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瓏對衛(wèi)軒怒目而視。
衛(wèi)軒說道:“輸贏暫且不論,你若連上場的勇氣都沒有,那才是讓人笑話。笑話你也就罷了,連帶著我縹緲峰也被人笑話可不行?!?p> 白玲瓏撇嘴,心道她若是丟臉丟大了,折的面子還不是縹緲峰的?
眼見白玲瓏腳下生根一般還是不想往擂臺上走,衛(wèi)軒輕哼一聲,拂袖送起一團流云,將白玲瓏裹挾著往擂臺上送去。
一旁瞧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朗月嘿嘿笑道:“走你?!?p> 眨眼來到擂臺上的白玲瓏晃了晃有些暈乎的腦袋,看清了四周景象,也看清了對面那唇角正掛著一絲得意冷笑的駱韻,忍不住輕咦道:“我這是腫么過來滴呀?”
駱韻抱拳冷笑道:“多謝白大人您下場賜教了。”
觀眾席上的元殊真人揚聲道:“既然你已經(jīng)選定試劍對象,那就先挑一座擂臺開始吧?!?p> 駱韻翩然來到另一座擂臺上,定定地望向白玲瓏。
白玲瓏不情不愿的、慢騰騰地去往那座擂臺,途中拿眼刀剜了衛(wèi)軒成百上千刀,奈何對方只做視而不見。
站定,風輕揚,心里發(fā)緊。
眾人的視線形同大網(wǎng)一般罩向了這座擂臺。
白玲瓏面上不禁現(xiàn)出幾分愁苦。
駱韻冷笑一聲道:“白大人,還請小心了?!?p> 話音方落,一道劍光帶出銳利的破空鳴響飛射向白玲瓏。
雖然駱韻的出手毫無征兆,可是白玲瓏卻似乎早有準備,一個扭身竟是被她險之又險地躲了過去。
觀眾席上的朗月不禁奇道:“呀,這狐貍動作倒是挺快。”
“哼,平時挨打挨的多了,即便沒什么反抗能力,反應(yīng)速度也練出來了。”一旁的衛(wèi)軒輕哼道。
含星抬眼看了看衛(wèi)軒,他怎么覺得小師叔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莫名的有些自豪呢?
擂臺上,駱韻不斷出手急攻,白玲瓏不停瘋狂躲閃。雖然白玲瓏瞧著有些倉惶支絀,可倒也未曾被傷到分毫。
一時間眾人對白玲瓏的本事有了更高的評價。駱韻雖然只是大比第十,可也已經(jīng)是金丹后期,出手凌厲且快。白玲瓏能夠一直躲來躲去倒也是本事。
“你想躲到什么時候!”駱韻在又一次失手后憤然喝道。
白玲瓏微翻白眼道:“你管我呢!”
駱韻銀牙一咬,喝道:“好,我倒要看看你接下來還要怎么躲!”
茭白的雙手飛速掐訣,口中喃喃有詞,須臾,駱韻輕喝:“飛雨過江來!”
《辟水劍訣》中的群攻之招一經(jīng)用出,劍光霎時間綿密如雨。
眾人看得清楚,接下來無論白玲瓏怎么躲閃,都會有數(shù)道或十數(shù)道細而尖銳的劍光加身,即便不能將其殺死,也會在其肉身上留下極深的傷口。
有些人的面色已經(jīng)變了,他們怎么也不能想到,駱韻居然會突然用這么兇狠的招式。
一時間,白玲瓏如同孤舟一葉,置身于風雨飄搖中。
含星緊張的小臉上五官都要擠到了一起,這一招狐貍要是躲不過,豈不是一身漂亮的毛皮都要毀了?
衛(wèi)軒騰的從椅子上站起,目光定定地注視著白玲瓏所在的那方擂臺。
衛(wèi)軒眼底那抹擔憂的神色雖然一閃即逝,可眼尖的遲歸還是注意到了。
不說旁的,單看那鼓蕩不休的袖袍,便知衛(wèi)軒下一秒就要出手搭救。
遲歸心中奇怪,衛(wèi)軒居然對這白狐這般上心?那種眼神,就像衛(wèi)軒小時候看著心愛的彩繪木偶被野貓抓壞時一樣,是發(fā)自心底的心疼。
遲歸不禁多看了擂臺上四處逃竄的白玲瓏一眼。
正因為他這一扭頭的工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水凌在看著衛(wèi)軒的時候面色有些難看。
……
說時遲那時快。
面對逼仄的殺機,白玲瓏憤然道:“欺狐太甚!”
真元鼓蕩,掐訣念咒。
她本是想用“鎖麟囊”鎖住駱韻的劍光,可是沒想到危急之下,全力爆發(fā),竟然用出了一種她自己都沒有任何印象的功法。
冥冥之中,識海之內(nèi),似乎響起了一首古老而悠揚的樂曲,似乎有人在她耳邊輕聲呼喚道:“跳起來吧。”
白光如霧,絲絲縷縷的從白玲瓏身上迸發(fā)出來。
蓮步輕挪,數(shù)道虛實難辨的身影從白玲瓏身上分裂了出來。
這些身影跟白玲瓏的樣子一般無二,靈動非凡,一出現(xiàn)便在擂臺上四處翻飛,如亂花,迷了人眼。
劍光雖利,可有這些突兀出現(xiàn)的身影阻攔,白玲瓏瞬間轉(zhuǎn)危為安。
噗嗤——噗嗤——
錐子刺破布帛的聲音不絕于耳。
眾人眼中只看見那一道道身影被與劍光相互抵消,白霧彌漫之間,一道身影快若閃電,直沖駱韻。
“嗵”的一聲!
駱韻竟是被撞翻在地!
白玲瓏坐在她的身上,死死掐著駱韻的脖子,猛地往地面上砸了一下。
駱韻御起的飛劍還未返回,便因為駱韻頭痛欲裂、氣息陡然一滯而失去了控制,叮當摔落在地。
旁人或許以為這是衛(wèi)軒傳授的秘法,可是六峰首腦們卻知道,這門功法并不屬于凌霄宗。
對此功法最有認知的無疑是境界最高、年紀最長的元殊真人。
“據(jù)傳聞,云夢澤曾有一支上古狐族,族中有一門秘法名喚‘靈動萬千’。傳言此法練到極致,可身化萬千,天地之間無處不在。只是據(jù)說那支狐族人丁凋零,世間所存并不多。想不到,這白狐竟會此等上古秘法?!?p> 元殊真人望了同樣震驚的衛(wèi)軒一眼,問道:“難道她跟云夢澤那位魅侯有關(guān)系?”
衛(wèi)軒輕哼,當初他確實是在云夢澤撿到的狐貍,可是狐貍?cè)粽娴母群钣嘘P(guān)系,至于在自家地盤上被聽潮觀的道士欺負成那樣?
元殊真人微微沉吟,嘆道:“狐貍的背景可真是復(fù)雜…”他看了眼衛(wèi)軒,又看了眼傳道峰后山的某個地方,心道師兄你可真是讓衛(wèi)軒給凌霄宗請回來一尊大佛啊。
白玲瓏依舊掐著駱韻的脖子不敢松手,大口喘著粗氣。
她問道:“你為什么要針對我?”
白玲瓏如今已經(jīng)咂摸過味兒來了,這駱韻是明擺著跟她有仇,不然先前不會出那么狠的招??善婀值氖牵静挥浀米约涸?jīng)招惹過駱韻。
駱韻紅著眼,忍受著心中屈辱,啐了一口,“因為你,我們斂容峰才不得安寧,你說,我應(yīng)不應(yīng)該教訓(xùn)你!”
“這是哪兒的道理?”白玲瓏覺得自己簡直冤枉死了。
駱韻斥道:“騷狐貍,你忘了鶯歌的事了嗎?你忘了因為你而被罰面壁的妙語師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