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鐵,飯是鋼,少吃一頓餓得慌。
張勉正在踐行著這句經典名言,那吃得歡愉的樣子實在是忍俊不禁,說好聽點兒,那叫胃口好,說得不好聽點,那叫狼吞虎咽,他哪管得著這么多,餓了啥都好吃,他倒是吃爽了,可就有人不爽了。
那個身著異服的人,死死盯著張勉,氣不打一處出來,見張勉不過片刻時間,就將這只本來屬于他的野兔給啃得一干二凈,當時氣極而怒,暴跳如雷道:“你還我吃食來!”
張勉咂了咂巴嘴,指著肚子,不以為意,攤手道:“都在這里了,你要?”
“無恥之人!”那人氣極,拔起鋒利匕首,就要朝張勉刺去,張勉反應極快,就在這一瞬間,躲開了對方的突然襲擊,張勉吃飽了,有了精神頭,現在不管玩什么花樣都無所謂,反正他有的是精力,只要吃飽,做什么都有勁。
反而是那人看起來體力不濟,雖然手持兇器,但也顯得軟綿無力,沒動幾下就累得直喘氣,張勉雙手叉腰,對其說道:“我說,不就是一只野兔嗎,犯得著跟我拼命?老子現在吃飽了,一會給你抓個一兩只來不就行了?”
“你這個偷食賊,偷我吃食,還在這里得意忘形,若不是今日我身負傷痛,非把你給千刀萬剮!”他臉色煞白,右手一直捂著腰間,張勉剛才還未注意,現在看去,只見他腰間上已然變得殷紅,像是血跡滲出的樣子。
“受傷了還這么硬氣,來,讓我給你看看!”張勉朝他走了過去,可剛走沒幾步,對方就兇神惡煞地舉起那把錚亮鋒利的匕首,對著張勉不斷揮舞,那刀光亂舞的樣子,根本就不讓張勉前進半步,“你別過來,再過來我這刀就不客氣了!”
“靠,都是大男人的,怕我吃了你啊,老子就給你看一下傷勢,弄得跟個娘們似的?!睆埫阋彩菬o語了,大家都是男人的,還遮遮掩掩什么,又不是女人,怕個毛線啊。
“你走開!別過來!”他面露厲色,一直揮動著那把匕首,就是不讓張勉寸進一步。
“你血都流到腳上來了,再不止血,你就完蛋了你?!?p> “不要你管!”扔下這話,他轉身就走,踉踉蹌蹌的步伐,單手扶著腰間,面色變得煞白,雙目無神,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這才剛走沒幾步,忽然砰的一聲,整個人就摔倒在地,暈厥了過去。
張勉見狀,搖頭哀嘆了一句,“哎,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闭f完,他還是走了過去,將他扶了起來。
“咦?這人怎么細皮嫩肉的,靠,一個大男人的皮膚這么白,還有沒有天理了?”
“這是什么,這么長的頭發(fā),噗!不會吧!”
“靠,原來是個女人!”
張勉將她那氈帽一摘,只見那烏黑的發(fā)絲傾瀉而出,長發(fā),白凈的俏臉,各種女人的特征在這一刻顯現而出,看來她是故意掩飾自己女兒身的身份,怪不得剛才這么大的火氣呢,原來是怕自己對她圖謀不軌,趁機占她便宜,我勒個去,自己是那種人嗎,自己這么一個正人君子,何時會對女子圖謀不軌,真是沒眼力價的女人。
盡管張勉心中腹誹,但眼下救人要緊,失了這么多的血,如果不及時搶救的話,很可能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這個就糟糕了,張勉在野外考察時,經常會遇到一些突發(fā)意外的狀況,所以野外急救也成了他必學的一項技能,他將自己的衣袍撕破成長條狀,然后將其當做臨時繃帶,給她給綁在傷口處,盡力止住血,接著再在附近尋找一些可以止血的草藥,直接將揉碎,弄成糊狀,然后小心翼翼地敷在了她傷口處。
從傷口的患處來看,她中的是箭傷,本來已有愈合的跡象,可能因為剛才怒火攻心,加上體弱的緣故,所以造成舊傷復發(fā),敷上草藥之后,再休息養(yǎng)傷幾日,應該就無大礙。
張勉給她敷完草藥過后,就出去尋找一些瓜果和野味,她本身體弱,更是需要補充營養(yǎng),所以張勉就多找來了一些瓜果和野味,滿滿一籮筐的水果,還有那兩只肥碩的野兔,兔肉性溫,吃來對身體有很好的恢復作用,還有一些草藥作為備用,因為草藥是要每天更換的,不可能放一次就行,而有的草藥則用來熬藥湯,雙管齊下,有利于傷勢的恢復。
次日清晨,張勉正在火灶旁熬制藥湯,不斷用那蒲扇扇火,以讓火勢更大一些,而那女子則躺在竹林小屋中的床榻上,當她醒來,睜開雙眸時,第一眼看到的則是小屋的屋頂,她心中狐疑,左右環(huán)顧,看著這里陌生的一切,卻不知是為何地,那一雙眸子一眨一眨,均勻的呼吸略顯急促起來,她摸了摸這床榻的被子,還帶有些清香,柔軟而平整,與她家鄉(xiāng)總有味道的皮革床卻是有著很大的不同。
“我這是在哪兒……”她慢慢地坐了起來,讓她驚訝的是,腰上的傷勢竟然恢復了不少,沒有之前那般痛楚,而且不知何時腰上綁了了那白色衣袍撕成的條帶,“難道是那名男子?”她看著自己腰間上的衣帶,就想起了張勉身上所穿的那套衣袍,想到這里時,她當時臉色一紅,心跳變快,緊抿著嘴唇,不知為何突然好緊張。
“你醒了?!睆埫愣酥爸鵁釟獾臏?,里邊盛著剛熬好的藥湯,走進來時,見那女子已經在床榻上坐起,之后便將藥湯碗遞給了她:“喝吧,剛熬好的藥湯,對你的箭傷有好處。”
聽到這話,女子面色突變,本身有些泛紅的臉上,登時變成了一大片緋紅,指著張勉,有些口不擇言道:“你,你這登徒子!居然敢輕薄本女子!”
張勉一臉無語,把那藥湯放下,攤手無奈道:“我什么時候輕薄你了?!?p> “如果沒有偷看,那為何你知曉我腰上的是……箭傷?!闭f著,她緊咬著貝齒,低著頭,紅著臉,小聲呢喃。
狂暈!
“我的姐誒,好心幫你療傷,還說我是偷看,還講不講道理了?”張勉心中一陣無奈,于是說道:“當時情急,你失血過多,如若不及時搶救的話,你恐怕今日也不會站在這里了,你不感謝我也就罷了,反而還來指責我,這是何意?”
“再者說了,我不是那種輕薄之人,言盡于此,請姑娘不要多想,亂想?!?p> “藥湯在這里,你如若還是不相信在下的話,喝了這碗藥湯,你應該可以自由行走了,要去哪里便去哪里吧!”
張勉說完,揮動袖袍,轉身離去,遇到這種不知感恩的女人,反正也沒什么可以留念的。
“公子,請留步!”剛走幾步,身后就傳來那女子的聲音,其聲不似之前那般裝出來的渾厚,而是有著那種小鳥依人,輕盈悅耳的女聲,聽來有著幾分溫柔。
張勉停步,轉身問:“還有事?”
“公子,剛才小女一時腦熱,說了一些得罪話語,還請公子不要見怪!”她忽然變得柔情似水,還朝著張勉微微躬腰,面上浮出歉意之色,看得張勉都不忍心再苛責,心中的不滿一下子變得釋懷,露出微笑道:“姑娘不必多禮,剛才在下的話也是說得重了一些,還請姑娘不要介意?!?p> “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又怎么會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