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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樂昌

第五章

一世樂昌 紀(jì)小娘 3201 2019-04-06 11:33:51

  李行珩進了殿對行禮的賢妃點了點頭,隨后向西太后行了禮:“母后喚朕有何事?!?p>  “你這孩子,無事哀家便不能喚你了?”西太后嗔怪道:“那話啊還真是沒錯,娶了媳婦兒忘了娘??!”

  “母后這般說就叫朕無地自容了?!崩钚戌裾?,聽言俯身告罪:“近來河北道賊匪亂行,幾次三番皆未成功剿匪,是以不曾多入后宮。母后處又有表妹時時侍奉,朕才安心,不想?yún)s叫母后誤會了,是朕不該?!?p>  “你啊,從小就會說,頭頭是道的,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昕兒陪著哀家,這日子啊,也就那般?!蔽魈笳f著,慈愛看了賢妃一眼,見李行珩視線過來賢妃微微低頭露出一抹羞澀的笑。

  李行珩握了她的手笑說:“有表妹替朕侍奉母后,朕才安心不少?!睂ι砗笄厝鹬溃骸敖褚古R華殿掌燈?!?p>  秦瑞之點頭稱是。

  “好了,哀家也乏了,你二人跪安吧?!蔽魈笕嗔巳嗝夹?,叫二人退下。

  浮生執(zhí)了上好紫毫在價值千金的玉板宣一筆一筆無比耐心的寫著“適”。

  采薇走進來先站在一旁,待她寫完最后一張才上前接過她手中筆并言:“娘娘,怡真閣的方采女有孕一月了?!?p>  “哦?那還真是好事一樁?!备∩咧烈慌?,微笑浮于面上,思索一番“可看過彤史了?”

  隨后又是一笑:“瞧本宮,該是本宮未入宮前有的吧,可差人去通知皇上了?你去庫房尋那尊白玉的觀音,現(xiàn)在親自送去?!?p>  走了幾步又將人叫了回來:“既有孕就先將她份例提至御女吧,自掖庭挑兩個嬤嬤去照看著,莫要有什么差錯?!?p>  采薇不明白她為何如此高興,卻還應(yīng)了一聲離去。

  蒹葭也略有些不解:“娘娘怎這般高興?”

  “怎的本宮不該高興么?”浮生對她的話卻有些不解,眸中神色雖淡,但也可看出是喜悅:“方采女有孕自是該高興的。”

  想到了什么她皺眉:“方采女是獨自一人居怡真閣?”

  蒹葭點頭:“怡景宮便只她同倚玉軒的郭采女二人?!?p>  浮生思索一番道:“你去傳本宮旨意,叫御膳房多燉些補品送去,再安排太醫(yī)每日早晚診脈?!?p>  “是?!边@事蒹葭只喚了個宮女去兩處吩咐了一聲。

  李行珩方同賢妃到了臨華殿,方采女有孕一事就傳了過來,賢妃眼底帶了嫉恨卻還對他笑言:“臣妾在此恭喜皇上將得一子。”

  李行珩是有幾分高興的,宮中僅五個孩子,還只一個皇子,著實少了些,更讓他高興的是浮生的態(tài)度,不僅第一時間安排好了一切還頗重視,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都體現(xiàn)了后宮之主的氣度,更遑論她才十五歲,卻樣樣做的極好。

  “朕去瞧瞧方氏?!崩钚戌衩嫔徍停t妃心底將方采女罵了個徹底卻還笑回:“方采女初懷龍嗣,想來還是有些驚喜惶恐的,皇上去了想她也能安心了?!?p>  李行珩點頭:“朕晚些時候過來?!?p>  “恭送皇上!”笑意在看不見他身影時轉(zhuǎn)做了怒氣,“皇后真是好算計!”

  用一個末等采女的身孕得了皇上的歡欣,她如何不知李行珩方才面上的高興僅有三分是因了方氏!

  冬雨忙倒茶與她:“娘娘消消氣。”賢妃眉頭緊皺,冬蘭同冬雨對視一眼,小心翼翼道:“娘娘,那方采女這胎?”

  “不足為懼?!辟t妃還看不上一個小小采女,遂道:“取兩只石榴簪并那匹水紅石榴花的緞子一道兒送過去?!?p>  “娘娘,那緞子可是夫人送來的,百金一匹呢!”冬雨有些眼紅,賢妃冷笑:“那緞子方氏都穿不得你還眼饞?膽子不?。 ?p>  冬雨聽了她的話忙跪下磕頭道:“奴婢萬不敢有別的心思!娘娘恕罪!”

  賢妃抬起她的下巴細(xì)瞅,露出一抹令人膽寒的笑:“本宮瞧著,冬雨長得可比那御女張氏秀美多了?!?p>  冬雨只覺得下巴快要被賢妃掐斷了,忍了淚水哀求道:“娘娘!冬雨不敢的!求娘娘饒了奴婢!”

  “哭起來更是楚楚動人啊,連本宮看了都心懷憐意呢?!辟t妃目光陰冷,松開了手:“放心,本宮必叫你做那一院之主,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也不算丟了臨華殿的臉。”

  冬雨恐懼得渾身發(fā)抖,伏在地上不斷流淚搖頭,賢妃悠閑吹了口茶,冬蘭低著頭站在一旁,仔細(xì)一瞧方能發(fā)現(xiàn)她身子有些輕微的顫抖。

  冬雨眼神絕望,卻瞧見冬蘭偷偷指了指發(fā)簪,冬雨拔下發(fā)間銀簪狠狠往面上劃去,霎時間鮮血直流,淚水混著血水滴在地上“娘娘恕罪!”。

  賢妃微驚,復(fù)又笑了:“冬雨這是作甚?本宮不過同你開個玩笑?!彼畔虏璞K起身親自扶起了冬雨,面含可惜:“都怪本宮,冬蘭,快去喚個醫(yī)女過來,可別留下了疤?!?p>  冬雨疼得嘴發(fā)白,勉強開口道:“奴婢多謝娘娘體恤,奴婢是甘愿的,不怪娘娘,只望娘娘能相信奴婢不敢有妄念?!?p>  賢妃這才滿意笑了:“本宮自是信你的?!?p>  褪下腕間金絲蝶舞的鐲子給她戴上道:“這鐲子你是知道的,如今本宮把它賞你,望你莫要辜負(fù)本宮。”

  “奴婢省的。”冬雨額頭已被汗打濕,流過傷口猶如針刺,幾欲昏厥,賢妃松了手讓宮女送她回房。

  皺著眉拿絲帕擦去手上汗,隨手扔在了地上,不一會兒冬蘭回來復(fù)命,聽醫(yī)女說會留疤才松了眉頭道:“賞。那緞子一半送去怡真閣,余下的給了冬雨吧?!闭f罷似笑非笑看著冬蘭,冬蘭只說了一句:“奴婢是天生石女?!?p>  這回賢妃是真驚訝了,懷疑不過一瞬就打消了,這種一查就知道的東西,料她也不敢撒謊,什么都沒說就叫她下去了。

  怡真閣里頭方采女心懷感激對婢女道:“皇后娘娘真是好心的?!?p>  四喜對此卻不以為然:“小主,你還真單純,宮里頭從來沒有好人,每一個人都該防著,尤其是皇后,她現(xiàn)在不能侍寢說不定正瞧著您這胎呢!”

  方采女惶恐起來:“那、那該如何是好?皇后娘娘要做什么我、我都沒辦法拒絕啊?!?p>  “照奴婢看啊,您該找個高枝兒,有個靠山,皇后也能忌憚點?!彼南沧灶欁哉f著,沒發(fā)現(xiàn)方采女面色瞬間慘白,一下子軟了腿跪在地上。

  四喜忙要扶她起來:“哎喲!小主您怎的跪下了!這對您身子可不好,快起來。改明兒叫皇后娘娘給您撥個轎子過來,您身子金貴,可不是往常人能比的?!?p>  李行珩面無表情看著神色完全不同的主仆二人,聽到四喜話的柳兒恐懼得翻了一個白眼暈了過去,四喜聽到聲響扭頭看見了李行珩下意識跪下了,想到自己的話一瞬間只覺命不久矣,哭著求饒:“都是奴婢妄言,奴婢罪大惡極求皇上饒命!”

  方采女手下意識護著小腹,嘴唇顫抖只說不出話來。

  李行珩轉(zhuǎn)著手上白玉扳指,語氣溫和:“看來淑妃和賢妃二人當(dāng)真是不會管理后宮,竟埋沒了你身邊這么能干的一個宮女的才華。”

  四喜眼底驚喜,皇上這是不怪她?方采女的眼淚硬生生叫她自己給忍住了:“求皇、皇上饒了四喜吧……”

  “你如今身懷龍嗣金貴無比,秦瑞之,去扶了未來的娘娘起來?!崩钚戌褡允乔埔娏怂南驳纳裆?,眸色愈冷。

  方采女被秦瑞之半扶半托著送到了椅上,李行珩指尖點著掌下椅背:“小旭子,去,喚諸宮妃御來此,莫要驚擾了皇后?!?p>  “諾?!?p>  小小的寢樓內(nèi),方采女面色慘白坐在椅上,四喜跪在地上,終知道自己躲不過了,瑟瑟發(fā)抖。

  李行珩看了看布置時不時對身后秦瑞之吩咐:“這個換了青銅螺紋瓶。”

  “這個換了湘妃竹簾?!?p>  “這個換了珊瑚炕桌。”

  ……

  屋里的東西越來越多,方采女的臉色也越來越白,浮生派來的一干人方巧到了,得了旨好好顧著她。

  因是他的口諭,三盞茶的功夫,妃御俱到。

  淑賢二人相視一眼俱是疑惑,還是進門行禮。

  李行珩點頭,道:“秦瑞之,扶了方氏。”

  幾人隨他走出,樓前鶯鶯燕燕好不熱鬧,見了他齊齊行禮,內(nèi)侍搬了紫檀雕花八仙椅,李行珩坐下后淡淡一言落在妃御耳中如同驚雷:“都給朕跪下。”

  諸人面面相覷不知為何均順從跪下。

  賢妃試探道:“不知妾等何處惹了皇上不悅了?”

  李行珩手指角落處的柳兒,柳兒磕磕巴巴復(fù)述了一遍方才四喜說的話,眾妃了然,然仍不知同她們何干。淑妃輕蹙眉:“這婢子好生無理,將她打入暴室?!?p>  “淑妃莫不是忘了自己已無協(xié)理后宮之權(quán)?”賢妃頭一個挑刺兒,淑妃怒目而視。

  李行珩卻點了點頭:“賢妃此話不錯,你二人皆無協(xié)理之權(quán),但為何這般膽大包天妄議主子之人,竟不被你二人留到今日?非議皇后只是打入暴室,淑妃你當(dāng)真是對得起你這一‘淑’字!”

  李行珩面露怒容:“梓潼乃朕十里紅妝自丹鳳門迎進來的后宮之主,竟需要忌憚一個妃御!莫不是都忘了你們的身份?”

  “妾自不敢忘!”柴婉儀忙叩首道:“頭一日皇后娘娘便叫妾等曉得了自己的身份?!?p>  旁人表情不說,李行珩倒是看她的眼神有了些溫度:“柴氏慧敏。”轉(zhuǎn)向面色不好的淑賢二人又化作了怒意:“朕慶幸當(dāng)初只叫你二人協(xi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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