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高的地圖被掛了起來,紀庚遠手里拿著一張烙餅,卷巴卷巴,卷成了卷兒,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不管怎么著,飯還是要吃的。
側(cè)臉一鼓一鼓,動作似乎比小倉鼠還要麻利。只要餓了,吃什么都香,一張熱乎乎的烙餅,他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覺。
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地圖上。
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武靈大陸的地圖,和他手里的烙餅還真有些像。
像是一塊邊緣被螞蟻啃過的圓烙餅。
紀庚遠的目光落在“圓烙餅”接近圓心的位置,那里是武靈大陸的心臟——圣都。
抬眸往上看,視線上移,看向新北。
新北的位置在北海之濱,在武靈大陸的最北端。
若是在地圖上添上經(jīng)緯,宜陽城的位置和圣都的位置,正好可以被同一根經(jīng)線穿過。
紀庚遠把最后一口烙餅塞進了嘴里,擦了擦手,繼續(xù)認真地研究地圖。
武靈大陸上,有發(fā)達的驛站服務。
緊急情況下,最快的速度可以達到八萬里加急。
一封八萬里加急的特快件從新北出發(fā),到圣都最快也要二十多天,可見新北有多偏遠。
紀庚遠提著手里的油燈,往地圖的方向又靠了一步,微微曲著食指和中指,用指背在掛在面前的地圖上滑動。
嘴里頭嘖嘖感嘆:不是每一個人都能瞬移的,這么大的地圖,跑地圖都得跑累死。
遙遠的距離,不靈便的通訊,直接造成了信息的不對等。
“不對等的信息……”
所以這位范公公,到底是真天使,還是偽天使,還真不一定呢。
窮則變,變則通,通則達。
困,則死。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一些。
紀庚遠的眉頭抖了抖,忽然間放下了手中的油燈,往書房外走去,“南青?!?p> 南青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冒了出來,“屬下在?!?p> 紀庚遠:“走,帶上幾個人,咱打獵去?!?p> 南青懵了懵,“打獵?”
“對?!奔o庚遠交代道:“讓人準備個大點的籠子?!?p> 看著興致頗高的紀庚遠,南青心里頭百般滋味:殿下一定以為陛下真的想賜死他,太傷心了,以至于自暴自棄,想要及時行樂吧……
一行人出了北門,往北邊冰原走。
走到五六里開外,一行人停了下來。
借著火光,紀庚遠可以看見遠處的山坳里,有一群動物正在前方啃著淺淺的地衣。
紀庚遠對南青道:“去抓一頭雄鹿來,要活的?!?p> 難怪剛剛他們準備的籠子,殿下都嫌小呢,原來要關(guān)的是雄鹿。
南青幾人領命去捕鹿。
幾人都是九級武者,南青又成功開了靈,對付幾頭普通的麋鹿——探囊取物般容易,不難。
不多時,南青幾人就將鹿群中最雄壯的那頭雄鹿給抓到了紀庚遠的面前。
周圍的火把,讓這頭本就驚懼的麋鹿更是不安,踢踏著蹄子,不安地扭動著身體,掙扎著想要逃跑。
可惜,它也只能白費力氣了。
它現(xiàn)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跑不了。
紀庚遠圍著它看了看,很滿意,贊嘆道:“嗯,不錯,真不愧是神鹿?!?p> “……”
神鹿?
南青眨了眨眼睛:一定不是殿下瘋了,一定是他瞎了。
紀庚遠當然清楚這只是一頭普通的雄鹿。但神不神的,有時候就看造勢造得好不好了。
紀庚遠直勾勾地盯著雄鹿看,那無法忽視的目光讓雄鹿掙扎得更厲害了。
紀庚遠收回了目光,滿意地點點頭,“就它了,帶走。”
……
次日一早,當朝陽初升的時候,“神鹿”竟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距離新北千里之外的固山郡外。
上官悠悠的表情有些精彩,她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配合干這么……一言難盡的事情。
想了想,得出結(jié)論:可能她沒睡醒吧。
晃晃悠悠的馬車里,上官悠悠轉(zhuǎn)頭看向他,“殿下,固山郡到了?!?p> 上官悠悠,火德,風靈。
論起速度來,除非同樣屬性且等級比她更高的靈修,否則,在速度上沒有人能比得過她。
更難得的是,風靈靈修除了可以自己瞬移千里之外,還可以給其他人或者物加持速度。隊伍里帶上一個風靈靈修,比貼上一張極風符還管用幾百倍。
搭了一波“順風車”的紀庚遠,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外邊,喊道:“南青,你過來一下。”
南青勒了馬,策馬來到紀庚遠的車駕前,“殿下,祭酒?!?p> 陽光正好打在紀庚遠的臉上,紀庚遠有些睜不開眼睛。他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向南青,“昨晚交代你的,都記住了嗎?”
“回殿下,都記住了?!?p> “行,”紀庚遠握住了上官悠悠的手,“那咱就按計劃,分頭行事。”
在上官悠悠帶紀庚遠瞬移之前,南青叫住了他們,“殿下!”
“嗯?怎么了?”
南青嚴肅道:“殿下,陛下之前的旨意讓您非詔不得進京,您……小心。”
“嗯,知道了,”紀庚遠答道:“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不過你說的也對,放心吧,本王會注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