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間有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了。
她一直說愧疚言妖,小的時候追著言妖,想要彌補,一直說著想要彌補,可是這一刻她聽到秦鋒說的話,竟有那么一瞬間在想,言妖怎么沒有死呢?
六歲的時候沒有死。
五年前自殺的時候沒有死。
車禍的時候怎么還沒有死呢。
言妖死了多好,死了她的爸爸還是的她的爸爸,死了爸爸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愛上媽媽,她就再也不用看著媽媽躲著房間里的哭。
言妖要是死了,秦家就沒有那么多的事情了。
言妖要是死了,那她的手...她的手是不是至今還完好無缺?她就還能有機會站在國際鋼琴的比賽臺上,享受萬眾矚目,然后還能夠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幸福美滿的過一生?
是不是?言妖那時候要是死了多好啊,她解脫了,言妖也解脫了。
是不是啊?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就聽到小秘書在外面驚慌喊道:
“秦太太....”
門被人輕輕推開,秦太太站在門邊,眼眶通紅的看著秦鋒,抬起的手顫抖的指著秦鋒,沙啞著聲音哽咽道:
“你要和我離婚?”
秦鋒站在那里,面對秦太太,表情已經(jīng)由剛剛的驚訝變?yōu)榱嗣鏌o表情,緊繃的臉,什么表情也沒有,傷心或是驚慌都沒有。
就那樣站在那里,無視自己女兒傳來的懇求目光,開口道:
“既然聽到了,就回去想一想,提你的條件吧,然后聯(lián)系我的律師...”
“爸爸...”
“秦鋒,我告訴你,除非我死,不然這婚我不會離....”
話落,甩門而去。
“媽媽...”
秦云晴看了一眼秦鋒,匆匆就追了出去,諾大的辦公室就只剩下了秦鋒一個人站在那里,久久都沒有動,那一向挺直的脊背,在那一刻竟然變的有些滄桑和佝僂。
直到小秘書領(lǐng)著律師來到辦公室,秦鋒才終是動了動。
當(dāng)天秦氏集團的大公子秦鋒見了自己的律師團隊,向自己的夫人提出了離婚申請,期間律師還為秦鋒做了名下財產(chǎn)的預(yù)估和整理,律師團隊第二天的凌晨才從秦鋒的辦公室里匆匆離開。
一個簡單的離婚案,為什么律師在第二天凌晨才離開?
這一幕頓時引起了整個秦氏集團內(nèi)部的猜測,也引起了外界媒體對秦氏集團董事會的猜測。
紛紛傳言道:秦氏集團的秦總對自己名下所有的資產(chǎn)進行了整理和預(yù)估,或要為轉(zhuǎn)移資產(chǎn),秦氏董事會人員將進行變更,等等一系列的猜測,引起了軒然大波。
更有業(yè)界人士傳言,這一次秦氏集團的大公子不但要離婚,進行了名下資產(chǎn)的整理,還立下了遺囑,目前遺囑已進入公證中。
對此,媒體聯(lián)系了秦氏集團,想要得到證實,秦氏集團卻出了官文,表示這些事情都是秦鋒秦總自己的私人問題,公司只管經(jīng)營,拒絕回答,也不清楚。
秦氏集團也由此召開了緊急會議。
公司的兩頭走廊,秦鋒帶著自己的小秘書和助理朝著會議室走去,那邊秦理也迎面走來,兄弟兩個人朝著彼此迎面走來。
堪堪在會議室的門口站定,秦理看著秦鋒,對著秦鋒笑的一臉陰沉,嘲諷道:
“秦家把哥哥撫養(yǎng)長大,錦衣玉食,給兄長最好的生活,上最好的學(xué)校,接受最優(yōu)良的教育,哥哥就是這么對待養(yǎng)育你的父母和家人的嗎?想掏空秦氏,兄長是不是有點太天真了?還是覺得我這個弟弟是窩囊廢,成不了大器???”
會議室里,股東早已經(jīng)坐滿了會議室,會議室外,兄弟兩人,劍拔弩張,硝煙四起,紛爭而來。
秦鋒淡淡的看著秦理,聽著秦理的話,低頭,扯了扯自己西裝袖邊的紐扣,然后朝著秦理走了幾步,對著秦理的耳邊,低語道:
“秦家養(yǎng)育了我,哥哥自然感激,這么多年,我也甘愿做老爺子給你鋪路的石子,可是啊弟弟...你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傷了不該傷的人,瞞了我這么久,我就是想讓你明白...這老虎病久了,醒來依然能夠把人咬死的....”
“所以呢?哥哥這是不想跪了?要站起來做人了?”
秦鋒低低的笑了一聲,大方的承認道:“是啊,所以弟弟最好動作快些,喪家之犬,我想弟弟你是不愿意做的...”
話落,秦鋒冷冷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轉(zhuǎn)身就走,離去前,看著秦理的臉上,滿是嘲諷。
轉(zhuǎn)頭間,秦鋒對著自己的小秘書點了點頭,小秘書會意,走進會議室的瞬間,按下了藏在文件夾背后的手機。
會議室門口,秦理站在那里,臉色陰沉至極,手緊緊的握成了拳。冷聲問道自己的助理:
“他還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