滯的笑容,喝下那碗肉湯。
杜安也配合地舉起碗,一口喝干。
味道比想象中的好,希望不是什么奇怪的肉,更沒有不適,或許是黑氣被吸收的緣故。
他將湯碗還給少女,和大家一樣站立到一邊。
看著眾人一一喝下肉湯,少女露齒一笑,也不多廢話,帶著大家走下平臺。
杜安腦后的寒意消失了,他聽到了衣帶飄動的聲響,和遠處的怪鳥嘶鳴。
呼,暫時瞞過去了。
杜安走到最后面,他不確定還有其他的監(jiān)視者,依然保持之前一樣的狀態(tài)。
到目前為止,有一點能肯定。
這少女也是陰影界職業(yè)者,而且等級在紅玉之上,三級的引路人主要戰(zhàn)力是魔物。
到了四級的煉魔師之后。
不光能召喚魔物作戰(zhàn),還能在后方施展陰影幻術(shù)。
在官方攻略里介紹過,這種幻術(shù)會根據(jù)施法者自身狀態(tài)而變化,也就是說每個人的施法效果都不同。
現(xiàn)在看起來,少女利用了自身優(yōu)勢,將幻術(shù)發(fā)揮了出來。
想到這里杜安又是一頭冷汗。
幸虧他們這幫人都是新兵蛋子,四級的煉魔師看這些預(yù)備職業(yè)者,就和大人看孩子一樣視角,壓根沒當(dāng)一回事。
不然認(rèn)真起來,積攢再多黑氣也沒用。
隊伍繞過幾條街道然后停住,奇怪的是,一路上沒遇到什么人,偌大的城市也比想象中安靜。
“到了。”
少女停下腳步,她的背后是一棟棟白墻黑瓦的平房。
“你們會在這里進行一個月的體能訓(xùn)練,一個月后,將進行終極考核,那時陰影之神是否認(rèn)可你們,就看各自的造化了。”
說完這些,少女笑容一收,整體氣質(zhì)全變,變得冰冷兇悍,眾人不自覺的一抖,有幾個人還露出茫然之色。
“我叫鶴飛羽,剩下一個月,我將是你們的教官。”
太陽落下,黑暗降臨,夜城似乎才真正發(fā)揮出它的魅力。
整座城市燈火通明,遠遠望去,如同在平原上點燃一個巨型篝火,尤其城市中央的黑塔更是醒目,如同刺進夜空的一把璀璨長劍。
相隔河道的密林里,此時有無數(shù)雙眼睛隱秘其中,它們形狀各異瞳色各異,紛紛望向這座城市,即便隔著城墻也能聽到它們的低吼聲。
“飛羽,你知道嗎?對于陰影界來說,這些黑暗生物才是原有的主人,而我們這些人才是入侵者?!?p> 白面具男站立在城墻上,風(fēng)將他衣袍吹起,如同夜色幽靈。
“鈉丁,說吧,把我叫來什么事。”
鶴飛羽顯然沒興趣聽這些,她抱著雙肩,斜靠在一邊,這女人無論擺出什么儀態(tài)來,都有一種奇特魅力。
鈉丁回過頭,面具上的笑臉在燈光下更加鮮艷。
他突然湊近鶴飛燕,低笑道:“或許我突然對你有興趣了,畢竟你我是同一期學(xué)員,而且大家級別一樣,難道我們之間一點緣分都沒有嗎?”
鶴飛燕沒有后退,也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
“好吧好吧,你真沒幽默感?!?p> 鈉丁舉起雙手投降。
“我看中了一位預(yù)備職業(yè)者,我在這人身上嗅到了不同的氣味?!?p> 鶴飛燕冷笑一聲。
“看來你對光明魔物念念不忘,你是準(zhǔn)備拿這人當(dāng)?shù)茏咏虒?dǎo),還是一次性使用。”
鈉丁抓抓腦袋,盡管在兜帽的包裹下,摸不到一根頭發(fā)。
“就看這人的運氣了,你知道的,馴服魔物運氣很重要,如果通不過考驗,很遺憾,只能當(dāng)一次性用品了。”
“是臉上有刀疤的小子。”
鈉丁哈哈一笑,搖搖手指。
“不不不,是那個金發(fā)藍眼的伊凡國人,她是狄安娜騎兵團的成員,天生堅毅勇敢,是在合適不過的人選。”
“是她。”
鶴飛燕皺起眉。
“她是十一人中資質(zhì)最好的一個,如果要參加獻祭,她一個人的分量能替代兩個?!?p> “我知道你不好交代?!?p> 鈉丁指了指遠處的黑塔道:“這已經(jīng)是第三批了,那些老家伙還不死心,你又何必這么認(rèn)真哪?!?p> 說完招招手,一個空間銅鏡出現(xiàn)在身側(cè),鈉丁伸手一抓,拽出兩個女子來,這兩個人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嘴巴里也塞著東西,只能發(fā)出嗚咽的聲音。
盡管衣服臟兮兮的,眼睛也哭腫了,可依然能看出,兩個人都是樣貌身段極佳的美女。
“她們是古斯王國流落在聯(lián)邦的后裔,身體里留著皇室的血液,作為祭品足夠了?!?p> “皇室后裔,你從哪里搞來的。”
“還能是哪里?!?p> 鈉丁的手指在女子臉上移動,嘴里發(fā)出哼哼聲,他在體會肌膚上的細膩觸感。
“聯(lián)邦最著名的花花公子俱樂部,哦,對了,這對姐妹花的出場費可不低。”
鶴飛羽秀眉皺得更緊了,眼神在三人身上掃過,逐漸變得厭惡起來。
“如果出了差錯,責(zé)任由你一個人承擔(dān)。”
說完身形一閃,消失在黑暗中。
鈉丁松開手,望向鶴飛羽消失的方向,突然朝前幾步,掀開面具,在她剛站立的位置拼命嗅著,表情陶醉。
那對姐妹花卻露出驚恐之色。
她們看見了鈉丁面具下的皮膚,呈現(xiàn)斑駁的褐紅色,上面隱約有什么東西在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