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這運動,是很費體力的。我游了幾圈,就已經(jīng)感覺有些累。爬上來,泳池邊有躺椅,可以休息。桌上還有餐牌,我拿起電話,點了一杯果汁,悠閑的歇著。
看看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金世炎怎么還沒有回來?按平時的習慣,他大多是去臺灣美食街買東西,也該回來了!難道堵車了嗎?
算了,我自己再游幾圈,反正他那么大的人,對這個城市比我熟悉多了,我沒必要擔心他。
這個時候,游泳的人多了兩個,是一對夫妻。妻子懷孕幾個月,孕肚剛剛顯露出來。他的先生特別小心的呵護著她,很怕地下的少許濕潤會讓妻子受到安全的威脅。
妻子想要下水游一會兒,可似乎他先生不讓,兩個人就站在泳池邊討論來討論去,后來,經(jīng)不住妻子的軟磨硬泡,在先生的全方位保護下,慢慢走近水中,她并未真的游泳,只是一只手抓著欄桿,盡量去用身體感受一下水中的舒適而已。
不多時,就在先生的要求下,妻子上岸。先生趕緊從躺椅上拿過浴衣給妻子披上。然后看了看我,對她妻子說了些什么,他們就一起朝我走來。
“你好,我們是住在這里的客人,外地來旅游的,我老婆懷孕了,我不放心她游泳,但是怕她一個人太無趣,所以想問一下,可不可以讓我老婆坐在這里,和你一起聊聊天什么的?”這位先生有禮貌的看著我問。
我一個人正無聊,注意了她們很久,也想有個人陪著說說話,我沖著她們笑著說:“當然可以,我很樂意,姐姐你好,請坐吧?!?p> 她的先生看我很隨和,便開心的扶著她坐到我旁邊,并道了謝,自己就去泳池里游泳了。
“你好,我們住2016,你可以叫我文文?!痹袐D姐姐先對我介紹她自己。
“文文姐,你好,我是小巖??茨銈兒苄腋5臉幼樱液芰w慕?!?p> “羨慕什么?”文文笑著問我。
“當然是羨慕文文姐的老公對你無微不至的照顧呀。”
“小巖,那是因為我懷孕了。如果不是這樣,他才不會管我呢。”文文笑著調(diào)侃。
“怎么可能?文文姐真是會開玩笑?!?p> 文文轉(zhuǎn)過來,眼睛睜的大大的,雖然她笑著,但卻在笑容之中多了幾分認真,她說:“我沒有開玩笑,是認真的。小巖,你結婚了嗎?”
我搖搖頭,文文說:“那你有男朋友嗎?”
我點點頭,她接著說:“等你結婚,你就知道了。談戀愛和結婚是兩碼事,而且,對于男人,談戀愛和結婚,根本就是兩種表現(xiàn),或者,干脆就是兩種不同的人。”
我疑惑的看著她,她笑了笑:“你不懂?你是不是覺得想不通,在你看來,我很幸福,而我卻使勁說著不幸福的話?!?p> “嗯嗯?!蔽覙O力的大幅度點頭,生怕我的不理解她看不出來。
此時,她的先生在泳池中,探出身子,笑著沖她揮揮手,她也笑著揮手回應,完全就是一副幸福美滿的場景。
“小巖,每一對夫妻都有自己的無奈與心酸,但卻不一定會被外人看到。你男朋友一定對你很好吧?”
“嗯,很好?!?p> 這時,她先生從泳池走過來,她對我說:“我要上樓了,有空可以來找我聊天,我們還要住三天。祝你和男朋友幸福哦?!?p> 說完,她先生就扶著她起來,走了。
文文的一番話,讓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畢竟只是酒店里偶遇的陌生人,說什么也不必在意。我沒有多想她的那些話要表達什么,聽說有些人懷孕會憂郁,或許,她只是想抒發(fā)一下心里的壓抑吧。
她們離開之后,我看看泳池邊的時鐘,金世炎還沒有回來,讓我有些著急了。
回到房間,洗澡換衣服,然后拿起電話,撥通號碼。嘟……嘟……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這樣的情景,似曾相識……我不記得在哪里見過類似這樣的事情,但心里的不安卻隨之而來。
路上遇到熟人耽誤了?正好手機沒電了?還是,出了什么事情呢?我有些害怕,但又無能為力。
我不停的給他發(fā)手機短信,希望他能看到。著急的人是沒智慧的,手機關機了,電話都打不通,短信怎么會收到?可我不管不顧,我只知道,我在擔心。
‘世炎,我打不通你電話,你怎么了?沒事吧?’
‘世炎,你怎么回事?手機打不通,也不想辦法和我聯(lián)系,你不知道我會擔心嗎?’
‘世炎,你到底怎么了?我不生氣了,只要你回復我,讓我知道你沒事,我就不生氣了?!?p> ‘世炎,我快哭了,我好怕,你在哪里……’
突然,我腦中閃過嘉豪和我失聯(lián)的那些往事,我害怕金世炎也遭遇相同的一切。這場景,這過程,實在太相似。我心里突然害怕極了,心沉的就像掉下萬丈深淵,看不到頭頂?shù)墓饷鳎屛液翢o生還的勇氣和力氣。這種無助,讓我有一些絕望!
眼淚嘩啦嘩啦的在臉上流淌,流到已經(jīng)麻木了。我不知道我應該找誰,才能讓我不安的心,得到些許安慰。
早知道會這樣,我就不讓他去買小吃,我就不要什么游泳衣,不答應一個人去游泳,或許這樣的事情也不會發(fā)生。
我有些懊惱,甚至在我還不清楚金世炎發(fā)生什么事情的此刻,我就開始自責,我覺得是我的錯,這是我骨子里的自卑。這樣的自卑經(jīng)常會在關鍵時刻就冒出來打擊我,讓我覺得自己不配擁有什么幸福美好的生活,讓我在生活中,一遇到問題就只想逃避和退縮。
我不敢想金世炎到底遭遇了什么,我只是一味的在那里難過。
不知道我默默哭了多久,總之,我累了,餓了,可我不想改變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我將自己裹在被子里,卷縮起來,讓被子的溫度盡量溫暖我感覺冰冷的身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終于,我聽到了敲門聲,這聲音非常輕。我仍然躲在被子里,沒有動。
滴~房卡刷門的聲音,接著房間一盞微弱的燈亮了,金世炎小心翼翼的走進來。
他繞到床的另一邊,面對著我,看著我的眼睛。
此時,我的淚水已經(jīng)流干了,眼睛里只剩下無助和絕望。沒人可以與我一起感同身受,只有我才明白,我那絕望的心是如何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