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墜下妖獄,手中緊握玉佩。
離厭在那三人走后,也從夜空中出了來??戳搜勰茄z后,毫不猶豫的御起劍廢了下去。
離厭雙眼微瞇,妖獄下的腥味冷風撲面而來。
剛才那三個人,真是令人厭惡。
妖獄中一片漆黑,離厭雖看不清楚,但妖獄中回蕩著那少年驚恐的叫聲。離厭尋著叫聲,御劍下降的速度還是太慢。離厭只能棄了劍,依靠聲音早已確定那少年的位置。
離厭用力沖了去,抱住了那下墜的少年。
但他的身體也騰空了,一直往下墜。離厭自身體內開始運法,伸手想喚回他的劍來。
可不知是因為妖獄中妖氣太強的原因還是什么別的,他的劍不聽召喚。
他要是就這樣摔下去,不但沒救到這少年,自己也得搭上半條。然后剩下半條,也是被下面的蛇給吃了。
“鏘鏘——”
只聽見一道什么的鳴叫聲,打斷了離厭的動作,他脖子上掛著的彩石倏爾散發(fā)出彩色的光芒,一雙彩色的羽翼從彩石中鉆了出來展翅飛翔。
彩翼一下一下緩慢煽動,每煽動一下都感覺有彩色的光芒落下,又在黑暗中消失。
彩翼輕盈的降落,直到離厭安全著陸后,彩翼才又回到了彩石中。
仿佛只是一瞬間的幻覺與幻聽,若不是離厭真的安全著陸了,他都不相信那是真的!
“那是什么?”離厭落蹙眉的看了眼彩石,彩石還有些微弱的亮光。
怎么回事?
他都不知道,彩石還有這樣的力量,而師叔也沒說過。
這顆彩石,是從小便掛在他身上的。離之歹只說了,這是他母親臨終前給叮囑一定要給他的東西,還一直強調,一定要保護好彩石,不能落入任何人的手中。
從離之歹的口中聽起來,母親把這顆彩色說的很重要的樣子,卻沒有說過這個彩石中的力量,離之歹也不知道吧。
趴在妖獄底下的我仿佛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甜美的香味,和一股熟悉的氣息,好像是一位,我很熟悉的故友。
但我卻并不記得我有什么故友。
在我的記憶中,除了認識那只老狐貍,以及一些連形態(tài)都沒有是小妖精以外,再無他友。
虛弱的我被這熟悉的氣息喚醒,微微睜眼睛,盡管妖獄中十分黑暗。但作為蛇人,在夜間的視力確實要比白日還好,沒有什么是看不清的。
有一個人。
我立馬動了動身子轉去,看見了那個人。他張望著,看著四周,卻又什么也看不見的樣子,就連我就在他正前方像他移來他也沒看見我一樣。
剛剛那香味與熟悉的氣息,就是從這個人到來而散發(fā)出來的吧。湊近些后,我的目光停在了那人身上,好香啊。
我的眼神開始恍惚,那個人也仿佛出現了好幾個人,搖搖晃晃。
“怎么回事……”我呢喃著。
我可能是太需要食物了,我需要恢復我的傷口。要是一直放任尾巴上的這被貫穿的傷口不管的話,那我也得失血過多死亡。
我的視線透過了那個人的肉體,看見了他體內跳動的心臟。是那么鮮活有力的跳動著,一下又一下,好想吃了他!
“嘶嘶——”我吐了吐信子向那人爬去,我想要吃他的五臟來補給自己的身軀,還有他的軀體填充饑餓。
離厭聽到了,蛇信子的聲音。開始警惕,張望著漆黑的四周,可卻什么也看不見。
其實他是有意來妖獄中的,因為彩石的原因。但現在劍都不知道落哪兒了,真要打起來,他還要護著著一少年,只怕難打。
此時外面盡管有月光,但卻因為妖獄太深,月光都照不進來。真的就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沒有。墻壁上的燭光也已在之前我與金網互撕時被擊落,獄中現無一絲光芒。
離厭什么也看不見,除了還能聽見聲音。我的尾巴疏疏移動的聲音,還有什么鐵鏈被拖動著在地上摩擦出來的聲音。
那少年也害怕的所在離厭身后。
“嘶嘶——”我又吐了吐信子,鐵鏈掛在我身體中被我拖著走,我卻好像都痛麻木了一樣,毫不在意,我現在只想吃點肉。
離厭下意識的后退,這妖獄中潮濕,且彌漫著一股濃厚而又臭臭的血腥味,十分刺鼻。
內臟!
離厭一移動,我眼中看到那誘人的內臟也在移動。我簡直太想吃了他了!
“嘶嘶——”
我身體貼著地面爬行靠近那人類,身體倏爾爬起向著離厭撲過去。我張開大口,露出兩顆格外長的獠牙。
我需要恢復傷口,需要食物與能量,我可以直接將他一口吞下。
離厭看不見東西,但卻恍惚能看見有一幽藍般的眼睛一直在他眼前,慢慢靠近。直到那雙幽藍的眼睛快速移動的像他靠近。
他可能猜到,這是我在向他攻擊過來。
“嘖!”離厭輕叱一聲,此時手中無劍。徒手與蛇女相拼,如同以蛋擊石。
“鏘鏘——”
只見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出,刺到了我原本在黑夜中看的清晰是雙眸。還有一股強烈的反擊之力,將撲向離厭的我被反彈了出去。
反彈的力道很大,我?guī)缀跏秋w出去的感覺撞到了妖獄的墻壁上。那沉重的鐵鏈身后部分硌著我痛,身前部分也被反擊之力彈的又是重重的打在我身上。
“噗……”我?guī)缀跏敲偷耐铝艘豢诒鶝龅孽r血。墻壁因碰撞發(fā)出劇烈的響聲,以及被我撞到的墻壁都凹進去了。我的蛇身僵硬會兒后,因為我的扭動,身體又不穩(wěn)的從墻上掉下,哐當的伴隨著鐵鏈與地面撞擊的聲音,摔了下來。
“痛痛痛……”我痛呼著。
真是痛的難受,這鐵鏈太阻礙我了,我的肉都被鐵鏈刮掉。有它在體內,我甚至連傷口都無法愈合。
艱難的又爬起來的我伸手抓住了鐵鏈,這鐵鏈是倒鉤的。頭尖尾粗成四錐,身細,一旦刺穿就很難拔出。要是強行拔出,只會讓我傷的更重,血流更多。
“嘶嘶……”我痛的發(fā)聲,雙手抓住鐵鏈。實在是不能強行拔出,就只有中間扳斷了!我手中強行凝聚妖力在鐵鏈上。
“唰唰嘩嘩——”只聽見一陣鐵鏈聲。
我的蛇尾前身的鐵鏈已經斷了,我強忍著疼痛,幾乎傾盡此時虛弱的全力斷了這鐵鏈。
雖說很難,但如果鐵鏈不斷,我只會更難受。
“哐當”一聲。身后的鐵鏈也因為前面的斷開,受到重力又失去了拉力之后掉落了。
鐵鏈終于離開了我的身,但我的蛇尾上卻留下了一個很大的空洞。冰涼的鮮血不止的流,仿佛能把我整只妖的血流干似的。
但我并沒有多去在意身上留下的那個洞,只覺得身體輕快多了。蛇信子吐了吐,又將方才自己噴出的鮮血舔了干凈。歪著頭的看著剛才把我反彈震開的力量,看著那個人類,還有那個護著人類的妖翼。
“鏘鏘——”
一只彩色的鳳凰飛在離厭頭頂,鳴叫了兩聲。不過那鳳凰看起來只是一道光影,并非實體。
“鳳凰?”我腦袋中倏爾閃過一個詞,但又一閃而過,還沒記住那是什么。
不過這可真是好熟悉的氣息,我的故友……
這次又是彩色護住了離厭的性命,那雙彩色發(fā)光的羽翼又鉆了出來,緊緊包裹般的護著離厭。但這次離厭卻能感覺到,著護著自己力量似乎是一股妖力。
有了羽翼散發(fā)的采光,使得妖獄中暫時有了點光芒。離厭也看清了我。
此時的我,狼狽不堪的模樣,全部讓離厭收入了眼中。本該長飄的墨發(fā),被鮮血沾染,凝固,失去原由的飄逸感。
精致的小臉不知是原本就潔白,還是受了傷后的蒼白,臉上的十幾道細小的擦痕,血流成的血痂,但卻依舊蓋不住我驚人的容貌。
還有那雙嚇人的,一雙無目珠,無白仁的純藍眼眸。此時站立在那里,仿佛就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精美的牽線玩偶一樣,流著血。
我除了胸部被蛇鱗覆蓋著的地方以外,其他上半身白皙肌膚之處,無一處不是傷口,不是血跡。
纖細的腰肢下原本該是精美的白蛇之尾,此刻也多了個大血窟窿。鮮血流下,將白蛇之尾染了個通紅。好幾塊地方的蛇鱗都掉了,但我依舊立直了身子,也不知痛,不在乎一樣看著離厭。
故人的氣息……
這一刻,我越發(fā)明顯的感覺,這種熟悉的妖氣。我一定認識的,就算記憶中不存在,我可身體的情緒卻告訴我,我認識。
彩鳳凰盤旋在離厭頭頂,以羽翼相護??磥?,這個人是被彩鳳凰守護著的。
行了吧,看來我吃不了這人了。我什么時候會想的起來,到底是哪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