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果我用這個消息去找慕家主母,她也會同意救治我奶奶的吧?”
龍哥還是不太想相信慕遠,比起一無所有的慕遠,還是家大勢大的慕家主母比較適合做交易對象。
“你可以試試,我提醒你,如果沒有做好出不來慕家大門的打算,你還是不要去,如果你還想醫(yī)治你奶奶?!蹦竭h絲毫不擔心龍哥會去找慕母。
“況且慕家不會查不到我今天和你接觸,那么如果別的人傳出了消息,你又怎么讓她相信不是你散播的呢?”
聽了這話,龍哥的心涼透了,眼下除了上慕遠的船,已經別無選擇了。
看了看身后的兩個小弟,咬了咬牙,切齒的對慕遠說:“好!這個交易我和你做,但是我兄弟們可以不參與這事吧。”
慕遠深看了龍哥一眼,“我以為你知道,今天進了小巷的人,沒一個可以置身事外的?!?p> 龍哥的臉色一白,他不怕自己危險,出來混的總會有還的一天,他也做好了準備。只是今天慕遠本來的目標只是他一個人,小弟們是被自己給連累的。
后面的幾個小弟也覺得好像趟進了渾水,不過卻并不怎么在意,還樂呵的覺得老虎頭上拔毛蠻刺激的。
這次出來的目的達成,慕遠就準備離開小巷了。剛出了小巷,就看到了倚在墻邊的洛云。
少女背靠墻上,絲毫不在意墻面臟不臟,一面把玩著手里的手機,看到他出來,也只是抬眸看了一下,一點也不意外。她真的和其他的人不一樣。
“喲,談完了?慕家大少?”洛云戲謔道。
慕遠想,不用問她什么時候來的,聽了多少了。
“我只是慕遠。”慕遠看著洛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慕遠的眼神是深邃的,注視著的時候,讓洛云覺得自己仿佛對他而言是極為重要的,一時間陷入了迷惘,很快她又掙脫了這種情感。
“好啦,我知道啦,你不是慕遠還能是誰?快,聽說這家學校附近開了一家很好喝的奶茶店,我們去那里買一杯奶茶吧。”
話未完,就拉著慕遠的手,狀似親密的走過,惹來走過的高中生一路敬佩的眼神。
這兩人這么有勇氣的么,在學校三令五申不能早戀后還這么的頂風作案,關鍵是還都長的好看,果然好看的都和好看的做朋友。
而慕遠根本就沒注意到旁人的眼神,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正在被牽著,不是奶奶那樣的蒼老,也不像母親那樣的布滿老繭,是女孩子獨有的細膩,卻有著和奶奶、母親一樣的溫熱的掌心。
看著洛云一副興奮想去嘗鮮的樣子,慕遠握緊了她的手,什么男女授受不親的,一句也說不出來。
買完了奶茶,洛云邊走邊喝。慕遠看著她什么都不問,和往常一樣的表現(xiàn),確是突然想要告訴她自己的一切。
“你想要了解我的身世嗎?”慕遠突然就開口問道,洛云好像從來都不會對他的事情好奇,這讓他總有種抓不住她的感覺。
“你想要說的時候我就聽,你不想說的時候我就不問。”洛云看著慕遠淡然的笑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都有不想對別人說的話。而我,就陪在你身邊,在你想找人說話的時候當你的傾聽者?!?p> 慕遠沒想到洛云會這么說,她不是不好奇,只是尊重他的選擇,說與不說都交由他。這個初見打架賽過男生,說話毫無顧忌的女生,也有著她的溫柔和善解人意。
慕遠出生在一個偏遠的小山村里,他的母親是孤兒,被奶奶收養(yǎng),和慕父從小一起長大,十八歲的時候,沒有結婚證,就一紙婚書,兩人在奶奶和村里人的見證下擺了酒席,就是結婚了。后來慕父為了上大學離開了那個小山村,而他的母親則選擇留在村里照顧奶奶和干活補貼家用。
慕父畢業(yè)回來后和母親有了他,慕父不甘心在村子里過一輩子,他還是選擇了去城里發(fā)展,一家人聚少離多。
慕遠的印象里,記得最深的就是母親每天都起早貪黑的干活,照顧生病的奶奶,晚上看著山外的方向發(fā)呆,而那個叫父親的男人,一年都見不到幾次面,留給他的只有陌生。
六歲的某一天,母親突然就病倒了,然后讓他好好照顧奶奶,如果實在過不下去,就去城里找他的父親,給了他一行地址,然后就再也沒睜開眼。
眼看著就要到上學的年紀,家里沒了收入,奶奶就讓他來找父親。那也是他第一次離開那個小山村,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別墅。
慕遠當然進不來,哪怕他說是來找爸爸的,門衛(wèi)也都不相信,他在門口等了好久好久,才勉強靠著記憶找到了那個男人,男人看到他的時候明顯也是震驚為什么他會在這里,隨后才把他帶進了別墅。
讓人給他洗漱換上衣服后,那相似的眉眼一看兩人就是有關系的。而他也看到了那個陌生且有些冷漠的男人微笑著抱起了一個撲向他的小男孩,那個小男孩就是慕源。
慕遠后來才知道,男人有了一個新的家,漂亮的房子,高貴的女主人,可愛的兒子,而自己才是那個多余的。
女主人并不知道男人之前有過家,還有一個比自己兒子大一歲的孩子,那天晚上,別墅了發(fā)生了很大了一場爭吵。爭吵后,女主人沒有離開男人,只是兩人開始了分居,成了名存實亡的夫妻。
他記得,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主人,像施舍一般的告訴他,他可以留在慕家,也可以把奶奶接過來,但他永遠都只能是私生子,不會繼承慕家的一切。
他不知道什么是私生子,只知道自己和奶奶可以住上大房子了,很開心的就同意了。后來在同齡人的譏笑和謾罵中才知道了什么是私生子,而對外,他的生母只是一個酒醉爬上慕父床的小人物。
他努力的反駁,可是那些人都不信,他還被女主人派人教訓了,說要他記住自己只是一個私生子。他向奶奶哭訴,奶奶卻只能輕撫著他的頭,一個勁的嘆氣和懊悔。
他知道眼淚和爭辯沒有用處,他不再流淚也不再爭辯,收起了所有的表情,默默的承受命運加注在他身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