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瓏答應的很痛快。
元殊真人既然開口想讓了,她就堅決不客氣,畢竟這熔爐峰的殿宇可比縹緲峰的上檔次多了,非常符合她如今的身份地位。
元殊真人不禁一愣,心道這狐貍可真會就坡下驢。
得,反正他也好奇,想要好好觀察觀察狐貍。一是元殊真人精通煉丹制藥,想觀察觀察,狐貍是怎么在“一現(xiàn)流火”這種霸道火毒的折磨下恢復的這么快的?二是他更好奇,到底狐貍是有多大的本事,能讓衛(wèi)軒那平靜堪稱死水一潭的心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變得鮮活了起來?
元殊真人好奇問道:“你做了什么,竟惹得衛(wèi)軒出劍?”
“呀,真人居然看到了?”白狐側著腦袋看向身邊老人,心道厲害啊,縹緲峰隔著這里那么遠,衛(wèi)軒收劍又快,居然還是被元殊真人注意到了。
“那還能看不到?怎么說我也是大乘期了?!?p> 白狐點點頭恭敬道:“厲害的厲害的?!?p> “呵呵?!痹庹嫒诵α诵?,“不算什么?!?p> 確實,大乘期已經算是極高的境界了。修行五大境:金丹,元嬰,化神,大乘,仙隱。元殊真人已經爬至了大乘期,堪稱人間修士中山巔一批中的高高手了。
可是他于一百四十歲時步入大乘期,如今已經三百四十余歲,在大乘期已經滯留了兩百來年。雖說修行界中也有某些隱世的“老不死”,在大乘期滯留七八百年的也有,比之他們,元殊真人已經算是很年輕、很優(yōu)秀。
問題就是——凌霄宗還有個衛(wèi)軒,聲稱三十歲前必入大乘!
這么一比,元殊真人可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
白玲瓏卻是認為元殊真人已經頂天的厲害了,畢竟到目前為止,她自己連金丹都不曾修煉出來。而她所見過的境界最高的修士,就是聽潮觀的聽潮老道,還有衛(wèi)軒。這倆人如今都是化神期,雖然有強有弱,可比之元殊真人還是差了一個大境界。
所以她十分誠懇的奉承著元殊真人,將往些年在圖南島上那幫小妖奉承自己的話全都加諸到了元殊真人身上。一則是她真的很佩服對方,二則嘛,她眼下可是來避難的,當然要討好東道主了。
元殊真人聽著實在算不上多么純熟的溜須拍馬之詞,大笑兩聲,便答應讓白玲瓏現(xiàn)在自己的熔爐峰住下了。
在領著白狐去往住處的途中,元殊真人親切問道:“不知你最近修行的如何了?雖然你曾經擁有千年道行,可是修行的根基實在差了些。如今改邪歸正,可還適應我們凌霄宗的功法?”
白狐嘚啵嘚不停的嘴突然閉上了,片刻后才嘆道:“不要揭這種短嘛,飯要一口一口吃,修行也要一步一步來咯!”
元殊真人一挑眉,這意思就是不怎么樣唄?
難怪衛(wèi)軒之前會一臉郁結。想他自己是千百年難尋的修行天才,于修行道上一步步拾級而上,輕松無比,如今收了個山水鎮(zhèn)守,想著好好培養(yǎng),卻是個天分不夠的,自然會著急了。
元殊真人笑道:“不著急,慢慢來吧?!?p> 白玲瓏一聽這話簡直要感動的哭了,要是教自己修行的是這位和藹可親的老人家多好?果然,住的地方豪華,連心胸也會變得開闊。
熔爐峰的殿宇比之縹緲峰上的大了將近十倍,占地實在廣闊,屋舍數(shù)百棟,鱗次櫛比??墒窃庹嫒碎T下弟子眾多,甚至有些弟子又收了二代弟子,他們都有各自住所,因此走了半晌也沒給狐貍找到空余的房舍。
一直兜兜轉轉,走過了大半殿宇,白玲瓏倒沒覺得累,只是一雙狐貍眼在四處打轉。
突然,她開口問道:“敢問元殊真人,貴峰上的山水鎮(zhèn)守是哪位?我怎么沒注意到???”
不管怎么說,她現(xiàn)在已經被衛(wèi)軒給制住了,將來就會是縹緲峰的山水鎮(zhèn)守,先不說凌霄宗其余的大人物,至少同為山水鎮(zhèn)守的同行她要認識認識吧?
可惜她在凌霄宗浪蕩了這個把月,一個山水鎮(zhèn)守都沒碰上,今個好不容易有元殊真人這位脾氣好的老人與她同行,當然想要先認識認識熔爐峰的山水鎮(zhèn)守了。
元殊真人呵呵笑道:“你想見他?為何?”
“先了解了解工作細節(jié)咯,別到時候兩眼一抹黑,又被衛(wèi)軒喝罵。而且同為山水鎮(zhèn)守,我們可以交流交流感情嘛,萬一將來我有啥困難,他還能幫幫我不是?”白玲瓏如是答道。
元殊真人看了眼四處掃視的白狐,目中閃過一抹戲謔,說道:“不著急,你現(xiàn)在還沒得到衛(wèi)軒師弟的敕封,算不得正式的縹緲峰山水鎮(zhèn)守。我峰上的山水鎮(zhèn)守年紀大,一向自視甚高,想來你這么個小狐妖,他是不愿與你結交的。等你得了敕封,真的當上了一峰山水鎮(zhèn)守,大家地位相等,自然再想見他就不難了?!?p> 一聽這話,白玲瓏心中霎時咯噔了一下子。
這些日子她過得實在太逍遙了一些,竟然忘了這么大的一件事。
是啊,她還沒有得到衛(wèi)軒的正式敕封,算不上名正言順的縹緲峰山水鎮(zhèn)守。萬一衛(wèi)軒真的對她失望至極、惱怒至極,不再將她視為縹緲峰山水鎮(zhèn)守的不二之選,萬一衛(wèi)軒真的反悔,對她起了殺心,想要仗劍誅妖,那可怎么辦?
一時間,白玲瓏心中愁緒萬千,驚惶之感潮水一般襲來。
最近她可將衛(wèi)軒招惹的不輕啊。
怎么感覺,死期臨頭了呢?
狐貍腳下開始踉蹌起來,再也沒有先前的精氣神兒了。
元殊真人看得一笑,他之所以如此點明,就是為了警告白狐還是收斂一些的好。將整個凌霄宗鬧騰的雞犬不寧不說,更是給衛(wèi)軒招來不少埋怨,雖然看著衛(wèi)軒動怒很有趣,可是真惹得衛(wèi)軒最后寧愿自食其力調理一峰靈氣運轉,也要抹除狐貍這個禍害,可就不大妙了。
畢竟,若虛真人親口說了,白狐跟衛(wèi)軒有緣。
何況兩者是真的有緣啊。衛(wèi)軒修行至今遇到的最大一個坎,不就是這白狐嗎?
元殊真人帶著心神不安的白狐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院,笑道:“行了,你就先住在這里吧?!?p> 白狐抬頭看了眼小院月門上掛著的木匾,上面寫了仨字——安心苑。
狐貍翻了個白眼,她現(xiàn)在還怎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