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又是一個寂靜的夜晚,房間里空蕩蕩的,朦朧的光線依稀可見。
露露小姐倚在窗邊抽著煙。她回想起王波的那句話,像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地刺進(jìn)了她的心臟。
露露小姐凝視著窗外的夜幕,心很痛很痛。
這時,夜幕中一朵煙花隨著爆裂的聲響大大地綻放開來,緊接著是第二朵第三朵第四朵在夜空中爆裂綻放。五光十色的煙花亮了又熄,熄了又亮。
馬上就要過年了,A市里顯得喜氣洋洋。紅燈籠,裝飾燈沿著街道掛在樹上。到處張燈結(jié)彩,洋溢著過年的氣氛。
露露小姐以前是一個人過年,今年也是。
她沒有家人可以去陪伴。
在露露小姐的心里,她唯一牽掛的人卻不需要她的牽掛。那個人便是幾年來一直與她有心靈感應(yīng)的男人,王波。
其實(shí)王波并不知道,露露小姐的辨析能力非常強(qiáng),對衛(wèi)星布控頻率非常敏感外,而且與王波的心靈感應(yīng)也非常清晰。
露露小姐知道王波心里的憂傷。
她知道王波心里的那份愛就像水岸邊上的倒影,愛與不愛都得不到。
她愛他。
但她知道,他不愛她本人的無可奈何。也知道他愛她感應(yīng)中無法自拔的生厭。
她懂,她都懂。
所以露露小姐不恨王波幾年前,來到她的學(xué)校找她卻不肯認(rèn)她,她不恨王波之后不再出現(xiàn)。她只怨命運(yùn)的安排,把她的命運(yùn)與他的命運(yùn)心心相印地息息相連。
2
露露小姐把手里的煙蒂摁在煙灰缸里,然后穿上外套,走出房門。
“師傅,去圣豪酒吧?!甭堵缎〗阏辛艘惠v出租車,對出租車司機(jī)說到。
很快,露露小姐便到了圣豪酒吧大門口。
由于過年了,來酒吧里玩的人很多。露露小姐推開大門,便聽到里面節(jié)奏感很強(qiáng)的音樂聲和DJ打碟的聲音。
舞池中形形色色的男女釋放著自己。臺上嫵媚妖嬈的美女舞動著性感的身體。一個身材姣好的長發(fā)美女獨(dú)領(lǐng)風(fēng)騷地跳著鋼管舞。
露露小姐穿過人群,來到吧臺。
“一瓶啤酒?!甭堵缎〗銓票Uf到。
“還是vedett,露露小姐?”就保笑盈盈地對露露小姐說到。
“嗯?!甭堵缎〗阈χc(diǎn)頭。
酒保從柜里拿出一瓶vedett啤酒,起開瓶蓋,倒入一個啤酒杯中,然后將這杯啤酒放到露露小姐面前。
今天露露小姐坐的位置,是那天王波和付小白坐的地方。喝的啤酒,是那天王波和付小白喝過的牌子。那天他們走進(jìn)圣豪酒吧的時候,露露小姐便認(rèn)出了王波。
對于露露小姐來講,有些事情并不一定有必要去說得明白。
一杯啤酒喝完,露露小姐走向舞池。
俊男靚女,人群喧嚷,在舞池中搖擺著身體,釋放著心情。
“美女!”一個帥哥移步到露露小姐面前,大聲地說到。
“什么!”音樂已經(jīng)蓋過了這位帥哥的聲音,露露小姐也大聲地回應(yīng)道。
“你真漂亮!”帥哥接著大聲地說到。
“真的嗎?”露露小姐笑著大聲說到。
“真的?!睅浉缫残χ舐曊f到。
這時音樂暫停,舞池中央騰出了地兒。DJ轉(zhuǎn)換了音樂,三個身材火辣的美女站在舞池中央開始跳爵士舞。圍觀的男女拍手鼓掌,口哨聲不絕于耳。
今晚圣豪酒吧舉辦年歡,活動是肯定有的。
緊接著,五個帥氣小伙跳進(jìn)舞池中央,在DJ旋轉(zhuǎn)打碟切換音樂中,開始跳起霹靂舞。
尖叫聲不斷。
3
“想出來秀舞的朋友們,都來吧!”酒吧喊麥聲重疊著音樂傳來。
幾番舞蹈之后,此時DJ已經(jīng)將音樂換成慢搖舞曲。舞池中央依舊騰出位置。
“敢嗎?”帥哥在露露小姐耳邊大聲地說到。
露露小姐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帥哥,隨著音樂的旋律扭頭跨步走到舞池中央。
“喔噢——”帥哥不由地大聲助陣。
只見露露小姐用右手撩了一下披散在身體背后的長發(fā),將兩條大長腿并攏,高高舉起左手,開始舞動著婀娜的身體,盡顯身體的嫵媚。
舞池內(nèi)的氣氛進(jìn)一步高漲,幾個年輕男女也跳入舞池中央,和露露小姐一起跳舞。
氛圍更為興奮。口哨聲、尖叫聲、拍手聲不斷從場內(nèi)傳來。
露露小姐站在舞池中央,和舞池中陌生的男女玩在一起,非常地開心快樂。
很快已是凌晨時分,露露小姐走出圣豪酒吧,準(zhǔn)備打車回住所。
“美女!”剛才在舞池中搭訕的那個帥哥追了出來,拉住露露小姐的手,說道:“走了嗎?要不我送你回去吧?!?p> “好啊?!甭堵缎〗阈χ饝?yīng)了。
坐上出租車,很快便到了露露小姐的住所。
“不請我上去坐坐嗎?”帥哥跟著下了車,站在露露小姐的面前說到。
露露小姐想了一下,說道:“不了,帥哥。但還是謝謝你送我回來?!闭f罷,便進(jìn)了小區(qū)。
喧鬧之后總要回到寂靜,露露小姐又回到一個人的房間,一個人的孤獨(dú)。
4
“媽,窗花貼好了?!弊T麗穎將母親何家惠在集市上買的幾張大紅色窗花紙貼到玻璃窗戶上,然后對正在貼“福”字的母親說到。
“千門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弊T麗穎的父親譚正林欣喜地念叨著,并把一副對聯(lián)打開,準(zhǔn)備貼到大門上。
屋外飄著雪,白雪皚皚的一片,壓著房檐壓著樹枝。
安福鎮(zhèn)的居民們都穿著厚厚的衣服,說話都哈著白氣。大家忙活著布置過年的年貨、收拾房間。
鎮(zhèn)上趕集的人也不亦樂乎。過年的氣氛很濃。
“阿虎,等一下把梯子還給譚叔去?!卑⒒⒛弥ú疾林褡幼雷?。父親陳建賓拿著掃帚從梯子上下來?!霸趺?,你小子不要混,叫你就去?!?p> 阿虎幫著父母在家里大掃除,父親陳建賓叫阿虎去,阿虎也不敢不去。
提著梯子,阿虎穿過老街來到譚麗穎家門口。
“譚叔。”阿虎叫道。
“誒,是阿虎啊,梯子你爸不用啦?!弊T正林見到阿虎,高興地與阿虎說道,并接過阿虎手里的梯子,說道“快進(jìn)屋里來?!?p> 阿虎知道譚麗穎也在屋里,不想進(jìn)去,便說道:“不了,譚叔。我還要回去幫著大掃除呢?!?p> 說罷,阿虎便跑開了。
譚麗穎在屋里聽到阿虎的聲音,卻也不再像以前一樣跟著跑出來見阿虎。
“這個阿虎,以前那么喜歡到我們家里來玩,現(xiàn)在怎么不進(jìn)來了?!弊T正林笑著對正在忙活的譚麗穎和何家惠說著,搭起梯子把對聯(lián)橫批貼了上去。
5
大年正月初一,安福鎮(zhèn)的觀音廟熱鬧非凡。
因?yàn)榘哺f?zhèn)的風(fēng)俗,過年這一天燒香,可以祈福來年一整年的平安和順。
煙花爆竹、歡聲笑語。燒紙的地方火焰旺盛,插香的香爐縷縷升煙。
譚麗穎學(xué)著母親何家惠的動作,兩手的中指夾著香桿,大拇指頂著香的尾部,安放胸前再舉香齊眉。拜了觀音、分插了香。譚麗穎肅立合掌,閉上眼睛許愿。
“愿家人平安?!弊T麗穎睜開眼睛,又在心里默默地想:“愿阿虎平安?!?p> 譚麗穎知道阿虎這么久了一直在生她的氣。其實(shí)譚麗穎很想回到以前的樣子,阿虎依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坦白說破,便回不到從前。
過了年,短暫的寒假很快便接近尾聲。
還是阿虎的父親陳建賓開著車,送阿虎和譚麗穎去國中。
“這倆孩子小時候拌嘴得厲害,現(xiàn)在一路上都不說話了。莫名其妙,哈哈哈哈”陳建賓送了阿虎和譚麗穎去學(xué)?;貋恚T麗穎的父親譚正林喝著小酒嘮嗑道。
“孩子大了,隨他們?nèi)グ伞!弊T正林舉起小酒杯,抿了一口酒,擺了擺手,說道:“現(xiàn)在,我們老啦,他們的想法,咱們猜不到了。”
“是啊,阿虎那小子,混得很。也不知道學(xué)習(xí)怎么樣,回來盡是玩游戲。”阿虎的父親陳建賓夾了一?;ㄉ?,放進(jìn)嘴里。
“我就覺得你家阿虎好,那小子聰明著呢?!弊T麗穎的父親譚正林笑著說到。
“不望他們多大出息,只要平平安安就好?!弊T麗穎的母親何家惠系著圍裙,將一盤油炸小魚端上小餐桌。
6
新學(xué)期開學(xué),A市國中的校園里褪去了寒假期間的寂靜,又充滿著盎然的青春與活力。
女生宿舍603里,艾美坐在書桌旁邊,對正在整理自己書桌抽屜的譚麗穎說道:“真是過個年就胖三斤。我都長胖了?!?p> “看不出來,沒事兒。”譚麗穎安慰道。
“你說這陳涵悅,在我們幾個當(dāng)中,家是離學(xué)校最近的一個,每次返校都是最后一個?!贝滉柨粗惡瓙偟臅郎峡諢o一物,不禁說到。
譚麗穎不知道陳涵悅是否還在為阿虎的事情生她的氣。
不一會兒,陳涵悅背著小背包,擰著一大個白色塑料口袋,叼著棒棒糖出現(xiàn)在603宿舍門口。
“親愛的姐們,寒假期間有想我嗎?”陳涵悅眨巴著眼睛,站在門口說到。
“我可想你們呢,過年我爸回來給我?guī)Я撕枚嗪贸缘?,我給你們留了些?!标惡瓙傄姲揽戳怂谎垩笱b不搭理的樣子,便繼續(xù)說道:“來來來,都是好吃的?!?p> 說罷,陳涵悅把白色塑料口袋放到書桌上,“為了擰這一袋吃的東西,可把我累壞了?!?p> 陳涵悅把東西遞給艾美、遞給代驕陽、也遞給了譚麗穎。
“陳涵悅,上次?!弊T麗穎想說什么。
“什么上次啊,新學(xué)期才開學(xué),沒有什么上次啊?!标惡瓙傂ξ貙ψT麗穎說到。
其實(shí)陳涵悅在寒假里面就想明白了,愛情并沒有誰對誰錯,她不應(yīng)該跟譚麗穎生氣。
7
露露小姐繼續(xù)通過自己能接收到的衛(wèi)星布控頻率,收集X社成員考試晉級考生名單。
茶餐廳。
早春的陽光和煦暖人,露露小姐坐在一張銅色小圓桌旁,陽光從天空灑下來,把露天茶餐廳映得格外明亮。
“露露?!睂庩蛔呱吓_階,走到露露小姐身邊坐下,看了看左手腕上的手表笑著說道:“離約定時間還有五分鐘,哈哈哈哈?!?p> “寧總?!甭堵缎〗愣似饒A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說道:“今天天氣好,早些出來曬曬太陽?!?p> 服務(wù)生拿著餐單走到寧昊面前,“你好,先生。請問需要點(diǎn)些什么?”
“一杯飄雪,謝謝?!睂庩粚Ψ?wù)生說道。
“好的。”服務(wù)生說罷,轉(zhuǎn)身離開。
“最近進(jìn)展如何。”寧昊微笑著對露露小姐說道。
“畢竟我能收集到的頻率是有限的,這里有五個保留下來的晉級考生名單?!闭f罷,露露小姐將一個文件袋遞給了寧昊。
“沒關(guān)系,我們也有其他人手在收集名單。只是你做得最為出色。”寧昊如此說到,接過露露小姐手里的文件袋。繼續(xù)說道:“ZM把X社成員選拔考試做得也不是滴水不漏?!?p> 露露小姐看著冷笑的寧昊,不語。
“露露,這是額外給你的?!睂庩荒贸鲆粋€牛皮紙袋,里面放著五萬塊錢。
露露小姐看著圓桌上的牛皮紙袋,說道:“你知道我不是為了這個?!?p> “我知道,你想報復(fù)ZM,我也是。但這是你應(yīng)該得到的?!睂庩宦柭柤?,說到。
一陣微風(fēng)拂過樹梢,吹動了新長出來的嫩綠色新芽。
“好了,露露。我還有別的事,就先走了?!睂庩徽f罷,起身離開。留下露露小姐和小圓桌上裝著五萬塊錢的牛皮紙袋。
露露小姐看著茶餐廳圍欄外泛起陣陣微波的碧綠的湖面,岸邊楊柳依依。再遠(yuǎn)處高聳的樓房群立,一群鴿子撲哧著翅膀從上空掠過。
端起咖啡杯,露露小姐用勺子攪拌著杯里的咖啡液。想著不久之后,JF組織必定會對X社成員選拔考試采取破壞行動。
風(fēng)和日麗的早春,花圃中的花兒已經(jīng)悄悄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