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中旭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已經(jīng)沒有滯澀之感。
雖然呂人若一下就斬斷了他的一只手,但并沒有再用什么其他的手段。
因此羅中旭及時把斷手撿起來,配合傷藥很快就接上了。也不會留下什么禍患。
“師叔,你怎么這么不堪,來的時候你還有些看不起那呂人若,如今怎么被他莫名其妙的就斬下一個手掌?”羅松不悅地說道。
雖然羅中旭的修為更高,但他是旁系所出,又沒有真?zhèn)鞯茏拥纳矸?,因此地位反而不如羅松羅榮。
“這……并非是我技不如人,只是他躲在暗處,趁我不注意用劍術傷我,若是正面交鋒,我哪里可能會這么輕易就被傷到。”羅中旭爭辯道。
但羅松羅榮明顯有些不信。
“兩位賢侄放心,剛剛我雖然一時不察,讓那呂人若得了手,但是我也發(fā)現(xiàn)了他所住的地方。
而且,他的言語中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被我聽出,此人中氣極為不足,恐怕練功出了岔子的可能性很大,這也方便我們接下來的行動?!?p> “那師叔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羅中旭輕哼一聲:“待我前去拜會一下那呂人若,再趁機略施小計,留下些手段,保管讓他無知無覺!”
羅中旭甩袖而出,往朝天觀中的一所偏僻的小院而來。
他走到院門前,稍微用力,卻沒有把門推開。
作為客人,又不好做那種強闖他人住所之舉,正猶豫間,忽然聽到院內(nèi)有聲音傳來。
“既然是貴客,便請入內(nèi)一敘?!?p> 門一下子打開,羅中旭心下一喜,連忙走了進去。
院落內(nèi)種了幾株果樹,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正屋門前卻插著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利劍微微晃動,似乎羅中旭只要一個動作不合適,便要馬上動手。
羅中旭自然不會強闖房門,不過眼前的這一切更讓他確定,呂人若應當是有傷在身,而且十分嚴重。
他拱手道:“我既來此暫宿,理應來拜見此地地主。而且,我聽說呂觀主身體有恙,不知可否需要在下的幫助。
我身上的傷藥甚多,足以醫(yī)治觀主身上的任何傷勢,縱使不能治愈,也足以讓其好轉?!?p> 呂人若的語氣不咸不淡:“不必了,我只是經(jīng)脈行差,很快就能恢復,過幾日我再去拜會諸位。
只是,希望諸位既然在我朝天觀之中,也要遵守我們的規(guī)矩,不要胡作非為,擾亂其他弟子?!?p> 羅中旭道:“觀主放心,我自然會約束那兩位師侄的?!?p> 呂人若默不作聲,明顯已有了送客之意。
羅中旭拱手道:“觀主好生將養(yǎng),在下告退了?!?p> 說罷,他轉身離開。
只是在他轉身的時候,手指間一粒細如針尖的種子滑落了下來,落到院子里。
那粒種子落到地上,很快便破土發(fā)芽,外觀看起來和院子內(nèi)其他的青草無甚區(qū)別,根本分辨不出。
而那粒種子的根系卻以極快的速度瘋長,很快便彌漫到了整個地底。
它的根系生長的雖快,但仍然無聲無息。
逐漸的,它的根須伸展到了整個院落的地面之下。
那些根須并非是隨意生長的,隱約間組成了一道陣法。
羅中旭地回頭看了一眼,心下冷笑:“等江凡生一死,到時候,不怕你不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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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饒有興趣地四下張望,她在山門中憋了太久了,這次好不容易家族中人允許她出來透透風。
“九老,為什么都沒有人啊,這里有好多房屋,應該有很多的人才對?!?p> 那老者道:“或許他們都在上早課,我感應到前面不遠處有許多人的氣息?!?p> “是嗎,九老,快帶我去看看?!?p> 課堂之上,沈清茗緩緩講著道文,下面聽課的人已經(jīng)少了許多。
雖然朝天觀中有規(guī)定,每個弟子都必須要上早課,但仍然有許多弟子想方設法的逃脫。
要么是謊報頭疼,要么是說家中有事,反正總有理由逃課。
沈清茗的前幾堂課幾乎是座無虛席,然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坐不滿一半的人了。
不過,王致陽到是一場不落,他的借口是監(jiān)察弟子,不過江凡生也不說破,由得他去聽。
王致陽在接待完羅中旭等人后,便馬不停蹄地來這里聽課。
忽然,他眉頭一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少女探頭探腦的往殿內(nèi)張望。
他自然認得,這少女是來朝天觀的三個蒼凌宗弟子之一,名為趙香芝。
雖然不知道她來這里干什么,但王致陽也不能不去接待一下。
他走到殿外,詢問道:“貴客,你在這里做什么,這些都是些低輩弟子聽課的地方,沒什么好玩的?!?p> 趙香芝道:“我覺得挺好玩的……”
她指著沈清茗笑道:“這是哪個師妹?”
王致陽道:“這是江副觀主的師妹,應該也是你們蒼凌宗之人?!?p> 趙香芝眼睛一亮,道:“那我比她的修為要高,我能不能上去講課?”
王致陽有些遲疑:“這……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以貴客的身份,不太適合給這些低輩的弟子講課?!?p> “不礙事不礙事,好玩就行嘛,既然她可以講課,那我也去試試……”
王致陽連忙攔住,趙香芝身后的那個老者立馬上前一步,身上的氣息猛然一升。
他身上的氣息比王致陽要強大不知道多少,頓時令后者忍不住額頭見汗。
“貴客……只是我們這里上臺講課,講的什么都是確定好的,一堂連著一堂,你現(xiàn)在上去,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p> 趙香芝一拍腦門,道:“也對,我光想著好玩了……這樣吧,等那位師妹講完了,我去和她說說,看看都講了些什么?!?p> 王致陽擦了擦額頭的汗,道:“不錯不錯,不過講什么東西都是江副觀主決定的,所以貴客最好去找他?!?p> 他心下暗道:“江凡生,你那師妹的身份不足以應對這個小祖宗,我只好把她送到你那里了,反正你們是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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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凡生把羅中旭等人安排到燥火房邊上的一間小屋子里,便離開了。
其實江凡生本來想把他們安排到茅廁邊上,只可惜茅廁邊上沒有蓋屋子。
反正他們幾個,只要想留在這里,便只能捏著鼻子住下。
畢竟,朝天觀給出的禮數(shù)是足夠了,他們也沒辦法挑出什么毛病來,若是無理取鬧,門中自然會勒令他們回去。
江凡生推開屋門,卻見一個妙齡少女正坐在桌前,饒有興趣地看著手里的一根牙齒。
那牙齒長約兩寸,通體晶瑩潔白,摸起來極為光滑。
江凡生不由得警惕,雖然這個趙香芝和羅中旭等人不像是同路,但也不排除是故意如此。
趙香芝研究了片刻,道:“江師兄,這虎牙能不能送我……”
江凡生面色有些為難:“這并非是我的東西,乃是一個元丹境的大妖托我一件事情,送給我的信物,將來是要還的?!?p> “元丹境的大妖?長什么樣子,兇惡嗎?”那趙香芝忽然來了興致。
江凡生想了想,道:“此人快言快語,性情爽朗,占據(jù)一方,庇護百姓,并不兇惡?!?p> “唉,我要是能見見就好了……不說這個了,師兄,聽說你給那些低輩弟子安排課程,不知能不能讓我上去講課?”
江凡生不由一怔,他暗暗思量,覺得此事可行。
“師妹若要去講課,自然是可以的,只是講解一些道文的知識,回答幾個弟子的問題?!?p> “好玩好玩!我明天能去上課么?”
按理來說,朝天觀的課程安排是三日一次,但江凡生仍然點頭答應。
“自然可以,待我去稍微安排一下,等傍晚我再來給你備課?!?p> 此事倒也簡單,便說老師有事,把三天后的課提前到明日,這種事情也不是沒有先例。
當下,江凡生便把此事吩咐給了管事的弟子,讓他告訴諸位低輩弟子,就說明日下午有課。
待江凡生回轉時,沈清茗已經(jīng)到了,正和趙香芝談的高興。
那個老者始終站在趙香芝身后,不言不語。
不過,剛剛江凡生去尋過呂人若了,他說這個老者的實力連他也看不透。
“呀,江師兄來了,正好來給我備課吧?!?p> 江凡生坐下,笑道:“如今我們已經(jīng)講到了第四十二個道文,便從這里開始吧?!?p> 沈清茗講的速度極快,基本上一堂課講一個道文,然后再和前面講過的結合。
這一個道文雖然簡單,但可以講的地方甚多。
不過趙香芝是名門出身,自然也是懂得道文,所以江凡生不需要說的太詳細,只是簡單說一下講到哪里便好。
忽然,那個老者走上一步,道:“你這里有些不對,這個道文乃是一個白字,也可以引申出消除,空,無等釋義,但你為何說它的意思也是有?”
江凡生道:“空代表有物,否則何以表明其空?”
那老者點頭道:“的確有理,你的道文是跟何人所學,不像是自己一個人就能摸索出來的?!?p> 其實這些東西江凡生都是跟著劍神等人所學的,在時間充足后,他向那些前輩討教過不少道文方面的知識。
江凡生道:“道文乃天地之語,只要去天地間探尋便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