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歌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只覺得渾身酸疼,好似被大卡車碾壓了一樣,但她是鳳凰神獸,肉身強悍,怎么會這樣??
哦,她想起來了,之前她被太一宗的一大群不要臉的圍攻,不得已只好自絕生路,仗著自己還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會繼續(xù)穿越,臨死前收了自己的鳳凰尸身,絕對不將任何東西留給太一宗一分。
她艱難的撐起身子,這人是趴著的,后背和臀部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摸摸額頭,此時滿頭都是汗水,還發(fā)著高燒,她趴著的是一個大通鋪,大青磚壘砌的炕上,別的地方整整齊齊的疊放著七八個人睡的鋪蓋。
這里看起來像是古代,木質(zhì)的門窗,還用紙糊窗戶,從那不甚明亮的窗戶向外看一眼,應(yīng)該是大白天。屋里寂靜,四周也很寂靜,替原主默哀一分鐘,這樣子病的都快死了,竟然沒有人照顧。
她慢慢的趴下,先接收了腦子里混亂的記憶,慢慢的與身體融合,然后,竟然就那么慢慢的睡著了。
等她醒來是時候是被吵醒的,三四個女孩子嘰嘰喳喳的在屋里說話,卻沒有一個人提起她,也沒有一個人上來關(guān)心她。
她明白在這皇宮大院,明哲保身才是最最緊要的,沒什么好不忿的。
是的,她如今進了后宮,大清朝的后宮,而且還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如今是康熙四十年,后宮依舊是那個她聽說的歷史上的后宮,原主是旗人,只是家中犯了事,被貶為包衣家奴,然后進宮伺候貴人。
原主在家是叫鳳歌的,但鳳字哪里敢作為一個小宮女的名字出現(xiàn)在宮里,進宮前,親爹給換成青溪,李佳青溪,怪怪的名字。
當(dāng)然在這個年代女子的名字也不會出現(xiàn)在名冊上,都是李佳氏,到了宮里,若是被主子看重,不僅可能會賜名,還可能賜姓,到時候名姓皆不由人。
至于原主后背這一身血肉模糊的傷勢,說來話長,她被分到王庶妃的宮里做粗使宮女,因為晨時在院子里灑水灑多了,王庶妃不小心滑了一跤,青溪便倒霉的惹來二十板子。
宮里的板子可不好受,身子弱些的十大板就能一命嗚呼,二十大板妥妥的要人命。
鳳歌并沒有著手去治療傷勢,只是那么氣息奄奄的趴著,最后屋里另外六個人都回來了,臨睡前,一個姑姑進來在她鼻翼探了探,發(fā)現(xiàn)氣息微弱,還撐著一口氣,但馬上也不行了,不由得嫌棄的皺皺眉,招來兩個粗使太監(jiān),將她抬了扔到冷宮里去了。
“楊公公,這小丫頭就放這了,你看著點,若是沒福氣,就處理了吧!”姑姑拿了半角銀子給楊公公。
楊公公不客氣的收下,雖然很少,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慧穎姑姑就放心吧,交給雜家了!”
慧穎姑姑是王庶妃身邊的掌事姑姑,眼見她一扭一扭的離開,楊公公對著半死不活的小丫頭“呸”了一口,不屑的離去,在他看來,被打了板子,扔到這冷宮里自生自滅,唯有死路一條,也不理會,只管去吃酒,這冷宮里冷清冷清的,看著滲人,只有約上幾個小太監(jiān)搖上幾個骰子,才不會覺得日子難過。
等四周完全沒人了的時候,她從空間里取出丹藥,艱難的填進嘴里。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暖的氣流游遍全身,身上的傷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zhuǎn)。
她就在這個冷宮里留了下來,過了三個多月的時間,楊公公才見到活蹦亂跳的青溪,嚇了一跳的楊公公差一點扭頭就跑,唯恐是見了鬼了。
可見這冷宮是多么偏僻冷幽。
“你這丫頭沒死是好事!怎么也不知道報一聲!雜家好向慧穎姑姑交差!”
鳳歌平靜道:“公公雜物繁忙,青溪不敢勞煩!”
楊公公道:“這樣也好,辛者庫正缺人手,你既然好好的,那就到辛者庫報道吧!”他既沒有問一個小宮女是如何活下來的,也沒有問這么長時間小宮女是從哪里弄來的吃喝活下來的,宮里向來都是人命不值錢。
鳳歌則是差點一口血噴出來,早知道老娘悄悄的出宮去,但還是忍下來了,宮里好戲多啊,尤其是大名鼎鼎的清宮,不就是干活么,她確實也不怕,她雖然是自絕,但傷的只是鳳凰本體,她的三魂七魄卻沒有一點損傷,而且神識還非常強大,去就去,誰怕誰。
鳳凰神獸的伴生空間因為融合了時空至尊送的那個古怪空間,如今已經(jīng)完全屬于她自己,里面要吃的有各種靈植靈獸肉,要喝的有靈茶靈果汁,再加上她學(xué)的各種雜學(xué),在凡人世界求生可不是很簡單么。
鳳歌就那么兩袖清風(fēng)的到辛者庫報到,連一個小小的包裹都沒有,慧穎姑姑當(dāng)初將她扔到冷宮的時候可沒那么好心還給她帶上行禮鋪蓋。
她其實也是想趁機離開王庶妃的宮里,她并不是原主,原主性子膽小懦弱,平日里還愛犯口舌,若是突然間變了性子,少不得也是個麻煩事。
更重要的是,讓她干活可以,但在王庶妃宮里,少不得要遇到貴人,到時候跪來跪去的,她可不耐煩!
辛者庫里很是繁忙,如今管事的姑姑是袁姑姑,她長的圓胖,一張臉好似剛蒸出來的大饅頭,臉上撲著好幾層厚粉,再弄上腮紅,整個的看著非常辣眼睛,像是個搔首弄姿的媒婆。
她翻著眼盯著眼前的小宮女,看起來才十三,“你叫什么名字?”
鳳歌道:“青溪??!”
盯了許久,看她沒有心虛,沒有害怕,袁姑姑胖手一揮,“彩霞帶她住你那屋去,從今起就跟著你一起干活了!”
彩霞看起來雙十年華,應(yīng)該是在宮里呆了不短時間的大宮女,她滿手都是老繭,手背上全是傷口,還有冬天凍傷后崩裂留下的痕跡。
她拉著鳳歌的手,那粗糲的觸感,讓鳳歌非常直觀的感受到了辛者庫的生活。
“喏,這就是你的床鋪了,等今晚上讓人給你送來被褥,你就跟著大家一起睡吧!”
鳳歌見了這條件也沒什么好說的,不過是個干粗活的宮女,難道還能要求貴妃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