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赤云,御水菩提還在想著慕容爍夜給她下的死命令。
上灼炎玄靈冊不難,難的是無論哪一國都不會甘心讓他國修了靈體的人出現(xiàn)在自己國家的玄靈冊上,就算有那個本事,往往也會有人從中作梗,最后不僅名字上不去,還狠狠地丟了自己的人。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被ㄈ缁脝柕?。
“還能什么事。他分明就是威脅我,拿焰舞來威脅我!太卑鄙了?!?p> “喂!”花如幻猛的伸手捂住御水菩提的嘴巴,小聲說道:“說什么呢!不要命啦!”
“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本姑娘這不照樣活得好好的嘛!”
白水月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回過頭來看著還在互相瞪眼的二人,一臉煩悶地說道:“是誰非要去洧安祭奠死難亡魂,如此速度天黑之前也到不了吧???”
被白水月這么一提醒,御水菩提才想起來,還有要事在身,立刻便收起了玩鬧的模樣。
他們接著走著,終于又看到了那個來時停留過的地方。
那個石碑上干凈了不少,想著一定是他們已經(jīng)到了。
果不其然,幾人抬眼向前看去,只見村子里的上空飄起縷縷青煙和翻飛的紙錢灰燼。
走近之后,御水菩提看著蘇方木和重絳為洧安無辜丟了性命的百姓都立了墓碑,雖然只有少數(shù)的名字,但是也算是一種告慰吧!
他們每人手持一炷香,在那墓碑前拜了三拜。
焚香明燭,祭以酒肴。
希望所有人都可以泯去仇怨,渡了輪回,來世定要平安喜樂。
蘇方木還跪在那里,眼淚也吧噠吧噠地掉在那一片黃土之上。
御水菩提對他說了蘇凝是與雯渲的故事
生前已是錯過,死后也沒得個安寧。
愿來生蘇凝是可以把想說的話都說給雯渲聽,不要再有任何遺憾了吧!
蘇方木站起身來,向來祭拜他家人的每一個人都還了一禮,說道:“謝過各位,家父家母現(xiàn)在一定也很開心吧!”
之后他又看向懷音,接著說道:“公子的玉佩怕是恢復(fù)不了了,很抱歉,損了您那樣貴重的東西?!?p> 懷音笑笑說道:“哪里算是貴重,在南曲隨處都尋得到,不必掛在心上。”
就在他們一言一語,一謝一還的時候,重絳突然看到御水菩提手腕處的銀鈴。
她慢慢走近,俯身細細看著,突然用手指觸碰了一下上面的鈴鐺。
就那一下,拂光突然發(fā)出異樣的光芒,鈴聲也比平時大了許多。
重絳欣喜而涕,輕輕喚了一聲:“銀鈴?!?p> 那七個鈴鐺沙沙作響,像是在回應(yīng)重絳的呼喚。
“你認得她?”菩提一臉嚴肅地問著重絳。
重絳的眼淚唰唰地流下來,哭著說道:“怎么不認得,我尋了她們無數(shù)個日月,看盡了幾代江山輪回呀!”
御水菩提突然想起,第一次探那畫上靈息的時候,就覺得有一種靈息讓她很是熟悉,當時根本沒想到,那是和拂光類似的靈息。
菩提將手腕抬起來,再次問道:“你說她們?”
重絳點了點頭,說道:“初古戰(zhàn)場,每天的戰(zhàn)況都是慘絕人寰。可想而知所有含恨而終的冤魂又有多少。我們生于腐敗之中,積怨恨之氣而生,我們的本體如果放在當時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物件??墒?,就是那場長達百年的戰(zhàn)爭,卻讓我們注定不能普通。”
容落向前走了一步,看了看那冒著銀光的鈴鐺,又看向重絳,說道:“是何人又是何等怨恨,才讓你們可以在那樣毫無咒法的時代里積怨念而幻人形?”
重絳面色凝重,兩只手緊緊地攥住,憤恨說道:“隨軍女子,歃血啟怨!”
“隨軍女子?”御水菩提不敢相信,百年戰(zhàn)爭之中會有多少女子被強制隨軍,又會有多少女子會如螻蟻一般的死于那個本是男人為了權(quán)利、頭銜而挑起的戰(zhàn)爭里。
每個人的臉色都是那樣難看,只要隨便一想,所有的畫面幾乎都能出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
她們終是命苦,生不逢時,死不瞑目
“你說她們,還有誰?”
“還有一個,名叫素衣。是我們之中最早化形的,之后是我,然后是銀鈴。我們除了有本體凝聚靈息以外,還能吸收高界位仙體靈尊的散落靈息,但是只能保留幾天,時間一到,也會散去?!?p> “可惜,銀鈴她暫時化不得形,否則一定讓你們好好團聚?!?p> “我既然已經(jīng)把本體都給了您,便是尊您為主人,所以,我們不急于一時。對了,化形并不是我們主動,而是有強大的靈息。我只記得,我化形以后看到的是一個堆滿女人尸體的荒城,有一個人他穿這一身素色的衣服,卻披了一件與他身形完全不符的巨大黑色斗篷,而他手里拿的是一個含苞蓮狀的白玉色珠子,就是那個珠子,它釋放出的靈息仿佛帶著無上慈悲,但是卻凝起了萬般怨念。所以,我記得清楚。”
御水菩提自言自語道:“含苞蓮狀的珠子?佛蔻!”
那就是說,初戰(zhàn)時期有人利用過佛蔻。
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佛蔻的初次使用難道不是開霽之年嗎?
如果重絳所說不錯,那么這個初次開啟佛蔻靈息的人到底會是誰呢?
“所以當時凝聚了百年怨氣而幻成人形的你們和散落在人間的各種上古仙器,都是吸收了那時候的那個東西的靈息?而它卻被一個人拿在手里!”御水菩提一臉憂慮地說道。
花如幻上下打量了一下御水菩提,緩緩說道:“第一次開啟散去的靈息已經(jīng)足夠讓那么多本體仙器化體而生,可想而知它的力量絕不可估。只要它一天不離開你,你的危險也同樣是不可估量的?!?p> 菩提看著自己手心微微泛起的銀光,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痛苦。
或許并非懼怕佛蔻的反噬而吞沒了自己
而是害怕有一天,自己會被強大的佛蔻靈息控制
傷害自己最重要的人
摧毀自己所守護過的一切
無論靈體心思都與世界上的正義和善良背道而馳
現(xiàn)在的猜測和預(yù)想都是自己將要投身于控制未知災(zāi)禍的方向
且
刻不容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