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
“阿月,不得無禮?!?p> 還好,萬籟俱靜之中,有個清朗的嗓音傳來,打破了這份詭異。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眹乐斅綇耐忸^走了進來,負手長身而立,面無表情地看了蘇嫻一眼,說道:“阿月,我可不是這么教你們的?!?p> 花廳里眾人聞聲連忙看去。
“是,郡王?!碧K嫻更是恭恭敬敬拜了一禮,露出敬畏的神色,退到了一旁。
嚴謹側(cè)目看了她一眼,眼神像是別有深意,但到底沒再說什么譴責的話了。
嚴謹徑自走向李穩(wěn),說道:“足下之前上門來認親,說我們府上的阿月是你們家的侄女兒,而且說的十分篤定,言之鑿鑿。本王也是怕阿月會錯失與親人相聚相認的機會,才會寫了信千里迢迢召她回來,可現(xiàn)今來看,足下似乎只是憑一個相似的名字便來認親了?!?p> “可,可她不是錢塘縣山陽村李周的女兒么?我們錢塘縣姓李的并不多,山陽村姓李叫李周的,也只有我大哥,她怎么就不是我大哥的女兒、我的親侄女了。”
嚴謹努力回想了一下,煞有介事得點點頭,“你要是這么說,那倒也是沒錯的?!?p> 李穩(wěn)頓時松了一口氣。
但沒等他這口氣松完,嚴謹又說道,“沒錯是沒錯,可,你又是如何得知,我們家阿月的父親是錢塘縣山陽村李周,而不是別的哪個李姓人呢?”
“我……”李穩(wěn)頓時語塞。
嚴謹眼神一凜,轉(zhuǎn)頭吩咐二虎道,“你去賬房取十兩銀子,贈這位李二哥以作回鄉(xiāng)盤纏。然后就送這位李二哥離京回鄉(xiāng)去吧?!?p> “不不不,我不是來要錢的。我不是……”李穩(wěn)激動地忙不迭連連擺手。
二虎便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不必擔心,郡王說贈你盤纏,不是說你是來要錢的,是擔心你一路進京,又在客棧住了那許久,身上的銀錢不夠了。要回鄉(xiāng)的話,總是需要一些盤纏的?!?p> 李穩(wěn)一下就慌了,“不不不,我沒有,我沒有要回鄉(xiāng),我是……”
“不,你要回鄉(xiāng)?!眹乐敽V定道,說著,便給了二虎一個眼神,“你萬務(wù)將這位李二哥安全送出京,明白了么?”
“二虎明白了?!倍烂C道。
蘇嫻與福生也是交換了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李穩(wěn)說些什么,但被強行送出了門。二虎名義上是陪他回客棧,實際上是干什么去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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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虎送那自稱是蘇嫻親叔叔的李穩(wěn)出府之后,蘇嫻便忍不住問嚴謹?shù)?,“將軍,那人說的頭頭是道的,就連阿月戶籍上的籍貫都背的一清二楚。但,他是如何得知阿月的出身的?當初,阿月入府之后沒多久,便隨冬歌離京了,這一走便是三年,也沒露過什么面,應(yīng)當不會引起什么人注意才是啊?!?p> “你這問題問的好。但是,你不知的事情,我又如何能知?!眹乐?shù)?,說著話便從椅子里站起身往外走。
但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看了蘇嫻一眼,冷淡地說道:“雖然當初你入府之后沒多久,便隨冬歌離京了,這一走便是三年,也沒露過什么面。但你當初也是上過學堂的,想知道你的戶籍,倒也不算太難。往后,你還是小心些的好,在京中這段日子,沒什么事情就不要隨便出門了?!?p> 何況,如今我已恢復(fù)封號,樹大招風,又有舊日宿敵虎視眈眈,又怎能說得清是什么人背地里搞鬼呢。
“是?!碧K嫻愣了愣,點點頭。朝嚴謹行了個禮,便什么都沒有說了。
目送著嚴謹離開,福生生怕蘇嫻會誤會什么,忙轉(zhuǎn)過來,對蘇嫻說道,“阿月,這幾年你都與大公子還有小姐在外,不知道京城里都發(fā)生了什么。咱們這青陽郡王府看似風光,實則卻是無數(shù)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將軍不讓你隨意出去走動,也是為了你好?!?p> 蘇嫻點點頭,說道,“嗯,我知道?!?p> “你知道?”福生一臉的茫然。仿佛是在說,我都還什么都沒說呢,你就知道了,是真知道還是假知道???
蘇嫻笑了笑,問道:“福生哥也長我好幾歲,都說男子二十弱冠,三十而立,福生哥,你再不娶妻,過幾年可就要到而立之年了。將軍都沒幫著給你張羅張羅么?”
“阿月你……”你居然戳我痛處!福生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珠子。
這阿月出去三年,回來真跟換了個人似的。還我們那個乖巧可憐的小阿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