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子從李府出來,還有些感嘆。尋常之人可是巴不得離妖族遠遠地,這位可倒好一口咬定丟失的銀兩是妖族所為。這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
白天的河面上,原來也有游船的人??!以前秋姐姐是不是也這樣游玩啊?
冉沫看著這幅畫面,有些興致闌珊,索性躺在一塊草地上,閉著眼睛,感受起了陽光的溫度。
陌澤怎會不是至純至善之人呢?他明明自己省吃儉用,還常常接濟那些孩子!
冉沫怎么也想不通,這樣的人如果還不是,那究竟什么樣的人才是呢?
她找了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涩F(xiàn)在倒好,一點兒用都沒有。字謎字謎沒結(jié)果,人也沒找到。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可以讓秋姐姐醒過來?。?p> 冉沫心里難受的不行,想哭又哭不出來。
這會兒的陽光照著身上,暖洋洋,有點想在姥姥懷抱里的感覺。清風吹拂著,舒適極了。
她躺夠了,站了起來。
周邊都是血,鮮紅的血,刺痛了她的心。她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她看見姥姥走了過來,將血地中央的女子抱了起來。
她才看見,那女子身體上到處都是傷痕,血跡斑斑,慘不忍睹。一陣風吹拂起女子的長發(fā),她發(fā)現(xiàn)竟然跟秋姐姐長得一模一樣。
大家不知何時聚集過來,自發(fā)的跟在姥姥的后面,朝一個方向走去,她茫然地跟了上去。
她看著姥姥顫抖著手給女子施法救治,換了件衣服后,將女子冰封起來。
她這時才反映過來,這是秋姐姐??!是從小就照顧她的秋姐姐啊!她怎么會變成這樣。
她發(fā)了瘋似的沖了過去,眾人將她拉住,免得被冰寒之氣進了身體,毀了根基。
她拼命的掙扎,使出了渾身力氣。她聽見有族人跟姥姥說:“秋兒是被她所愛之人揭發(fā)身份,被道士所傷。”
后面的話她再也聽不清了,淚水打濕了面龐,族人害怕傷到她,終究不敢使勁攔她。她終于掙脫了禁錮,朝那被血浸濕,已經(jīng)發(fā)硬的衣服走去。
她跪了下來,抱著衣衫失聲大哭。直至哭的嘶聲力竭,秋姐姐到底做錯了什么?那些人要這么對她?
想到族人說的話,她抱著衣服緩緩站了起來,聲音嘶?。骸八钦l?”
她聽見姥姥問她:“你要干什么?”
“我要替秋姐姐報仇。那些人該死,秋姐姐不能白白的受傷?!彼罎⒌拇蠛?,眼淚又掉了下來。
姥姥看著在一旁不愿散去,哀痛不已的族人:“你們也這么認為嗎?”
一片寂靜。
姥姥沉痛的看著大家:“小秋這事兒,你們還看不懂嗎?我們終究沒有人族昌盛,又有其他妖族對我狐族的寶庫虎視眈眈。你們連自己都保不住,又何談報仇。妖族修行本就艱難,萬不可再粘上殺孽了。小秋的事就讓她自己解決吧。”
她聽著姥姥的話,明知姥姥說的是對的,可還是好不甘心。那秋姐姐就白傷了,血白流了。
那么多血啊,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妖族的身體里有這么多的血啊!秋姐姐一定很痛。
她的眼淚一直流,一直流,心痛的恨不得死去。抱著衣衫的手,指甲早已陷入肉里,和衣衫上的血跡混在一起。
“把冉沫關(guān)起來,好好讓她平靜一下,看好她。”姥姥的聲音響起。
她叫了起來,掙扎,臉上掛滿淚水哀求的看著姥姥:“姥姥,不要?。∥也粓蟪鹆?,我想陪著秋姐姐。姥姥,我求你了?!?p> 姥姥看著哭的歇斯底里的冉沫,狠了狠心:“你聽話,好好靜下心來修煉。等你冷靜下來,姥姥就讓你找救活冉秋的靈藥?!?p> “姥姥……”
冉沫猛地睜開眼,松了口氣,原來是在做夢??!
她摸了摸額頭,果然全是冷汗。拿出手帕,她擦了擦額頭,又擦了擦被淚水打濕的臉龐。
冉沫看著手帕,輕聲說:“好久沒錯這個夢了??!秋姐姐,你肯定等急了吧!”
說著,自己苦澀的笑了起來:“可是沫沫自己好沒用?。∵@么久了也沒找到至純至善之人?!?p> 夕陽的光輝照在冉沫臉上,無助的像個孩子。
冉沫又在河邊呆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往回走去。
白雀兒聽見門響,也沒有在意。客棧的這些人知道她的性子清冷,平時無事也不會來打擾她。若有事,也會敲門示意。
聽著聲音,便也知道除了冉沫也沒旁人了。
冉沫回了客棧,便來到白雀兒的房間。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就坐在桌前,便陷入了沉思。
白雀兒見冉沫進來這么長時間也不開口說話,便知道肯定有事。她擔心的走了過去,坐在冉沫旁邊:“怎么了,這是?”
冉沫抬頭看著雀兒,眼里閃著淚意:“我今天夢到秋姐姐了,好多血??!”
白雀兒拿杯子的手頓時停在空中,也沒心情再喝水了。她一想起那天的場景,就想到了那天的自己聽到這個消息后,有多么的生無可念。
緩了緩,白雀兒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為什么會突然夢到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冉沫語氣低沉,悶悶的說道:“今天,我拿著通靈鏈,去找過陌澤了。通靈鏈剛開始光芒四射,我本以為陌澤就是??晒饷⒌巾敹说臅r候,卻一下子全部消失了?!?p> 白雀兒站了起來:“怎么會這樣呢?”她失望極了,沒想到滿心歡喜卻等來的是這個結(jié)果。
半天,姐妹倆誰都沒有說話。房間里靜悄悄的,安靜的讓人有些發(fā)毛。
白雀兒一個人沉思了半天,最終她站了起來,嘆了口氣,拍了拍冉沫的肩膀,開口說道:“好了,別難過了。與其在這傷心失望,不如抓緊時間去尋找下一位?!?p> 冉沫難過的看著白雀兒,語氣哽咽地說道:“可這純善之人這么難找,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嗎?秋姐姐還能等下去嗎?我怕……”
白雀兒猛地一揮手,打斷了冉沫的話:“好了,不要再多想了??傊F(xiàn)在陌澤既然可以讓手鏈起反應,他便應該和純善之人有關(guān)系。暫且就在他身邊安頓下來,再作打算不遲?!?p> 說罷房間里再度陷入了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