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一間禪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小沙彌雙手合十,快步走了進來:“師傅,您找我?”
懸空方丈將袈裟的環(huán)扣系好,仔細(xì)的整理了一下著裝:“那天晚上的事情,沒有被發(fā)現(xiàn)吧?”
小沙彌身影微微一顫,隨后搖頭說道:“沒有,徒兒方才特意在他們身前經(jīng)過,也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
懸空方丈聽完,緩緩點了點頭:“浴佛法會是我們成壽寺一年一度重要的活動,現(xiàn)在馬上就要到時間了,你去將香水和金身像搬出去?!?p> “是!”小沙彌聽完,稍稍松了一口氣,步伐往后錯了錯,金身像需要擺放在寺院門口,小沙彌圍著轉(zhuǎn)了轉(zhuǎn),覺得一個人恐怕無法完成,正欲轉(zhuǎn)身向懸空法師請教,卻突然感覺到腦后遭到一陣痛擊,小沙彌一個趔跌,栽倒在地。
“滴答,滴答……”
懸空法師手持金剛杵,站在小沙彌的身后,氣息微微有些粗重:“阿彌陀佛?!?p> …………
此刻的成壽寺外有些喧鬧,但是不管外面多熱鬧,一旦人們踏入寺廟的山門,淋了門口的金身像之后,立刻就會變得安靜下來,一臉的寧靜祥和,仿佛悟到了什么一般,又或者是仿佛解開了多年的心結(jié)一般,一臉輕松自在。
“成壽寺立寺百年,香火不絕,倒也自有其道理?!敝苡耐U房門外,人山人海的香客,卻近乎鴉雀無聲的環(huán)境,感慨了一句,隨后上前拿起勺子,舀了一下香水,澆在了金身像上。
一股淡淡的檀香頓時撲鼻而來,周幽只覺得整個人精神一振,終日來因為思考案情而有些混沌的腦袋也為之一清。
一旁目睹了一切的江瞳,微微一笑,說道:“看來,這香水倒是有些門道,竟然能提神醒腦,回頭得問問懸空方丈,這東西怎么弄的,帶點回去?!?p> “阿彌陀佛,周檀越,江檀越?!鄙砗髠鱽硪宦暫魡?,周幽和江瞳循聲望去,只見懸空方丈在眾多僧人的簇?fù)硐?,緩步而來?p> “哦,懸空方丈~”江瞳不動聲色的背過手去:“成壽寺多年來香火不絕,懸空方丈可謂是功不可沒??!”
“善哉善哉,勸信徒知返,勸信眾向善,本就是我輩僧人,應(yīng)盡之舉。何談功勞?!睉铱辗秸晌⑽⒁恍Γ坏卣f道。
“哦,哦!”江瞳才不會理會他這些似是而非的屁話呢,他打量著懸空方丈這一身簇新的袈裟,繞著看了一圈后,忽然道:“懸空法師,不知等著浴佛法會結(jié)束之后,法師可曾愿意將這香水贈與……”
正說著,一旁的周幽忽然拽了拽江瞳的衣袖,江瞳扭頭一看,只見一個失魂落魄的女子,忽然從人群中擠了出來,看著她踉踉蹌蹌的步伐,江瞳的表情頓時有些玩味。
“你要找的人來了。”周幽湊到江瞳的耳朵旁邊,細(xì)聲說道:“此人方才從一間禪房里出來,便是這副模樣,恐怕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
江瞳沒有搭話,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懸空方丈,懸空方丈一臉得道高僧的模樣,雙手的念珠不斷地?fù)軇又?,絲毫不為所動。
忽然,那女子分開眾人,徑直跪倒在金身像的面前,對著金身像“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隨后嚎啕大哭,一旁的人拉也拉不住。
原本寂靜的寺廟陡然被打破,仿佛是一顆石子攪混了靜謐的泉水一般,周圍人紛紛將視線投了過來。
“阿彌陀佛,浴佛,浴佛,浴的并不是佛,雖然供奉的是佛,其實洗滌的是自身,浴佛的同時,就是在洗滌自己的罪孽,看來這位施主是有所感悟,才會如此?。 ?p> 周幽驚訝的看著懸空方丈說道:“這……真的假的?”
江瞳根本就懶得聽?wèi)铱辗秸傻膹U話,徑直走上前去,問道:“這位夫人,你是何方人士,姓甚名誰,因何在此哭泣啊?”
“奴家潘陳氏,奴家有罪,有罪?!迸訑鄶嗬m(xù)續(xù)地抽噎著,回答道。
“本官乃豐武縣典史,你有何冤屈申訴,可以大膽的說出來,本官替你做主?!?p> 潘陳氏根本就不曾理會江瞳的問詢,仍舊是痛哭不已,漸漸地,里三層外三層都圍滿了人。
江瞳皺皺眉,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懸空方丈,冷哼一聲,這里面一定有什么古怪,這婦人從謙稱到著裝,都可以看得出來是已經(jīng)出閣的女子,已出閣的女子有罪,會是什么罪?
江瞳的大腦飛速的旋轉(zhuǎn),就在此時,一道黑影一閃而過,聶遠(yuǎn)征不知從何處鉆來,湊到江瞳的面前,輕聲說道:“有一間禪房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p> 江瞳心神一動,手指輕輕一勾,示意聶遠(yuǎn)征帶自己過去。而懸空方丈目睹了這一切,根本就不曾阻攔,任由江瞳跟著聶遠(yuǎn)征離去,而留在原地的周幽,一時間也有些沒了思緒,看了一眼撲倒在金身像前的潘陳氏,又看了一眼遠(yuǎn)去的江瞳,忍不住跺跺腳,跟了上去,臨上前的時候,還不忘招呼了一下懸空方丈:“懸空法師,和本官一起吧?”
“阿彌陀佛?!睉铱辗秸苫野椎捻毎l(fā)微微一動:“江典史可是有了什么發(fā)現(xiàn)?”
“吱嘎!”禪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小沙彌仰臥在禪房的正中央,雙目圓睜,腦后一片殷紅彌漫開來,江瞳皺了皺鼻子,一股咸腥的血味在空氣中揮之不去,江瞳俯下身子,用手指輕輕沾了沾,血液甚至沒有凝結(jié)變色,這是一起剛剛發(fā)生的命案!
“這,這是……”隨后進來的周幽和懸空方丈,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更是驚詫不已,懸空方丈雙目微閉,嘴里念念有詞。
“是他動手了?”周幽顧不得在場的人,沖上去問道。
江瞳沒有理會周幽的問詢,而是將小沙彌的頭,脖子輕輕活動了一下,隨后又抬起手腕,看了一眼上面的念珠,暗道一聲奇怪。
“什么奇怪?”聶遠(yuǎn)征輕輕問道,江瞳伸手指了指房梁,這間禪房的房梁,構(gòu)造有些奇怪,絕大多數(shù)的寺廟建筑大都是平面方形,南北中軸線分割而立的一個布局,可是這間禪房卻是與眾不同,不僅房頂如南方一般斜肩而上,更是有一個渾圓粗壯的橫梁架于其中。
而此時,那個橫梁上,有一個十分明顯的腳印,看起來就像是失足跌落導(dǎo)致的一般。
五月廿九
失蹤人口回歸,請多多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