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這個一生獨一呢?是何來歷?”
“這個啊,就是我初中那會兒,也準備學著媽媽在網(wǎng)上發(fā)文,大概讀過那么幾本言情小說的人,心里多少都會萌生出一個屬于自己的故事,覺得自己要寫那肯定也是能寫出來的。我那時候也就差不多那樣吧,不過當時被爸爸嘲笑,我不服氣,就鼓動了我們班隔壁班,反正只要是我能夠動用的力量就用了,來給我點贊評論投票等等,然后以此可是在我爸爸面前趾高氣昂了好一陣子!”她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一一笑著說道。
“音音很好強,原來小時候就這么爭強好勝了,怪不得他們叫你徐哥!”
她歪著腦袋看著他:“這樣不舒服!”
“那這樣可好?”他將她的腦袋從他的肩膀上移至到了他的雙腿上。
她試著挪了挪,笑了笑:“還行。”
“繼續(xù)說??!”
“當然了請人家?guī)兔σ膊荒馨渍埌?,我不僅要自己辛辛苦苦擠時間碼字,還要動用我積攢的零花錢給他們買糖吃。那段時間可是把我給寫窮了,好在后來我機智地問我爸爸要來了打賞,不過那我可不貪,我都是悉數(shù)分給了大家伙兒,我可不是白讓人家干活的班長!”
“你媽媽靠著寫文發(fā)家致富,倒是養(yǎng)了你這么個好女兒,寫文替她散播家財!”他笑道,“音音這倒是有點兒像梁山泊的好漢,劫富濟貧了!”
她溫柔地拉過他的手,然后在他的胳膊上深深地咬了一個牙印。
“你屬狗的嗎?”
“剛洗完澡,沒勁收拾你,敢笑話我,這是輕的,知道嗎?”
“哦,這樣啊,那…”叔叔二話不說地俯身咬上了她的唇,將她整個人都攬進了懷中,“然后呢?你好像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這兒的由來!”
嗣音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懷中,一邊撥弄著他的手指一邊講道:“這兒就是那本小說的名字啊,通過媽媽自費幫我出版了幾本,剛才過來的架子上應該還擱著呢,也就是給自己留個回憶的念想,畢竟我的第一本小說,也是人生第一本以及唯一一本,可能以后也不再寫了吧。本來媽媽說只要我堅持寫完就會在云喜莊這兒給我留一層樓,本來是在下面的,我還常帶朋友去玩。后來就發(fā)生了那些事,我覺下面太鬧了,就挪了上來!”
“那那段時間,你也一直一個人待在這兒嗎?”
“嗯,常常把自己鎖在里面鎖半天,就站在窗邊看著下面車流橫行,看著下面渺小的一切,那時我都時常懷疑一切存在的意義。不過也正是那段時間,讓我想明白了我該干些什么,我未來要做些什么。叔叔,音音不畏懼死亡,只想要死得其所,死得有價值,要像林小媛一樣救人,做一個英雄,也無需被別人記住,只要自己覺得輝煌夠價,這才不枉費在這個世間走一遭!”
“小小年紀,怎么一直把死這個字掛在嘴邊。不會的,也沒想象中那么可怕的,別這么悲觀!”
“這些都是我一個人想了好久才好像是參透了的。叔叔,你也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我的故事不好聽!”
“不會啊,感覺你應該比我更有故事的!”
“我的故事就是從小孤兒,吃著百家飯長大,好不容易好好學習成績優(yōu)異當了兵,然后一心想要除暴安良,造福人類,回報社會,當個大英雄。之后遇到了你,從此你就成了我的全部!”
“叔叔真是不會講故事,這樣吧,我來問你一些問題,你都如實回答我好吧?”
“嗯!”
“你為什么要當軍人?”
“想當英雄啊,當時沒錢,高考成績也一般,所以上了軍校!”
“就這個嗎?”
“嗯!”
“你小時候受過的欺負多嗎?”
“還好,都能活這么大,長這么帥,遇見你啊!”
“那你的初戀呢?”
“就是你??!”
“我不信!”
“真的,我一天都比較忙,要不是為了你,才不會花時間兩地跑地來談戀愛呢!”
“那你理想中的女朋友是我這樣的嗎?”
“是!”
“音音,我愛你!”
“叔叔,我也愛你!”
――――
甜甜一臉鄭重地看著他。
“看什么啊看?”
甜甜皺著眉頭,開口那架勢好似有一堆義正言辭的問題,出口卻只成了一句:“那個,沒什么!”
“我…那個…不是,那我的憶塵咋辦?”
“對于徐嗣音而言,先入為主的那個人明明是秦正豐的,徒兒!”
“那好吧,不過我記得嗣音說過一句話,她說想要生個孩子陪著她爸媽,這樣他們就沒那么孤單了的!”
“這個嘛,介于秦正豐是個特殊的人,所以他們不會有孩子!”
“不會有?那怎么辦?”
“你真是叫杞人憂天,杞天憂人!”
“師父,你說他們的生命真的是操控在我們手里的嗎?”
“一半一半,沒有誰的命運是會全然操縱在任何一件事物或人的手里的!”
――――――
“叔叔,你什么時候醒得???”嗣音睜開眼,他已經(jīng)衣著整齊,儼然一副整裝待發(fā)的樣子了。
“剛接到信息,我得盡快趕過去?!彼脚赃叄┥韺λ?。
“那你快去吧,我等著你過幾天來接我!”
“好,我會盡量爭取的!”
“嗯!”她點了點頭。
“那我走了!”
“等一下!”她起身吻了他,“小心,別想我!”
“一定!”他摸了摸她的頭,泠然轉身。
她眸子那個堅挺的背影越來越小。
“叔叔,我愛你!”在他馬上要乘電梯下去的時候,她又裹著被子站在門口大聲對他喊道。
“我也是!”他笑著揮揮手,電梯門無情地讓他徹底消失在了她的視野里。
關上門,她又站到了窗前,將該是他趁她睡著的時候拉上的窗簾一把拉開。明耀的陽光照入,頃刻間便讓人又溫暖了許多,這里是可以迎進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的。
她抬眸向下,在茫茫渺小的螞蟻中努力尋找那個屬于她的,使勁地喊著“叔叔,叔叔!”
不知道他是否能聽到,下面的螞蟻已經(jīng)一波接一波地換了好多次。
重新躺回了舒適的大床上,衣被間還殘存著他的氣息,她輕嗅著微微笑了,滿足地又在床上賴了會兒,嘴角仍舊掛著滿足的笑意:“好久沒有像昨晚睡得那么踏實舒服了?!?p> 正此時,無盡的沉湎又被一陣敲門聲打擾了。
“誰???”
“服務員?!?p> “服務員?誰叫你來的?”嗣音一邊起身穿衣服一邊說道。
“應該是您媽媽!”
“我媽媽?”嗣音笑了,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和床上,“你知道我是誰啊?”
“您不是徐小姐嗎?軍校畢業(yè)的,云莊主的女兒徐嗣音?”門外的聲音還在繼續(xù)著。
嗣音也整理得差不多了,便就開了門,饒有興味地一句:“云莊主?你們私下都這樣叫她的嗎?”
“嗯,不,不是,是我一時間…”
嗣音看著眼前這個囧囧的小姑娘笑了:“挺好聽的,云莊主是比老板娘大股東店長什么的好聽??!”
小姑娘也笑了:“是剛才莊主吩咐我上來幫小姐收拾一下的,她說她有事,不然就自己上來了,我是剛碰巧和她在電梯里遇到的!”
“哦,那進來吧,你怎么知道是這兒?。俊?p> “她說在六樓,我剛轉了一圈,好像就只有這一個房間!”小姑娘跟著她走了進去。
“那她怎么知道我在這兒的?。俊彼靡羿絿佒菏前?,媽媽要是猜到了我和他在一起,還準備親自上來查房,那多尷尬的啊。還讓人家小姑娘來,真把我當成沒羞沒臊的姑娘了??!
“云莊主嗎?她……”小姑娘想了想,好一會兒才道,“她…哦,…我們剛才在一樓電梯外遇見到了你…男朋友的吧,云莊主還和他說了話,然后上來的時候云莊主接了個電話…應該有事…所以才跟我說的!”
“這樣??!”嗣音笑了,看了看大床,說著,“那就先把這兒收拾下吧!我收拾外面,你把浴室收拾下就行了!”
“啊,好!”
見她進了浴室,嗣音趕快把床上好好收拾了一下,不然真是丟死人了。
嗣音把整個房間又都齊齊整理了一遍,浴室里的小姑娘貌似還沒整理好,她只不經(jīng)意地想了一下:果然,現(xiàn)在的姑娘也是越來越愛偷懶了,說讓她收拾下小小的浴室,她就真不幫我出來收拾外面了。
“里面收拾好了沒?”
“嗯,里面收拾得差不多了,徐小姐,你要不進來看一下!”
嗣音笑了:“不用,過幾天我就要走了,這兒應該也會很少來了,以后回來那也是要回家的!反正下次再來之前也還是得收拾一下的?!?p> “嗯!”
“下去吧,我都餓了。對了,你吃飯了嗎?”嗣音問道。
“我們暑假工和正式員工一樣的時間吃飯!”
“你是暑假工?”嗣音走在前面,她還得快步跟在她身后,嗣音想著自己這平日里訓練出來的堅定步伐,吃飯趕時間,看來還真是能成習慣的。
“嗯!”
“看著年紀也不大!”
小姑娘靦腆一笑。
“嗯,多大了?”嗣音也就隨意地同她攀談著。
“十七了,將近十八!”
“還在上高中嗎?”
“剛好高中畢業(yè),就今年暑假時間比較長,錄取的大學也在這兒,所以就來了!”
兩人進了電梯,嗣音問道:“那挺好的,幾樓?”
“三樓!”嗣音按了一個“三”之后,又按了一個“一”。
“三樓有早點,徐小姐不是餓了嗎?”快到三樓時,她突然道。
“啊…我一會兒要去學校辦點兒事,在這兒吃早點可能趕不上了。你先去吃點兒吧,忙活一早上,辛苦了!”嗣音笑道。
“沒有沒有!”
電梯門開了,嗣音笑著揮揮手:“快去吃點兒東西吧,再見!”
“嗯,再見!”
嗣音走出了云喜莊,回頭又看了一眼,六樓還挺高的,現(xiàn)在她也是一只小螞蟻,渺小,卻可干著不渺小的事。現(xiàn)在,先去干一件渺小又不渺小的事,給媽媽回個電話:“喂,媽媽,我去學校辦點兒事,要晚一點兒回家,您別擔心!”
“你個鬼丫頭,我和你爸才態(tài)度好轉了點兒,你就…我可是都看見了,他要是不對你負責,看你爸爸怎么收拾他!”
“沒有啦,就是我主動的?!彼靡粜χ?。
“那他沒跟你說結婚的事嗎?”
“結婚,他說我想嫁的時候,他隨時可以娶我?!?p> “那你準備什么時候嫁???”
“現(xiàn)在,立即,馬上!”嗣音笑嘻嘻道。
“說正經(jīng)的呢,別鬧!”
“我啊,等我給你們添了外孫,婚假產(chǎn)假一塊兒在家休,行吧?!”
“你就這么不愿意回家多陪陪我們,野,還有大姑娘的,也不嫌害臊!”
“在媽媽面前還有什么害臊不害臊的啊,我小時候你和我爸可沒少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的,你們都不害臊!”
“誒,你這丫頭…”
“好了,媽媽,不說了,我可不能遲到了,muma,愛你們,晚上見!”笑著掛掉電話,騎上摩托奔赴學校,還是這個方便,不用操心堵車不堵車,還能成為諸多車流中一道別樣的風景。
疾馳向前,偌大城市,居然還遇到了一輛志同道合的黑色摩托,兩個戴頭盔的少年亦是疾馳而行,她同他們如兩陣相向而行的風,只不過是在擦肩而過。
云喜莊的停車場剛少了一輛徐小姐的摩托,就又多了另一輛與那輛有異曲同工之處的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