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當真就要站起來,言妖猛地一下,就直接撲在了安止謙的背上,手死死的把著安止謙的脖子,那模樣生怕安止謙把自己扔下去。
安止謙默不作聲的背著言妖從后山的小路一路走下去,不問其他人去哪里了,也沒有問言妖為何一個人在這里,一路上就聽到言妖一個人的聲音,嘰嘰喳喳的,一點兒受傷的樣子都沒有,看起來還活潑的很。
“安學(xué)長,你怎么知道我在后山的?。俊?p> 安止謙未語,他一向話都不多的。
“安學(xué)長,是誰告訴你我在后山的啊?那你知道了是不是?你是不是要去跟老鐵板說?如果是的話,那可好,幸好我讓沈佩佩他們先撤了?!?p> “安學(xué)長,你們什么時候家訪???我不求你說我好話,但求你少說一些我在學(xué)校里的事情就行了,你看可行?”
“學(xué)長,學(xué)長,你說話啊...”
“安如玉,你是啞巴是不是?”
一連說了好多話,都始終沒有得到安止謙的一句回應(yīng),言妖也似習慣了,這些天,無論自己怎么說,怎么鬧,安止謙就是不理自己。
手緊緊地把著安止謙的脖子,言妖低頭,靠在安止謙的肩上,依舊沒心沒肺著:
“安如玉,我跟你說,你要是不來的話,我估計我真的有極大的可能性會死在后山的,真的,幸好你出現(xiàn)的及時,那既然這樣,安如玉,我以后再也不逗弄你了,真的...”
聞言,安止謙依舊不語,冷冷的嗤了一聲,那模樣明擺著就是不信言妖的話,這幾天,言妖說了無數(shù)次要和安止謙和解的話,那一次到頭來不是轉(zhuǎn)頭來又啪啪打臉,他算是看明白了,言妖就是一個頑虐不堪的小騙子,滿口謊話。
“安如玉,這一次是真的,我保證...”
說著兩個人已經(jīng)走到了小山的入口處,安止謙背著言妖,腳才踏出入口的臺階,耳邊忽而傳來一聲極低極低的聲音說著,
“安止謙,我說的真的是真的,還有...安止謙,謝謝...”
話落,不等安止謙反應(yīng)過來,猛地就從安止謙的背上跳了下來,腳落地的那一瞬間,言妖疼的冷汗琳琳,卻還是沒心沒肺的笑著,看著那站著入口處鐵青著臉的教導(dǎo)主任和秦云晴,
“主任,先把我腿接上再說其他的行不行?”
老鐵板看著言妖冷冷的哼了一聲,背著手,斥了一聲:
“真是混賬...”
話落轉(zhuǎn)身就走,秦云晴見此,連忙上前就去扶言妖,忍著強烈的劇痛,言妖走了兩步,回頭去,目光落在那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的安止謙身上,忽而又沒心沒肺的對著安止謙笑了笑,道:
“安如玉,我...想起來了...”
安止謙一愣,緩緩抬起頭來,對上言妖那滿是笑意的眼睛,和那一天的模樣,一點也不一樣,垂在身側(cè)的手,緊緊地握起了起來。
言妖笑,想起了什么?其實也就是第一次和安止謙真正開始有交集的那一天啊。
秦家的人在梧桐苑都搬走的時候,諾大的梧桐苑就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家里有阿姨,每到飯點,做完了飯就走,碗筷言妖堆著,第二天阿姨會來收拾,獨自一個人的日子,也就那樣過著,秦家的人不想見自己,自己也不想要見秦家的人。
獨自上學(xué),獨自回家,言妖習慣一個人,卻也害怕一個人,所以在外面認識了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每天渾渾噩噩的。
抽煙,喝酒,打架,逃課。
她無惡不作。
安止謙第一次真正和言妖遇到的那天晚上,亦是在同樣的場景下。
那姑娘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上衣,一條九分的牛仔褲,一雙黑色的帆布鞋,露出那細白的腳腕,一頭長發(fā)落在身后,手里一根折斷的木棍,剛剛打完架。
腳下踩著一個小男生,面前還圍了好幾個男生,一個兩個臉上或多或少都帶了傷,一臉驚恐的看著言妖。
“言姐,言姐,你放過我們,放過我們吧,我們以后再也不來這條巷子了,真的,言姐,我們錯了,對不起……”
“言姐,我們真的錯了,真的,我們以后再也不敢了,真的,對不起,言姐?!?p> 那些男生哀求著言妖,只差沒有跪下來了。
言妖不說話,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那天巷子里面的燈光忽明忽暗的,安止謙卻明顯的看到言妖后頸滿是血,看的特別的清楚。
手中的木棍晃來晃去,腳下的男生哀嚎著。
“真的知道錯了?”
聽到言妖的話,那群男生點頭如搗蒜,
“言姐,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來這個巷子了,真的,真的,言姐,你相信我們,相信我們?!?p> 聽著那群男生的話,言妖的腳微微使力,腳下的男生頓時大聲嚎了起來,言妖冷著臉,眼底的戾氣逐漸散去,問道:
“你……知道錯了嗎?”
那男生的臉貼著地,無法點頭,只得用嘴喊著,有氣無力:
“言姐,我以后要是再來這個巷子找佩佩姐家的麻煩,我自毀,我自毀雙手,我自毀啊,言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