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冬和二鍋頭并沒有被發(fā)現(xiàn)。警報并不是因為他們而響的。
好像是那個熔煉爐出了問題。
外面有人喊:“誰觸發(fā)的警報!”
有人回答:“報告!不知道。是熔煉爐旁邊的超壓警報器。檢查過了,壓力正常!”
“馬上把這煩人的玩意兒關(guān)了!”
“是!”
……
吉冬就是趁著這短時間的混亂,避開了注意力被完全吸引的崗哨。飛快地跑進西邊的密林里。
吉冬從沒有覺得奔跑是一件這么幸福的事情。以前上初中的時候,吉冬最煩的就是跑步。其他同學(xué)都是跑一千米,他則被教練要求跑五萬米。并且配速要比跑一千米的同學(xué)高百分之三十。若不合格,重跑。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在初中的時候就達到了試煉高考的種子選拔標準。但是命運弄人,他本以為自己再也不能奔跑,沒想到此時此刻,他正奔行于荒野。
只是他的體質(zhì)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了。他能從那里逃出來,實在是幸運。
然而,吉冬不知道的是,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全在一個人的意料之中。是他讓吉冬的竊聽行為被軍隊發(fā)現(xiàn),是他雙向誘導(dǎo)二鍋頭和自己融合,也是他觸發(fā)了從來沒響過的警報,給吉冬制造了逃跑的機會。
此時,他正站在距離關(guān)公廟不遠的山崖上。望著吉冬逐漸消失在密林中的背影。
淡然一笑:“小子,只能幫你到這里了。真不知道這樣做是對還是錯。”
旋即,他的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夜風(fēng)吹過城市外的荒野,一切都顯得稀松平常。
……
“這么說,我現(xiàn)在是金屬骨骼了?”吉冬問二鍋頭。二鍋頭此時又變成了黑色小人的模樣,坐在吉冬的肩膀上,用手扶著吉冬耳朵,生怕被吉冬顛得摔下去。
這實則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二鍋頭就是從吉冬肩膀上長出來的,它和吉冬其實是一體的。
二鍋頭回答吉冬:“是的。而且我不會影響你的精神,不是讓你變成行尸走肉?!倍侇^知道吉冬在擔(dān)心什么,給出一個讓吉冬心安的答案,使他打消了顧慮。
“但是,我剛剛在你身體里轉(zhuǎn)了一圈,情況不容樂觀?!倍侇^的小臉上擺出了一副憂愁的模樣。
“怎么了?”吉冬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
“你的身子很虛。”二鍋頭回答。
“哪里虛?”吉冬焦急地追問。
“腎?!倍侇^憋著笑。它終于捉弄了吉冬一次。這是它在某部電影里學(xué)的套路。
吉冬很無奈,但他并沒有放在心上,而是說道:“可以啊,都學(xué)會跟人開玩笑了。學(xué)習(xí)能力可真強?!?p> “我早就學(xué)會了。只是以前沒人和我交流?!倍侇^辯解道。
“講真的。我的體質(zhì)怎么樣?”吉冬認真地問道。他打心底里想成為涅槃?wù)摺?p> “骨頭的硬度倒是提升了不少。我猜那些人不只是打斷了你的骨頭那么簡單?!倍侇^嚴肅地說。
“你什么意思?”吉冬不解地問。
“那些人還給你下了毒。嚴格說,也不能叫做是毒。是一種生物。對人體的傷害特別大?!倍侇^給吉冬解釋道。
“你能不能說明白一點。”吉冬聽得一頭霧水。
“他們給你吃了我們的排泄物?!倍侇^含含糊糊地說。
“什么?!”正在極速奔跑的吉冬突然停住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那么惡心。我們以光為食。類似于你們那個天才科學(xué)家愛因斯坦說得光電效應(yīng)。然后我們分泌出一些較輕的金屬粒子,它們在地球大氣壓下會結(jié)合成有精神抑制作用的合子?!倍侇^繼續(xù)解釋道。為了便于吉冬接受,它用了“分泌”這個詞,而不是“排泄”。
“我吃了你們的屎?!奔彩莻€狼人。本來心里就接受不了,還要自己說出來惡心自己。
“這個問題涉及到兩種不同形態(tài)的生命體的區(qū)別和聯(lián)系,我也不好回答。”二鍋頭說了一番聽起來高端實則不疼不癢的話,想盡早的結(jié)束這個話題。
事到如今,吉冬也不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這讓他的心情久久難以平復(fù)。他問二鍋頭:“你們的排泄……分泌物是不是被聯(lián)合政府嚴格管控的?”
“當(dāng)然。我們從熔煉爐里出來,就被裝在屏蔽磁場的盒子里。因為我們生命信息要靠磁場來傳遞。我們的分泌物會被定期拿走?!倍侇^說道。
“這么說,打傷我的那幫人是聯(lián)合政府的人。如果不是,至少也和他們有關(guān)系吧。”吉冬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他之前一直認為,自己之所以被打傷,是因為那些打他的人恨他的父親,殺人惡魔的兒子,該死。吉冬并沒有想到,其中的事情會有這么復(fù)雜。
“有這個可能性。”二鍋頭附和吉冬。它察覺到了吉冬的情緒變化。
“我一定要搞清楚其中的隱情。讓那些人血債血償。”吉冬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F(xiàn)在,他有了實現(xiàn)這些的資本。
“支持你。”二鍋頭伸出自己的小拳頭,示意要和吉冬碰拳。
吉冬配合地伸出拳頭,二鍋頭的小拳頭碰在吉冬的指甲蓋上,瞬間融進吉冬的指頭里。
“你打算去哪里???”二鍋頭問。
“不知道?!奔约盒睦锊]有答案。
……
吉冬和二鍋頭不知道的是,此時他們兩個正被一個瞄準鏡瞄準著。這個瞄準鏡用的是紅外線加熱成像技術(shù)。
吉冬在瞄準鏡里被呈現(xiàn)出來的顏色是超高溫物體才能輻射出來的。
“奇怪了!這人怎么這樣?”握著槍的人穿著吉利服,趴在一個土坑里一動不動。周遭全是是低淺的灌木。這是一個老人,他手里握的狙擊槍,是一百多年前在游戲里很火爆的AWM。維修時代開始,涅槃?wù)邔映霾桓F,聯(lián)合政府對槍支的管控已經(jīng)松懈了很多。
“怎么了?”這時老人的通訊器里發(fā)出來的聲音。
“那個人的身上好像有巖漿。這熱成像太不正常了。”老人朝著通訊器說:“我把圖像發(fā)送給你了。”
“收到了。”通訊器那頭的人似乎在看圖像,幾秒鐘后,那頭的人回話了:“這太不可思議了。你確定這是一個人嗎?老頭子,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p> “小王八犢子。那人現(xiàn)在還活蹦亂跳的。你要不要親自過來看看。”老者有些生氣,說道。
“老頭子,這可是個寶貝。千萬別放跑了?!蓖ㄓ嵠髂穷^的聲音顯得很興奮。
“這我知道。用不著你多嘴。就特么你話多!”老者沒好氣兒地說。
瞄準鏡對準了吉冬的腿,這一槍過去,吉冬絕對無法再動彈。當(dāng)然,這就只是老者的一廂情愿。吉冬已經(jīng)有了金屬骨骼。子彈頂多打爛他的肉。
消音器下槍聲沉悶。吉冬對于這突如其來的攻擊顯得有些措手不及。二鍋頭倒是反應(yīng)敏捷,迅速形成一道鋼膜,包裹住吉冬的右側(cè)小腿。
子彈被彈開了,吉冬毫發(fā)無傷。
吉冬并不知道,二鍋頭為了擋住這顆子彈,幾乎用盡了全力,它現(xiàn)在很虛弱。
老者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他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怪事兒。
吉冬轉(zhuǎn)過身來,在瞄準鏡里,老者能看到吉冬散發(fā)著殺意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