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與冬歌在屋里說了好半天的話,總算是正式作了別。之后,孟夏又去與藥王前輩、于朝宗前輩等人逐一辭別,吃過午飯,便要出發(fā)了。
冬歌到這會兒也還是依依不舍的。但相較于之前又哭又鬧的程度,已經是十分溫和了。
蘇嫻心中頗為安慰。
看那位涂將軍和二虎的反應,她心中仍十分堅定嚴謹人就在藥王谷中的念頭,但沒有揭破,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
十九叔到底是放心不下孟夏與冬歌,之前他連信都不敢寫了,卻還是不惜千里迢迢跑了這一趟。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兒行千里父擔憂。又趕上孟夏與冬歌要分開,他怎么也放心不下吧。
東西裝車完畢。
在冬歌的堅持下,孟夏又多帶了不少東西,好在準備的馬車還算寬敞。
“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出發(fā)了?!倍⒌吐曁嵝褔烂舷牡?。
孟夏“嗯”了一聲,扭過頭來,從身上摸出一個小荷包,塞進冬歌的手里,“這是上次我們去市集的時候,我偷偷買的。你帶在身上,要是想我了就拿出來看看,我一定知道了?!?p> “你說真的么?”
“哥哥還能騙你不成?記得,一定要收好,千萬千萬不能給別人?!?p> “嗯,知道了。”
孟夏笑笑地摸了摸冬歌的頭,終于踩著凳子上了車。
冬歌眼中噙著淚花,死死抿著嘴,就是不肯哭出聲。兩只小手還拽著衣角拽的死緊,生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抓她哥的胳膊似的。
馬車漸行漸遠。
眾人目送著馬車遠去,直到馬車消失在山道上,徹徹底底看不見了,冬歌一直緊繃的那根弦終于繃不住了,一頭撲進蘇嫻的懷里,嚎啕大哭。
“嗚嗚……月姐姐,我舍不得嚴孟夏……”
蘇嫻心疼地抱住她,輕輕拍著她的背,說道,“月姐姐知道的,冬歌很乖的。冬歌也怕孟夏舍不得難過,所以剛才就拼命忍住了沒有哭是不是?”
“嗯??墒嵌韬秒y過啊……嗚嗚嗚……”
小姑娘越哭越響亮,心里難受的厲害,也顧不得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了,哭得痛快淋漓。
沈霧他們幾個大男人看她這么哭都受不了,秦曼這種心腸也軟的,瞧冬歌這么哭,鼻子一酸眼淚也跟著下來了。
蘇嫻又何嘗不是呢。她一邊安慰著冬歌,一邊自己也難受的緊,眼眶泛紅,鼻頭發(fā)酸,但她到底是忍住了沒有落下淚來。
他們小兄妹倆小小年紀便嘗盡了生離死別的滋味兒。他們原本也可以像其他人似的,可以有很美滿的家,父母孩子溫情脈脈。
說到底,今日的一切生離死別,都與她當年的愚不可及脫不開關系。
但,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至今逍遙法外,甚至還在過著錦衣玉食的人上人生活。
她必須為自己所犯的錯付出代價,那些造成這一切的元兇首惡更是。
天理昭彰,報應不爽,沒有人可以躲過報應,沒有?!?p> 冬歌哭著哭著,哭累了就在蘇嫻懷里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這個平日里體力極好的小姑娘,就只有在極其傷心并且哭的不能自拔時候,才會這么輕易就睡過去。
蘇嫻一手扶著冬歌,招呼著六師姐秦曼幫忙,沈霧見狀立刻就阻止了秦曼,上前一步,說道:“我背她回去吧?!?p> “這……”不好吧。
蘇嫻猶豫了一下。
但她轉念一想,又覺得,也并沒有什么不妥的。沈大夫怎么算,也是他們的師兄,背冬歌回去,也只是舉手之勞,不算麻煩他的。
蘇嫻這般想著,就在她打算松口說的時候,另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