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心殿內(nèi),永安帝與澤嬰正說著話。
皇后三年未孕,澤嬰只是調(diào)了下宮中的風水走向,皇后這就有孕了,不得不說本事確實大,把永安帝喜得合不攏嘴了。
澤嬰心安理得得接受著永安帝的夸贊,心道:這算什么,你沒見過的,多著呢。
他是越來越覺得永安帝好忽悠了,拿著前幾個月揭皇榜治病賞的千兩銀子,他在臨安買了一幢三進的宅子,掛著個國師的名,也不用日日點卯上朝,過得很是瀟灑自在。
“如果不出臣所料,這后宮,馬上就要熱鬧起來了,懷孕的不止皇后一個?!?p> 不過目前最在意的就是皇后那一胎罷了,嫡庶有別。
永安帝聽了一高興,就又賞了他不少金銀珠寶,他通通都收下了。
澤嬰并不是個特別愛財?shù)娜?,只是他也需要錢財來做些事情。當然這些事情是瞞著永安帝,沒讓任何人知曉的,倘若被抖出來,別說他這個國師能不能當,恐怕還會有性命之憂。
給永安帝算了一卦,說了不少好話,又答應今天晚上夜觀天象看下國朝運勢,才放了他出宮去。
澤嬰并沒打算回府,只是打發(fā)了車夫帶著東西回去,自己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著。
他在找合適的器皿。
正在一個個地打量著,突然一抹淡綠色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
那應該是一個千金大小姐,因為她后面還跟著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
澤嬰此刻腦中在極力地搜索著他所知道的形容詞來形容這個女子。
小巧的瓜子臉,彎彎的柳眉,一雙明亮的眸子晶瑩透徹,秀挺的瓊鼻,櫻桃般的薄唇,肌膚雪白,雙頰卻又因走路的原因微微泛紅。
因著天氣冷,穿的較多,看不出來身材,外面披著一個淡綠色的毛領斗篷,但澤嬰從來沒見過看起來如此溫柔的女子。
他一下子就被迷住了。
剛好那女子又和身側(cè)的丫鬟說著什么,微微笑了一下,澤嬰頓時感覺自己的世界都亮了。
他不敢上前,怕唐突了人家姑娘,只能遠遠的跟著,他想知道她到底是誰家的姑娘。
所幸這女子也正好是要回家了,跟了一段路,等女子和她的丫鬟進府后,直到看不見身影了,他才從角落里走了出來,遠遠的看著府門口匾額上的“蘇府”兩個字。
他才來京都不久,也不用上朝,自然是不知道這個蘇府,是國子監(jiān)祭酒蘇子然大人的府邸。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在想著弄清楚這是誰家,這姑娘看著不大,以后想娶,不知道永安帝會不會應允。
沒了心思閑逛的澤嬰記住了這條街和路,步履匆匆的回府去了。
此刻的蘇瀲衣還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回家后她感覺有些疲累,連琴也不想練,就在屋中坐著發(fā)呆。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這么出神。”蘇瀲衣的丫鬟梨落在她眼前揮了揮手,見沒反應,拍了她一下。
“梨落,你說我與父親說明年三四月后去江南和江北游玩,父親會不會答應。”蘇瀲衣見是她,雙手捧著下巴杵在桌子上問道。
“肯定不會呀,老爺就小姐你一個女兒,寶貝得不行,你要去這么遠,他不得擔心死。”
“可我真的好想出去看看,哎呀,怎么辦嘛,梨落,你有沒有什么好辦法能讓我爹答應???”
梨落干脆白眼一翻,“我不知道,我沒辦法?!?p> 別說她真的沒辦法,就算有辦法,也是不能告訴小姐的,不然老爺要打斷她的腿的。
蘇瀲衣見狀又陷入了冥思苦想中,她的爹爹是國子監(jiān)祭酒,家里藏書無數(shù),從小她就喜歡看書,很喜歡書中描繪的那些景象,現(xiàn)在,她想去看看那些景象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可是爹爹一定不會同意她去的,她沒習過武,沒有自保能力。
想來想去都很郁悶的蘇瀲衣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琴弦,最后索性認真彈了起來。
坐了端正,玉白的素手輕揚,纖纖細指劃過琴弦,一曲清韻悠然渺然而來,細細聽來令人如飲仙釀,醉在其中。正是——秋風詞。
京城中誰人不知國子監(jiān)祭酒蘇大人之女蘇瀲衣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臨安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才女,模樣也長得好。
若不是因著歲數(shù)還小,還未及笄,怕是提親的要把蘇家門檻都踏破了。
縱使這樣,想前來定親的亦是不少,只是都被蘇子然拒絕了。
他還想留閨女兩年呢,可舍不得她這么早嫁去別家。
果然晚飯的時候,蘇瀲衣試著提出想去外面游玩的想法,果斷的被蘇子然拒絕了。
外面的世道,人心險惡,他的女兒心思又單純,到時候被人騙了還不知道,怎么放心她去外面。
蘇瀲衣的心情郁悶到了極點,時候還早,她卻早早地沐浴后上床睡了,連她娘親來看她都被拒之門外。
……
華燈初上時分,未央宮中。
秦裳羽輕言輕語地說著:“皇上,你怎么不去陪皇后娘娘,她懷著孕呢。”
“又不是第一次懷孕,還讓人陪著做什么?!?p> 秦裳羽一時語塞:“……”
又想起皇后三年前小產(chǎn)過,還想再勸。
“好了,朕的好羽兒,今晚朕就留在這陪你的,哪兒也不去,你看皇后都有身孕了,你還沒動靜,你什么時候給朕生個孩子呢?”
秦裳羽垂下眼簾,悶聲道:“這個事情急不得吧,臣妾也不知道?!?p> 見秦裳羽情緒有些低落,他放軟了語氣,抱住她,輕撫著她的背道:“一定會有的,我今天讓國師給你算了一卦,說是會生個男孩兒的?!?p> 澤嬰自然是沒說過這句話的,但這并不妨礙永安帝借著國師神機妙算的名頭哄一哄自己的愛妃,反正又沒人能夠?qū)χ拧?p> “真的嗎?皇上不是哄臣妾的吧?”
永安帝故作嚴肅道:“羽兒什么時候見朕騙過你了,朕說是那必然是。”又捏了捏她的掌心道:“放寬心吧?!?p> 正當秦裳羽準備讓永安帝去沐浴時,外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喧鬧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相攜著來到正殿花廳,秦裳羽招來青鸞問外面出了什么事,何故喧鬧?
青鸞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才派了守門小太監(jiān)去問。
沒過一會兒,小太監(jiān)回來了,見皇上也在,嚇得“噗通”一聲就跪地上了,還抖得跟個篩糠子似的。
還沒等秦裳羽開口,小太監(jiān)就喊著:“皇上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