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斬將
已是正午,今日艷陽高照,山林中的寒露之氣早已散盡。肖越山策馬居前,指揮著后方隊伍快馬行軍,確保今晚便可抵達(dá)涿州城外的北右路大軍中軍營。
官道路平面寬,可供十馬并駕齊驅(qū)。肖越山的騎兵營行軍速度極快,一路上所有將士都在馬上進(jìn)食喝水,一刻功夫也未耽誤,一個多時辰便將兩座兵驛甩在了身后。
太陽西斜,暮色漸起之時,騎兵營已經(jīng)抵近最后一座兵驛,再有大概半個時辰便可接近北右路大軍的中軍營。
自從一個多月前收到靖王的密信之后,身為東右路大軍主帥的瞿尚臏便一頭扎在了中軍營,再未回過涿州城內(nèi)的將軍府。中軍營位于涿州城的東北方向,騰江自西向東穿營而過,營地再往東過去十余里便是東山山脈南段,這里也是人族和鮫族數(shù)千年來的必爭之地。
根據(jù)瞿尚臏的軍令,整個涿州城入夜便宵禁閉城,所有大軍的軍營以及兵驛也都加強(qiáng)了戒嚴(yán)。軍民不知何故,以為鮫族賊軍來襲,還一度引起了城內(nèi)恐慌,部分百姓甚至舉家出城逃離。
“將軍,剛收到第三封通報,肖越山正快馬加鞭押解睿王和蘇彣返回營地,估計一個時辰之內(nèi)便可抵達(dá)。”一名將領(lǐng)入帳對瞿尚臏匯報道。
“很好,抓住了睿王和蘇彣二人,再無他慮,我們明日便可揮師西進(jìn),助靖王殿下盡快登基稱帝,哈哈哈哈!”瞿尚臏大笑道,接著端起一杯酒來大口飲盡。
今日下午,十萬東右路大軍已經(jīng)在中軍營集結(jié)完畢,只等明日一聲令下,便可開赴皇都城助戰(zhàn)。
夜幕已經(jīng)降臨,偌大的中軍營燈火通明。就在此時,一支火龍在軍營西邊出現(xiàn),不久之后便匯入了中軍營的火光之中,隨即軍營中歡呼聲此起彼伏。
進(jìn)入營地后,肖越山親自押著關(guān)著渠梁衍和蘇彣的囚車,邊走邊朝兩邊拱手相賀的將士揮手回應(yīng)。
瞿尚臏和一眾將領(lǐng)也已出帳相迎,看著囚車越來越近,瞿尚臏臉上的笑意愈加明顯。當(dāng)馬車行駛到他身前停下后,他終于按奈不住心中之喜,便哈哈大笑起來。
“將軍,末將押解睿王和蘇彣前來復(fù)命!”肖越山下馬道。
“有勞肖都尉和眾位將士了,能將睿王和我大梁的武狀元蘇彣擒住,肖都尉你這次可是立了大功,待大軍殺到皇都城,等靖王殿下登基,本將軍一定為你請首功!”瞿尚臏笑道。
“多謝將軍!”肖越山回道,然后退到了一邊。
接著,瞿尚臏雙手附在身后,大笑著圍著馬車走了一圈,看著囚車之中二人說道:
“沒想到堂堂睿王殿下,五州曠世才子,你也會有今日?。∵@關(guān)囚車?yán)锏淖涛恫缓檬馨?,哈哈哈哈!?p> “呸!”渠梁衍朝瞿尚臏吐了一嘴唾沫星子。
“逆賊,你休要猖狂!”蘇彣大聲嚷道。
“蘇將軍,久仰大名,哈哈哈哈!”瞿尚臏繼續(xù)狂妄道。
“瞿尚臏,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王下手!”渠梁衍怒道。
“睿王殿下,你在籬山弒君謀逆,今本將軍奉靖王殿下之命,將此捉拿看押,明日便將你押回皇都城受死!本將軍不想與你多費(fèi)口舌,來人,將此二人帶下去,好生看管!”瞿尚臏繼續(xù)說道。
渠梁衍和蘇彣乘坐的囚車很快便被幾名將士押解了下去,二人就這樣依靠著囚車,在寒風(fēng)中未發(fā)一語。另一邊,為給肖越山慶功,瞿尚臏準(zhǔn)備了豐盛的晚宴,和眾將領(lǐng)正享用著好酒好肉,一片歡騰。
夜深,月亮已經(jīng)垂至天邊,營中也終于安靜了下來。瞿尚臏和眾將領(lǐng)一番大肆痛飲過后,幾乎個個酩酊大醉,一一被衛(wèi)兵攙扶著回到各自帳中倒頭就睡。
渠梁衍和蘇彣整夜未睡,不久,一隊士兵忽至囚車外,其中一名士兵隨即從身上掏出一片碩大的鑰匙,打開了囚車的大門。二人依次走下囚車,接著另一名士兵拔出一把短刃,割斷了捆綁二人雙手的繩索。
“殿下,師兄,一切準(zhǔn)備就緒!”那個拿著短刃割斷繩索的士兵隨即說道。
此人便是蘇彣的師弟樊清風(fēng),他正領(lǐng)著高沖、幾名問天閣弟子和幾名潼麟真君的手下化成了一支夜巡的小隊。
“十萬東右路大軍,足夠我們夾擊靖王的叛軍了,接下來請大家依計行事,有勞諸位了!”渠梁衍朝眾人拱手說道。
“是,殿下!”眾人一一拱手回道。
冷風(fēng)呼嘯不斷,一夜很快過去。清晨時分,整個中軍營霧氣彌漫。
“將軍……將軍……”突然一聲大喊響起。
“將軍怎么被關(guān)在囚車之中……”
越來越多的士兵圍了過來,只見昨晚那輛關(guān)著睿王和蘇彣的囚車?yán)?,已?jīng)塞滿了人。瞿尚臏和他的幾位將領(lǐng)身身著布衣,披頭散發(fā),擠在那輛小小的囚車之中。
“所有將士,全都退下!”肖越山突然現(xiàn)身大聲嚷道。
肖越山本是忠厚之人,只是受命于東右路大軍主帥,加上又聽了睿王弒君謀逆的謠傳,便率軍在清溪溝伏擊了睿王一行。好在潼麟真君現(xiàn)身,肖越山消除了心中疑慮,在睿王渠梁衍的勸說下,答應(yīng)了參與今夜的行動。
其實(shí),在肖越山內(nèi)心深處,他對神族一直心懷敬畏。睿王既然得到了潼麟真君的相助,尤其是在見識了潼麟真君和他手下的本事后,他由此才下定決心站在睿王一邊,并配合蘇彣的擒賊王計劃。
昨夜,瞿尚臏和他的幾位將領(lǐng)痛飲整夜,肚子里不知灌下了幾壇酒水,最終酩酊大醉,一夜未醒。肖越山中途借故離開了營帳,隨即配合蘇彣和潼麟真君,控制住了整個將領(lǐng)營帳區(qū)域,并將瞿尚臏和他的幾位將領(lǐng)悉數(shù)控制住了。
緊接著,蘇彣領(lǐng)著肖越山的那只騎兵營剩下的一千六百多名將士手,快速將那輛囚車團(tuán)團(tuán)圍住。
不久,數(shù)聲金鸞鳴叫聲響起。霧氣中,一只金鸞振翅飛來,一會兒便歇落在營中,渠梁衍隨即從金鸞身上跳了下來。
“參見殿下!”肖越山跪道。
其他在場的士兵還未明白發(fā)生何事,但都陸續(xù)跪了下來。渠梁衍走到囚車邊上,看了一眼囚車中酣睡的幾人,接著大聲說道:
“諸位將士,靖王在籬山勾結(jié)鮫族賊軍,舉兵造反,弒殺陛下,如今正帶領(lǐng)叛軍圍攻皇都城。瞿將軍身為東右路大軍主帥,與靖王勾結(jié),圖謀不軌,今日我便代陛下將瞿尚臏等逆臣賊子斬殺!”
“將瞿尚臏等人押出來!”肖越山下令道。
哐當(dāng)一聲,銅鎖被開,幾名士兵將瞿尚臏等人一一拽出了囚車。一番折騰之后,幾人終于瞇著眼睛醒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雙手已被捆在了背后。
“大膽,誰敢綁本將軍?”瞿尚臏瞇著眼睛怒道。
“是睿王殿下綁的你,你勾結(jié)靖王弒君謀逆,綁你有何不妥嗎,瞿將軍?”肖越山回道。
“肖越山,你好大的膽子,你怎么……”瞿尚臏順著聲音轉(zhuǎn)過頭去,接著語無倫次地說道:“睿王……是睿王弒君,睿王謀反……”
不等說完,瞿尚臏等人便被押著雙腳跪在地上。蘇彣一揮手,一隊士兵拔出長刀,高高舉在了幾人頭頂。
“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幾人隨即痛哭哀求道。
“斬!”得到渠梁衍的示意后,蘇彣大聲下令道。
長刀落下,腦袋分家,鮮血瞬間噴涌而出,嚇得在場的許多東右路大軍士兵連連哆嗦。
“殿……殿……殿下饒命??!”瞿尚臏驚恐萬分說道,但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活著,他頭頂?shù)哪前唁h利的長刀還未落下,不過他身邊的幾位將領(lǐng)已經(jīng)人頭落地,一命嗚呼了。
“瞿將軍,今日本殿下可以不殺你!”渠梁衍說道。
“多謝殿下不殺之恩!多謝殿下不殺之恩!末將糊涂,末將一定痛改前非,求殿下給末將一個將功贖罪的機(jī)會!”瞿尚臏痛苦哀求道。
“起來吧,瞿將軍,率兵與本殿下即刻開赴皇都城,剿滅靖王叛軍,保太子殿下登基!”渠梁衍回道。
“是!多謝殿下!”瞿尚臏痛苦流涕道,然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