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聽風落,紫煙照白衣。”
“你確定要我去?”一襲白衣站在黑暗中,與漆黑的夜晚顯得格格不入。
“元兮只能暗中行動,難免會出什么紕漏的。”汀楓洛站在一旁輕聲道。
“哼,難不成你還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南邊人?”白衣人冷哼道。
“你管我?只要事情辦妥,其他的,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蓖髀逡琅f平靜的說道。
“我已經(jīng)收到消息,那個趙家小姐,如今就在吳峰城,身邊好像還跟著一個不知實力的少年?!卑滓氯寺D過身,漆黑的夜晚遮擋住他的面孔,顯得愈發(fā)神秘。
“可憐的元兮,竟然被人綠了,我一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白衣人看著面帶笑意的汀楓洛,心中略感驚訝,一向平淡如水的他,如今竟然也會這樣。
“你,更有人氣兒了?!卑滓氯说纳碛爸饾u消失在黑夜中。
汀楓洛站在原地,久久未曾離去。
“這里的秋天,一點都不冷。”他聽著秋風,腳邊刮過隨風而落的樹葉。
“秦姨,不好意思啊,又給您添麻煩了。”趙紅雪正幫著秦姨一起打水,不好意思的說道。
“沒事沒事,年輕人嘛,東兒他爹年輕那會也愛喝兩杯,我都懂?!北唤凶銮匾痰呐?,雖說年紀不小了,但身材姣好,面容紅潤,一點都看不出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寡婦。
“不過我看那個小兄弟,看著不太像咱們南朝人啊?!鼻匾糖穆晢柕馈?p> 趙紅雪也突然有些懷疑,但嘴上仍是說到:“嗨,他這個人就是塊頭大,誰看了他,都要問上一問呢。”
秦姨聽到她那么說,也就不再多問了,當時自己也是看他們倆不像壞人,才答應倆人在這里留宿的,況且東兒好像還很喜歡王楊那個年輕人。
趙紅雪幫秦姨打上水后,兩人一起走回屋里,聽著隔壁客房里傳來的陣陣呼嚕聲,兩人也都無奈一笑。
“他這朋友也真是,你倆年紀輕輕,這不耽誤事嘛。”秦姨打趣道。
趙紅雪一開始還沒聽明白,但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不是什么好話,“哎呀,秦姨,你別打趣我了。”
秦栗看著趙紅雪臉紅的表情,自己心中也不免感慨,自己這么多年,好像早都忘記了男女之間那些怦然心動的事情了吧。
“哎呦我去,你倆怎么在這坐著呢!”剛推開房門的楊忘看到兩人之后又猛地關上房門,大聲喊道。
原來是楊忘昨天喝的太多把衣服都脫了,剛剛只穿了下身就推開了門。
趙紅雪也不知為何,這兩人都沒有用內力化解酒勁,兩個大男人,一高一矮,一黑一白,就那么晃晃悠悠的一路走了回來,還把趙紅雪擠去和秦姨睡一屋了。
“秦姨,不好意思啊,讓你見笑了?!壁w紅雪突然意識到,隨即說道。
秦栗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但她的心中卻是不知為何,突然起了波瀾,就好像,平靜已久的湖面,突然被人扔進了一顆石子。
“我在胡思亂想什么?他都叫我姨了,秦栗你還真是越老越丟人了?!?p> “我真的老了嗎?”秦栗在心中想到。
“小東子!”
剛剛從學塾回來的李東突然聽到身后有人叫自己,立馬回頭看去。
“又是那個討人厭的家伙。”李東心中暗自罵到。
原來喊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吳峰城有名的下流胚子,張群。
“哎,小東東啊,今天你娘沒來接你?”今日的張群倒與往常不同,穿了一身淡綠色官服,倒是比原先吊兒郎當?shù)臉幼雍每戳瞬簧佟?p> “沒有,娘今天忙著出工,沒法來接我。”李東看著今天的張群倒也不討厭,但仍是不耐煩地說道。
“東東,你覺得你娘親辛苦嗎?”張群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
李東點了點頭:“恩,娘親是最辛苦的人。”
“那你想讓你的娘親不那么辛苦嗎?”張群再次問道。
李東又點了點頭。
“我有辦法讓你的娘親以后都不那么辛苦,只不過,我這人名聲一向不好,但當年你爹也是幫襯過我,如今我又怎能忘恩呢?!睆埲貉凵裾鎿吹恼f道。
李東到底是個孩子,看著表情真摯的張群,也十分好奇。
“這樣,你先跟我去看看,如果你覺得挺好的,那你就回家告訴你娘親,怎么樣?”張群問道。
李東一聽,十分猶豫,畢竟娘曾說過,不能隨便跟人走,下了學,要趕緊回家,但聽張群剛剛那么一說,自己又非常心動。
“好,但我看一下,就要趕緊回來?!崩顤|義正言辭的說道。
張群點頭道好,牽著李東一起離開了。
“秦栗!快開門!”
正在屋內準備拿著自己繡好的布料出門的秦栗,突然聽到外面的敲門聲,趕忙跑過去,開門一看,來人正是整日跟著張群的小混子,劉二。
“哼,你個小寡婦,要是不想你兒子出事,就抓緊一個人跟我走?!眲⒍桓扁嵉臉幼樱焊邭獍旱恼f道。
“你們做什么了?你們把東東怎么了?你們就這么目無王法嗎!?”秦栗聞言,立馬走上前,扯住劉二的衣領,大聲問道。
劉二被秦栗的突然爆發(fā)搞得一時間不知所措,但依舊說道:“你個臭婆娘,給我撒開,你要是不想你兒子出事,半個時辰內,一個人來街輔衙門?!?p> 說完,劉二扯開秦栗的手,就要離開,臨走前,還不忘看看坐在地上的秦栗旖旎的身材,隨后一臉壞笑的消失在人群中。
秦栗呆坐在地上,仔細回想起剛剛劉二說的話,“難不成,連官家都和他們勾結在一起了?”她心中逐漸崩潰,但一想到李東的模樣,想起他那個小圓臉每次對自己咧嘴笑的樣子,“這是我兒子啊。”
“呵,真不知道我這副樣子,怎么還會有人看得上,為了東兒,給了又怎樣?”秦栗緩緩撐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慢慢走了出去。
門后的趙紅雪想要上前阻止,卻始終沒有行動,她剛剛在屋內聽到外面的聲音,趕出來的時候,那個猥瑣之徒已經(jīng)離開了。
趙紅雪看了一眼沒有動靜的客房,“就當沒看見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p> 就在她要走回屋里的時候,卻又一次停住了腳步,“可是秦姨待我們也不錯,我又怎能見死不救?”
“我還不信了,這小小吳峰城還沒了王法?”趙紅雪推開屋門,看到床上睡姿歪七扭八的兩人也毫不在意,拿起放在一旁的佩劍,轉身而出。
被呂大山壓在身下的楊忘,突然睜開眼,只是剛剛趙紅雪的身影早已不見。
秦栗來到街輔衙門,心中充滿不屑,本該為百姓的父母官,如今怎么就成了這些宵小之徒的容身之地?
容不得她多想,秦栗毅然決然的走了進去,從門口到大堂不長的路上,她沒有看到一位衙役,甚至連個下人的身影都沒有。
秦栗走到大堂,只看到坐在正中央的張群,還有站在他一旁的劉二。
“東兒呢?”秦栗直接問道。
張群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慢站起身,走到秦栗身旁,眼神中的貪戀和垂涎之色展露無疑。
“離我遠點!東兒呢?”秦栗不自覺向后退了一步,大聲問道。
“李東很好,這會正在后面吃他愛吃的點心呢,倒是你,還不關心關心自己?”張群故作溫柔的說道。
“我也很好,快把東兒還給我!”秦栗依舊不肯服軟。
“你看你,這么多年,那么辛苦,也沒讓小東子過上什么好日子,你不覺得內疚嗎?”張群問道。
秦栗一時語塞,但仍是說道:“我們娘倆在一起,就是好日子,我不覺得苦,東兒也不覺得苦?!?p> “可是你忍心嗎?!”張群突然大聲問道。
張群這突然一喊,嚇得秦栗渾身一顫,看到這一幕,張群的嘴角緩緩露出隱秘的笑容。
“我如今也得了一官半職,況且那么多年,你我都熟知,雖然我的名聲不好,但待你之心,卻不曾虛假?!睆埲壕従徴f道。
“你算什么東西?狗仗人勢的家伙!”秦栗毫不留情的罵道。
“你怎么還不明白,只要你肯跟了我,我保證,你和東兒以后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睆埲褐饾u失去了耐心,不耐煩地說道。
“呵,你先顧好你自己吧,我只要我的東兒?!鼻乩跻琅f嘲諷道。
“你為何敬酒不吃呢?”張群背過身去,自言自語道。
“快把東兒帶過來!”秦栗大聲道。
“啪!”
一直站在一旁的劉二不知何時來到秦栗身邊,還狠狠打了她一巴掌,直接將秦栗打倒在地。
背對秦栗的張群,竟然在緩緩解開腰帶,口中還哼起了小曲,劉二也心領神會,狠狠將秦栗按在地上,任憑她如何反抗,也難以逃脫。
“今有佳人呦,我為她脫去了衣衫呦?!?p> 脫去外衣的張群一臉壞笑的走到秦栗身旁,束手無策的秦栗只能任由眼淚從臉頰滑落。
“好一個仗勢欺人!”
一柄寶劍突兀地從張群身邊掠過,鏘地一聲插入明鏡高懸的牌匾之下。
“張群,今天,我就讓你好事成雙?!?p> 一襲白衣應聲而現(xiàn),手握長鞭,好似正在等著這個女子的到來。
然而此刻的楊忘還在想
“這酒錢,誰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