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山秦家很厲害嗎?我為什么要在自己家里殺人?又為什么非要殺秦家小公子呢?”
李花生并不知道扶山秦家是何方神圣,她此時也沒了主意,只好硬著頭皮與其對質(zhì)。
風紫珠冷眼看著仆婦丫鬟將李花生捆綁住,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為什么?闔府誰不知道,秦家小公子迷戀你,千里迢迢進京提親,前日他逼得夫人點頭允諾,又在園子里對你言語輕浮,你便生了恨意。以你的性子,你還會留著他?”
以她的性子?莫非東方華笙以前是個刁蠻狠辣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但是據(jù)阿貍描述,東方華笙可是這世間第一溫柔和善之人……
李花生被捆的嚴嚴實實,五花大綁不說,還有兩個粗壯仆婦在兩旁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好像擔心她會隨時掙脫了束縛一般。
她能看出風紫珠眼中的憤恨,同樣也看出了她極力壓抑在眼底的恐懼。
是的,風紫珠不僅恨她,而且怕她。
李花生低頭思索……究竟是為什么呢?可惜阿貍不在,不然問清楚背后緣由,或許還有反擊的機會。
“我竟不知,安定侯府從何時起換了當家主母。”
聽到東方邀月冰冷的聲音,李花生心中一喜。
果然是一母同胞,縱使性子再冷,到了關(guān)鍵時刻也還是會站出來維護血脈至親。
她感激地沖東方邀月點頭一笑,然而東方邀月并不理會她的親近之意,只靜靜地看著前方的芭蕉樹,面色清冷。
風紫珠聞言,氣的滿臉通紅。
她暗暗用力柔搓手中的繡帕,忍著怒氣,強笑道:“夫人近日為著大小姐求醫(yī),操勞過度,府里的事情便交由我代管。至于我現(xiàn)在的所作所為,那也是知會過夫人的,她沒有說什么,想來也是默許了。”
“母親知道此事?”東方邀月面上終于有了波動,只是那震驚轉(zhuǎn)瞬即逝,片刻便恢復成鎮(zhèn)定淡漠。
面對東方邀月的質(zhì)疑,風紫珠不予理會,她更不想繼續(xù)在此浪費時間糾纏下去。
“將大小姐關(guān)進祠堂,家法伺候!”
風紫珠一聲令下,數(shù)十仆婦丫鬟迅速圍在李花生四周,推搡著,將她往祠堂方向驅(qū)趕。
看過無數(shù)宮斗劇宅斗劇的李花生,一聽到“家法”就開始顫抖,封建社會的家法那可是——非死即殘。
無論她如何掙扎,那繩索都沒有半分松動,無奈之下,她只好破口大罵起來:“風紫珠,你私動家法,趁父親不在府里,栽贓陷害于我!你這蛇蝎心腸的毒婦,待我父親歸來,必定將你千刀萬剮!”
阿貍說過,安定侯,乃是縱橫疆場的霸者,對社稷有功,連皇帝都要敬他三分。
李花生想,既然這安定侯看重東方華笙,自然不會任由旁人構(gòu)陷于她,鬧了這么大動靜還沒出現(xiàn)的原因也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此刻不在府里。
不論李花生如何怒罵威脅,風紫珠打定主意,不為所動,好似篤定此刻絕不會有人來管。
李花生只在臨去前,聽到東方邀月若有似無的一聲輕嘆:“姐姐若果真失去記憶,那也算是一個完全不通術(shù)法之人,家法處置,可是會要命的……”
術(shù)法?這個世界還有這玩意兒!
可惜她沒有了東方華笙的記憶,不然就可以立刻操控術(shù)法將這些人打趴下,然后逃之夭夭……
東方家的祠堂,肅穆寂靜的可怕。
靈牌前搖曳的燭火,在幽暗里發(fā)出慘淡光芒,直教李花生看著心里發(fā)怵。
也許今天她的生命就要如同那些靈牌上的人一樣,永遠消逝在這世間……她想起自己相依為命的爺爺,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此刻還在大王山里,等她回家……
想到爺爺,她不覺淚如雨下。
“原來東方華笙,也有如此可悲可憐的一天。哈哈哈.……”
一陣嬌媚的笑聲之后,祠堂門口走進來兩個人。
來人一個是風紫珠,還有一個是黃袍青靴的道士。
道士滿臉邪氣,左眼處橫陳著一條可怖的傷疤。
他一進來,雙眼就不住地往李花生身上打量。
“風夫人,小道方才啟用天眼,并未發(fā)現(xiàn)大小姐身上有任何妖力?!?p> 風紫珠十分滿意地朝道士微笑點頭:“有勞吳仙人再試試她的術(shù)法。”
道士雙手合十,唱了一聲無量天尊,便從懷中取出一根手臂長的繩索。他左手持繩,右手捏訣,口中念念有詞。
不多時,繩索周身突然金光暴漲,一下子從軟趴趴的麻繩變成了一根堅硬的棍子。
那金光閃閃的棍子,像長了眼睛一般,朝著被捆住的李花生后背狠狠打過去。
李花生此刻便如案板上魚肉,只能眼睜睜任人宰割。
一棍子下來,她雙膝撐不住跪倒在地,后背如同被烈火灼燒了一樣,沒有皮開肉綻,卻讓人瞬間痛到意識模糊。
怒氣滾滾涌動,充斥在胸腔里面,噴不出來又咽不下去,堵的李花生漸漸忽略了后背的灼痛感。
“你們……不要太過分!”
李花生咬牙切齒,恨意暴漲。
風紫珠雙手環(huán)臂,挑著眉,佯裝驚訝:“喲,大小姐難道還有什么后手準備?這時候大小姐如果能求求我,興許我會考慮……”
李花生聞言,立刻條件反射般接話:“好!我求你,別再打了,好痛啊……”
風紫珠似乎是沒料到東方華笙會向她求饒,怔楞了半晌,才反應過來。
“東方華笙,你竟也有向我求饒的一天!呵……”
風紫珠極盡全力控制情緒,不敢讓自己笑的太過。
她害怕眼中喜悅的淚水流出來后,會弄花了她今天精心描畫的妝容。
“怕痛是嗎?好,姨娘給你換個溫柔的……”
風紫珠好似瘋了一般,帶著深沉的怨毒眼神,盯著李花生的臉,笑聲幽森。
她微斂衣襟,低眉垂目,走到道人身旁,笑道:“吳仙人,你盡可如愿了?!?p> 那道人得令后,喜不自禁,下一刻便收回了金光繩索。
“多謝夫人成全。不論事后如何,小道絕不牽連夫人。”
李花生痛的意識模糊,才停了棍刑,下一秒就看到道士那張可怖的臉幾乎貼上自己的唇,她立時嚇得大喊起來——
“你再敢碰我一下,我爹爹定會叫你魂飛魄散!”
她拼盡全力躲開了,可是被捆住的身體毫無支撐,“咕咚”一下,就滾到了墻角。
那道士緩步湊近,笑聲陰柔:“大小姐可真是這天底下第一無情冷性之人??!這才幾年功夫,就完全不記得小可了……可憐我半生為你癲狂,在你這兒竟連絲毫印象都得不到,這叫小可如何甘心啊……”
李花生聽著這陰惻惻的笑聲,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該死的東方華笙,究竟和多少人結(jié)了仇怨??!
蘅林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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