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那個雨夜殺手了嗎?”
“在城外的告示上見了,不過并不清楚?!?p> “告訴你吧,如今這事在城里已經傳開了,不過我卻真的見過這個殺手?!?p> “哦?”李云西畢竟是少年心性,對這種故事還是很有興趣的。
見他成功被吸引,張銘興致高昂,繼續(xù)道:“這個殺手只好雨夜殺人,有人說他每次都撐一把不一樣的油紙傘,傘飛出招,傘落回劍,被他殺的人,鮮有用過兩招的。我猜測他應該是只有練氣修為,所以殺得人也都是練氣境修士,不過他殺得都是咱們江城一頂一的練氣高手,那次我好像遠遠見到了他,傘起傘落,就有一顆人頭落地。我覺得即使面對四象境修士,這雨夜殺手也有一戰(zhàn)之力?!?p> 李云西嘖嘖稱奇,竟然還有這樣獨特癖好的殺手,只喜歡雨夜殺人,還要換不同的傘,該不是有強迫癥吧。
“你們這批招來的護城隊,估計就是沖這個殺手來的,咱們城里四象境修士都有大事要忙,如今護城隊只有一個四象境的副隊長在負責雨夜殺手的事,除非出現了四象境的殺手,否則肯定不會對這種刺殺投入更多高手的?!睆堛懶敝戳死钤莆饕谎?,害怕說的太過,嚇到這個新來的,道,“不過你也不用害怕,咱們這種外圍成員,不論修為高低,肯定是做些邊邊角角的事,放心吧,安全得很?!?p> 晚飯過后,有公人來到兩人屋前喊道:“張銘,明天你帶李云西去負責長安街?!?p> “好嘞,王大哥要不要進來歇會?!?p> “不進去了,還要去通知下一組,這鬼天氣……”說罷罵罵咧咧地走了。
“你沒事也睡覺吧,盡量少出門,別真?zhèn)€碰到那雨夜殺手了。”張銘好心提醒道。
李云西應了一聲,趕了這么久的路,早就累的乏了,倒頭睡到了天大亮。
長安街是江城一條繁華的商業(yè)街,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靈石,大家族和大門派的修士,修煉主要靠自身努力,以期突破到更高層次,而普通修士很多都是耗費銀錢購買丹藥,來提升修為,所以丹藥就成炙手可熱的商品,銀錢也成修士都必需的硬通貨幣。長安街就是這樣一條買賣丹藥的主街道。
“張大娘,今天賣了多少草藥了……李大叔,生意興隆啊……小周,你丫再亂跑撞到了藥柜,小心你爹打斷你的腿……”
可以看出張銘有一句話沒有說謊,那就是他確實是這里的老人了,幾乎每個店鋪都能打上兩句招呼。不過打聽消息也只是例行公事,這些商家可能有后臺,但卻大多不是打打殺殺的人,怎么可能遇到雨夜殺手。
李云西每次問完雨夜殺手,都要將二寨主的容貌描述一番,不過一無所獲。
“李兄弟,你也在找人嗎?”
“嗯,有個長輩可能在這里?!?p> “哈哈哈,那你問我啊,忘了我是老江城人加老江湖了,他叫什么名字,有沒有什么特征?!?p> 張銘倒是熱心腸,李云西想想對他百利而無一害,于是道:
“額,叫魏大有,大概跟我差不多高,膚色偏黑,最突出的特征是下頜有顆痣?!?p> “這就容易多了,放心吧,這一帶的地下勢力中,我也認識幾個朋友,應該能幫得上忙?!?p> 只是在長安街巡查了一上午,下午就早早去休息了。按張銘所說,那殺手喜歡雨夜殺人,所以護城隊以組為單位,每晚都有幾個組輪流守夜,今晚輪到他倆了。
這幾天的雨從未停歇,晚上兩人找了個二層閣樓的位置避雨,沒辦法,這是規(guī)定,不能在地上,必須要上房監(jiān)視。二層閣樓有屋檐避雨,又視野開闊,算是最佳的位置了。
“哎,你說,那殺手圖什么呢,有人會請殺手殺這么多人嗎?”長夜漫漫,張銘無聊道。
“我怎么會知道,不過我看過一些典籍,說是有的人以殺入道,在突破大境界時,就會找大量同層次的高手比試,要么證道成功,要么以身殉道?!崩钤莆鞯?。
“你是說,這個殺手在證道?”
“很有可能?!?p> 張銘長吸口氣,心里有些發(fā)寒,在這種殺手眼里,生命只是工具,他們不止漠視他人的生命,甚至漠視自己的生命。
“踢踏,踢踏……”
張銘心里一緊,暗道:“不會這么命苦吧,偏偏讓自己遇到了?”
待他仔細看去,還好沒傘,這誰家孩子半夜不睡覺,出來跳踢踏舞,雨水太大,澆壞腦子了吧,他正要下去將人趕回家,從街道另一頭出現一個身影,和一把鮮艷的油紙傘。
“傘,傘……”張銘失聲道。
李云西皺眉道:“小點聲!”
張銘趕緊捂住嘴巴,兩人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藏匿身形,命和情報,他們很自然地選擇了命,這時候冒死去報信,誰知道會不會驚動不遠處的兩人。
“你終于出現了,為何三番五次都沒有現身?!甭牭谝粋€人的語氣,他竟然是故意引雨夜殺手現身,而且還不止一次。
“你,太弱了!”油紙傘下的人惜字如金,聲音清冷毫無溫度。
第一個人明顯也不是一般的劍客,聞言哂然一笑,輕聲道:“哦?是嗎?”
話音剛落,他便如一道流光一般刺破飄落的雨線,一把劍不知何時祭出,再眨眼時已經人劍合一沖到那把傘身前三五米處。
那道流光心中狂喜,他仿佛看到了這把傘連同傘底下故弄玄虛的人被自己一劍刺穿的模樣,仿佛看到了江城把自己當成英雄一樣四處宣揚的盛況,仿佛看到了城主府大力招攬自己的場景,殺了眼前之人,一切唾手可得。
就連李云西也有些納悶,難道傳言有虛,這雨傘下的人就跟嚇傻了似的,一點也不像連殺數位練氣境高手的人。
可是當李云西二人再次眨眼時,就只看到了一把拋起的雨傘,與被劈成兩半的流光。遠遠看去,兩人就像排練好了一般,流光負責驚艷的出場,雨傘負責華麗的落幕。只是結果卻是,雨傘再次飄落之時,街上站立的人卻是那傘下的少年。
“不可能……”張銘又一次失聲。
“這個笨蛋?!崩钤莆髁R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