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他是能忍則已,不忍驚人。果然文化高,看書多的人還是少惹的好,一首歌全文不帶一個臟字,把所有罵聲都懟得無言以對,甚至有些壓根就沒聽懂,云里霧里地不知道在說什么。
這文字功力深厚,絕不吃虧的。
甜甜將這首歌從頭到尾反反復復聽了好多遍,一邊聽一邊笑,傻傻樂著,有個性,真讓人喜歡。
所以甜甜介于自己那可有可無的面子,還是沒主動去找他,然后她就孤獨地眨眼睛眨到了一個月后,再然后她還是丟掉了自己那可有可無的面子主動給他發(fā)了一封道歉郵件,結(jié)果再眨眨眼睛又是一個月,她的郵箱里還是空空如也。
她暗嘆:小五,你也太沒良心了的吧,我都跟你道歉了,你居然回都不回我一句,扎心。果然,男人有錢有名有什么了就斗變壞了。
她不甘心地暗自把桔子引誘拐走了,著實是無聊了的吧!
“桔子,他不理我,我理你!”
“旺旺?!边@是什么邏輯的?。?p> “你跟著我算了,他都多久沒好好照顧你了?。靠纯茨愕墓访执蚪Y(jié)了!”
“汪汪!”同意,人家要可是很愛干凈的。
“不行,我還是不能養(yǎng)你,關鍵咱倆的時間還不太一樣,我還挺怕我一眨眼就把你餓死了。等會兒,我可以提前給你多備些,你餓了的話就自己吃吧?!?p> “汪汪!”我不吃狗狼,主人閑下來的時候常親自下廚給我做飯的呢!
“狗狗還挑食?我都不挑食?”
“汪汪!”是主人把我的嘴養(yǎng)得這么刁的。
“他還真是寵你,我還不如你呢,嫉妒!”
“汪汪!”那沒辦法,你和主人的緣分沒有我和他的深厚。
“你嫌棄我,我還嫌麻煩才不想養(yǎng)你呢!”
“汪汪!”
都是她一個人的臆想,桔子委屈啊,人家自始至終只有“汪汪”的,你一個戲精的啊。
“桔子,咱倆商量個事唄?我給他主動打個電話,你跟他說!”
“?”
“叫兩聲就行了,讓他知道你在我手里,你被綁架了,現(xiàn)在很慘!”
桔子一臉懵逼地看著她。
“乖,晚上特地給你買肉骨頭吃!”
“汪!”
“錢乃身外之物,你別不信我,我跟他和好了就帶你去吃大餐好了。”
“汪!”
“我不管,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她第一個電話打過去,彥頁的音樂響了五十秒后自動掛斷了。她瞅瞅桔子,又打了一個,響了三十秒提示對方正在通話中。她一蹙眉,繼續(xù)打,仍舊沒有人接。甜甜一氣之下,啟動了對方不接不罷休模式,手機一直擱在一邊兒響,她就慵懶地坐在那兒看桔子,看它看乏了就看書。
哼,讓你不接我電話,不回我消息,煩死你!以這種方式聽音樂,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不知過了多久,音樂鈴聲戛然而止,伴隨而來的是一個和此音樂聲太相似的聲音。
“喂!”
“桔子,哭,不是,叫!”甜甜鄭重地拍拍它的背。
“汪!”
“繼續(xù),大點兒聲音!”
“汪!”
“繼續(xù),連著多叫幾聲!”
“汪汪!”
“我沒說停不要停啊,繼續(xù)!”
“汪汪汪…!”
在桔子的叫聲伴奏下,甜甜才拿起手機:“咳咳,你的…狗已經(jīng)被我綁架了…”
手機那頭傳來了笑聲:“昨天忙完都凌晨三點了,剛才補了一覺,抱歉才看到,你也真是夠悠閑的,一個勁的打了近幾百個電話?!?p> “誰讓你不理我的,我要讓你知道,不理我的后果可是很嚴重的,再者,這不是無理取鬧,我可是挑好了時間的,絕對耽誤不了你的正事,這就是個警告的!”
“你怎么比我家桔子還可愛的?。 ?p> “忙的時候不接我電話也就罷了,居然連我的郵件也不回一下,我好歹也算是個同你交過心的知心朋友的吧。”
“什么郵件?那個,我現(xiàn)在郵箱里一天內(nèi)可以積攢兩千多封,可能…”
“好吧好吧,那算了,既然是無心之失,我就姑且既往不咎了!”
“你郵件里寫了什么?”
“那個,就是,那天我說話大概有問題,你說得對,我是不懂,我長這么大從來都只是個人名,哪知道名人的經(jīng)歷的啊?!碧鹛鹌沧煺f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喂,你……少年你得寸進尺了吧!”
“好了,我也沒生氣,所以你也不用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對待事物的看法,我也沒放在心上的!”
其實甜甜心里還是不太想承認自己錯了的,可是她又覺得自己確實有錯的地方,糾結(jié)著沉默了一會兒。
“不開心了?”他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她聽出來了,他似乎并沒太放在心上的,是啊,自己是他的誰誰誰啊。
“不開心的話,我就把桔子借你玩幾天好了,等你開心了,再親自送回來還我好吧?”
“你想得真美,等到我要送它回去的時候,它肯定就不認識你這個主人了!”
“不會的,狗狗的記性可是很好的?!?p> “好了,不跟你玩了,你自己玩去吧,閑了的話自己過來接它!”甜甜留下最后一句話,笑著掛掉了電話。
隔天護理狗狗的小店里,他們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看著,桔子乖巧地接受著洗禮。
他正閉目養(yǎng)神地戴著耳機聽著音樂時,她拔下了他的耳機,此時,沒有耳機,卻依然有熟悉的音樂響起。
“聽見沒?隔壁在放開你的彥頁的哦!大街上聽見自己的聲音,感覺如何?”
他笑了,閉眼不帶耳機地傾聽著。
待桔子被洗禮好了之后,甜甜悉心地抱著慵懶的它道:“它現(xiàn)在怎么這么懶了?”
“我高一的時候撿到的它,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六七年了的,狗狗的生命比人的要短很多!”
她看著它沒有多說話,兩人一狗往回走。
那邊的十元店里繼續(xù)播放著他的歌,經(jīng)過之時,里面兩個十來歲的姑娘興奮地跟著一齊哼唱著,匆匆一瞥,匆匆一耳,他臉上又重拾了微笑。
“我也在聽你的歌噢!”她搖晃著自己手中那高大上的手機。
“好聽嗎?”
“一直都在單曲循環(huán)著!”
“我還是喜歡聽唱片,有味道!”
“我絕對支持正版,誰要是再粗制濫造盜版,我就去找他,哼哼,詛咒他…他…一本也賣不出去!”
“你真可愛!”他笑了。
“不過也不用我?guī)湍闾嵘N量了,我那天湊夠錢準備去買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了,手慢!下張專輯我提前預訂了?。 ?p> “下張……我想要自己總覽!”
“可以的,我和桔子一起給你加油!”
新專輯依舊暢銷,以后也是越來越好了。
心情大好,河山大好,出去走走吧!
“明天有空嗎?我要外出放松一下,帶上桔子,順便也帶上你吧!”
“桔子說它不愿意!”
“明天去接你們!”他笑著掛掉了電話。
介于他們乘坐的是班車,所以只能偷偷地帶著桔子。一下車,憋壞了的桔子立即奔了出來,徜徉在了前方的草坪之上,盡情地呼吸鮮新空氣。
“在這兒前面不遠處就是我外婆家!”
“外婆家?”甜甜環(huán)顧四周,她在他的作文里見到過外婆家的,那里藏著他美膩的童年,只是如今卻一點兒也找不到當初他作文里的氣息,暗自喃喃念叨著,“河呢?林子呢?藍天白云呢?芬芳空氣呢?”
“這里藏著我的童年,本來這里有一條河流,小孩子在里面逮魚蟹,本來那邊有一大片林子,孩子們可以在其中捉知了,本來那是一個小巷子,孩子們在里面捉迷藏,本來這兒的天很藍很藍,云很白很白的…空氣也是自然而然的清新?!?p> 她看著林立的高樓,灰蒙蒙的天,彌漫著塵粒的空氣,不知該說些什么。
“現(xiàn)在,白云蒼狗,滄海桑田,我最愛的那間賣有橘子水的小賣部變成了一間咖啡廳。小河變成了林立的高樓,茂盛的林子成了寬闊公路旁的一排象征性的行道樹。”他抬起頭看著天,取下了眼鏡,“可能是我的視力下降了吧,眼前許多都成了灰蒙蒙的!”
“小五要寫新歌了嗎?”
“想了!”
“看過的人越多越喜歡孩子;看過越多天馬行空的文字就會越偏向于了現(xiàn)實字句?!?p> “是啊,現(xiàn)實。真是神奇,你總是能猜到我的某些想法,在我還未出口之前?!?p> 她吐吐舌頭,指著桔子道:“它告訴我的!”根據(jù)你的人生經(jīng)歷推測出來的,第二張新專輯主旨上對現(xiàn)實社會中某些現(xiàn)象的藝術抨擊。
他一笑,少年眸中的意氣風發(fā)如的風般沉靜了些許。
她繼續(xù)道:“那若是,實際上這些源自于現(xiàn)實的藝術根本未能擦破現(xiàn)實的一點兒邊沿,可是還具有它本身所想要表達的藝術效果…或是說所想要存在的意義的呢?”
“為什么一定要去探索到某種存在的價值的呢?價值本身或許也就是虛無縹緲的東西的?!?p> “我不太明白!”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做自己想做的,做自己認為是對的,重在過程的,結(jié)果不那么重要!”
“真的?”
“聽聽歌吧,放松一下。”他笑道,塞給了她一只耳機。
“就喜歡這樣,聽著歌,散著步,可以的話,真想要一直這么下去,什么都不去想了,直至生命的盡頭!”
他淺淺一笑:“也挺喜歡和你這樣說說話的,悠閑自得,愜意滿滿!”
她偷偷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偷偷樂了一下。
這算是和好了的嗎?
耳機分半地掛在兩人耳畔,任由桔子如何豎起耳朵都聽不到了呢,哈!
回去過后她也開始學著楊迢一遍又一遍單曲循環(huán)著他的歌,細細去品味那其中的意味。
聽著聽著電話就響了,
他說:“桔子走了,要來看她一眼的嗎?”
“我現(xiàn)在就來!”她說。
其實她覺得他應該比自己傷心的,因為畢竟他才是她的原配主人??!
但是他覺得她應該比自己傷心,因為畢竟她是個情緒脆弱的姑娘。
其實她并沒有太難過的,她說:“挺好的,無言的死,無限的生,死其實也是另一種生的,它在那個屬于它的時空里依舊可以很幸福的!”
他尚且沒有她看得這么開,于是乎她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接下來的時間,他全心全意地為新專輯努力著,說他一人便就是他一人,作詞作曲都是他自己。半年的時間過后,事情已經(jīng)進行了大半。有天閑暇,他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她打來的。
甜甜本來覺得他可能都快把自己忘了,沒有必要非要說聲“再見”地儀式感一下,后來想想做事要有始有終。
豈料,是她大意了!好似某某一年他是出了本書―靈光岸上,攝影集子是歐洲風范,所以還未待她先說一句“抱歉”,他就要同她說“再見”了。
“要去多久?”
“大概一年半載的吧?!?p> “那不行不行…”
“嗯?”
“不是,我的意思是,路上小心,再見!”她心有余悸的?。汉盟茙煾刚f過,太長時間不聯(lián)系的話,那是會自動快進到這一天結(jié)束,開始下一天,然后懲罰我。這什么破規(guī)矩的???
“本是不需要規(guī)矩的,奈何你的懶癥及消極應對心里愈發(fā)嚴重了,所以著實需要好好整治一番!”
“懶癥?消極心理,明明這半年是人家忙得不理我好嗎?我明明很努力的好不?為此我都不惜舔著臉皮一口氣給人家打了幾百個電話。并且我已經(jīng)想好了要換另一種身份了的,奈何他說走就走,我還能把他栓住不成,什么無良的破規(guī)矩。”
“你可以試試再說一遍!”他微笑著,藏刀之笑著實讓她不禁寒顫。
她立即弱弱地以平和的語氣小聲唏噓道:“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人家都要出國了,我別說護照了連身份證都沒有,怎么跟人家聯(lián)系??!視頻?打電話?那人家大忙人不接咋辦?。俊?p> “這些都是小問題?!彼种竿矍耙环?,空空地一打開頓變出一堆證件,“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對于一種不存在的身份從無到有的無縫偽造對你來說太燒腦,但也不是不可通融的?!?p> “好嘞,好嘞!”她陪著笑臉地拿過嘿嘿道。
“以后,少在我面前發(fā)牢騷!”
“明,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