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流云聞言聲音冷了下來,“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澤嬰不答反問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十二年前,屠了你滿門的人是誰嗎?”說完他摘下了面具,嘴角也揚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雖說楚流云一直在調(diào)查,為的就是真相和報仇,但現(xiàn)在,他突然覺得有一種詭異感。
陸景安在看見他面容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瞬間的錯愕。
長得跟澤靈一模一樣,只是看起來年齡要大一些,他們兩真的只是師兄弟?
“你知道?”
澤嬰笑出聲來,“我當然知道,我還要告訴你,當年下令屠你滿門的,正是你現(xiàn)在要救的人的父皇?!?p> 澤嬰話音落下,楚夕顏睜大了雙眼看著楚流云,剛才他說什么。
他說,殺害你一家的,是你現(xiàn)在要救的人的父皇。
哥哥現(xiàn)在救的是她呀,那就是說,是她的父親,殺害了哥哥一家。
不,這不可能……
楚夕顏低著頭,說不出話來,她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楚流云也有些不可置信。
最先反應過來了的陸景安見情況有些不對,率先問道:“你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是我父皇下令殺的?!?p> 澤嬰哈哈大笑起來,:“要什么證據(jù),因為就是我攛掇你父皇下令屠的,你可記得我是你父皇的國師?”
不等陸景安回答,楚流云突然發(fā)聲道:“為什么,我們家與你無冤也無仇?!?p> “不不不,冤仇大著呢,奪妻之恨,不共戴天?!睗蓩氲哪橂S著這句話都變得猙獰起來,在夜色下顯得尤為恐怖。
“二十二年前,我來到臨安城,做了皇帝的國師,有一次我作常人打扮上街,遇見了蘇瀲衣,當時她帶著她的丫鬟在挑手鐲,眉目中盡是溫柔,我對她一見鐘情。”
澤嬰臉上的猙獰之色不見了,像是在回憶般,接著說道:“后來我打聽到她是國子監(jiān)祭酒蘇大人的嫡女蘇瀲衣,我喜歡她,就想娶到她?!?p> “本想等她再大一些,就上門就提親的,誰知被半路殺出來的楚弈秋奪了去,可恨的是她爹也同意把她嫁給了他?!?p> “也是,只有這么一個女兒,自然要什么就答應什么。”此時澤嬰的臉上居然出現(xiàn)了些許苦澀的神色。
楚流云垂下了眼眸,楚弈秋是他的父親,而蘇瀲衣,正是他的母親。
只聽澤嬰又道:“后來楚弈秋娶了蘇瀲衣,又成了皇商,我怎么甘心,憑什么他娶了我最愛的女人,有了一個兒子,還一家和樂,而我要什么都沒有?!?p> 說著澤嬰看了一眼楚流云,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所以,本國師就在十二年前,跟皇帝說,會有一個姓楚的男孩,長大后會危及陸氏的江山,甚至有可能取而代之,這個孩子就在臨安。”
“皇帝如此信任我,覺得我說的都對,一聽這話馬上就著急了,問我要怎么辦。”
“本國師當然是告訴他,趁現(xiàn)在他還未長大,斬草除根。那蠢皇帝果然就派了暗衛(wèi)連夜屠了你楚流云滿門?!?p> 說著像是覺得挺好笑般,自己在那大笑了幾聲。
“只是本國師第二日發(fā)現(xiàn)他們的兒子,你,楚流云居然沒死,活了下來本來想解決掉的,后來突然覺得應該做點有意思的事,于是,我就在皇宮偷了個孩子,送到了你的身邊,你猜,她是誰?”
澤嬰挑眉挑釁地看著楚流云,楚流云下意識地就看向了楚夕顏。
陸景安此刻也在看著她,原來妹妹失蹤,不是偶然,而是一場預謀。
看見楚流云的目光,好像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情,楚夕顏的心揪成了一團。
“怎么樣,楚流云,這人,你還要嗎?嗯?”
陸景安和趙茗萱聞言同時看向了楚流云,他們在等他的答案。
一秒,兩秒,三秒過去了,楚流云依然沒開口,只是默不作聲的盯著神色痛苦的楚夕顏。
楚夕顏對著他不住地搖頭,眼眶里滿是水光。
仿佛是過了一個時空一般,他開口了:“放了她,我放你走?!?p> 澤嬰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哦?沒想到你倒是個癡情種啊,殺父仇人的女兒,你都不計較,嘖嘖嘖……,我要是不放人,倒有些小氣了。”
說完就真的把抵在楚夕顏脖子上的匕首拿了下來,推了她一把,:“去吧,你這女娃,倒是命好,有這么個如意郎君為了你連仇都不報了?!?p> 楚夕顏淚眼朦朧的走向楚流云,她沒想到他還會救她,明明,明明是她父皇害的他們家家破人亡。
就在她即將走到楚流云面前時,楚流云的眼中突然寒光一閃,驚呼道:“顏兒小心?!?p> 原來是澤嬰把手中的匕首擲向了楚夕顏的后背,他就覺得澤嬰沒那么好,說放就放,原來是在這等著。
距離短,匕首飛過來的速度很快,楚流云已經(jīng)來不及拿劍去擋了,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他朝楚夕顏笑了笑,抱過她把自己與她的位置換了換,等著匕首穿過身體。
只是沒等來身體的痛感,卻聽到“噗”的一聲吐血聲,然后一個身影倒在了地上。
他把楚夕顏推到陸景安旁邊,回過頭來,發(fā)現(xiàn)是趙茗萱躺在地上。
嘴角還在流血,匕首還在身上插著,看見他過來卻依然露出了一個微笑,雖然她知道這笑比哭還難看。
楚流云蹲下來,把她扶起來靠在自己身上,緩緩地問道:“為什么,我不是說過了我不愛你嗎?”
趙茗萱蒼白著臉,笑著說:“可是,云哥哥,我愛你啊,一直都愛,就算,你眼中沒有我?!?p> 楚流云不是一塊石頭,他看著額頭因為身體的疼痛而冒出汗珠卻仍然眉眼彎彎地看著他的趙茗萱,他有些愧疚。
“你怎么這么傻?”
趙茗萱當然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愧疚,一只手撫上他的臉頰,溫柔地笑道:“萱兒不傻的,這樣,就能讓云哥哥一輩子也忘不記我了吧!萱兒很開心呢。”
“云哥哥,你……你一定要……要好好的!”趙茗萱咳了一口血,說得斷斷續(xù)續(xù)的。
楚流云剛想握住她的手,卻抓了個空。
她的手已經(jīng)無力地垂了下去,眼睛也閉上了。
只是那慘白的臉上,還帶著一絲微笑。
靜默了幾秒,楚流云把趙茗萱輕輕地放在了地上,站起身來。
什么都沒說,只是抽出了凜雪沖向了澤嬰。
陸景安見狀也拿了凝淵上去幫他,他怕澤嬰又有什么陰謀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