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凡第二次來金佛寺,上次是和丁國棟接頭來過,是時天色已晚對這座寺廟并沒有什么直觀的感受。
此番前來,當他跟隨大倉等人走入正門,一座宏偉的大殿從外觀上看并沒有門外“金佛寺”牌匾那么耀眼的金碧輝煌,卻有著一種古色古香的古樸氣息。
斑駁的支柱和灰色的木質(zhì)回廊在最初建造時都被涂滿了金漆,隨著時間的流逝,金漆脫落,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
連接大殿的青石路兩側(cè)是由紅磚堆砌的佛塔,表面充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跡。
還有幾座佛像端坐在榕樹下,看上去一片祥和,佛像雖然殘破,卻依稀能感受到舊時的輝煌。佛像有幾處已經(jīng)缺損,有一佛像眼皮處遭到破壞,明明是閉著眼睛面帶微笑,現(xiàn)在看來好似睜開了眼睛,看著萬物,向人們訴說幾百年來不斷變化的滄海桑田。
按照資客僧的提示,一凡先邁出左腳踏入大殿,內(nèi)部滿眼都是古色古香的韻味,到處是粗大的珍貴柚木柱子,滿眼的精美繁復的雕刻圖案,讓人們看到眼花繚亂。大殿里正中端坐的一尊高達十余米的佛像顯然是經(jīng)過修繕滿身金裝。
一個穿著紫色袈裟的小和尚迎了上來,向著大倉合十低頭,寬大的袖袍中伸出手指向地上放著的蒲團。
這時家富和白狼肅穆的分立在大倉兩側(cè),大倉攤開雙手在臉上虛晃著搓了搓,跪拜在中間的蒲團上,然后舉手過頭大拇指貼于額上,沖著金佛恭敬三拜。
家富和白狼在整個過程中只是合十低頭侍立兩側(cè),等大倉敬上三柱香后各自拿出一張支票放進一旁的木箱中。
紫色袈裟的小和尚看在眼里,向大倉略一躬身表示感謝。
大倉回禮后問道:“師傅可在?”
聞聽大倉詢問,小和尚側(cè)身向大殿后作了請的動作,然后領(lǐng)著大倉向后殿走去。
準備跟上的白狼和家富被大倉要求在此等候,兩人只得互相對望一眼,看著大倉隨著小和尚進入后殿。
素察和一凡這時敬香完畢正要退出大殿,卻被白狼叫住。
“你就是殺了七八上十個槍手的一凡?”
“沒有那么夸張,可能有三四個吧!”一凡遵照素察之前的話,向著白狼說道,心中惴測在這佛堂之上說這種話是不是大不敬。
白狼顯然沒有這份顧慮,他盯著一凡,“三四個?不錯呀,什么都看不見的情況下都能殺三四個,要是現(xiàn)在給你一把槍,你就可以把我們在場的都滅了吧!”
一凡聽出白狼的話里多有不善,也就閉嘴不再多言,向著大殿中的金佛合十低頭,緩緩退了出去。
“白狼,你就是不顧及身份也要看看是什么地方……”
家富話沒說完就被白狼一甩手帶了個踉蹌,幸好他扶住門框才沒摔倒在地上。
而白狼此時已經(jīng)踏著大步追了出來,一直走到站在佛塔邊的一凡面前。
素察轉(zhuǎn)身背對著白狼,小聲對一凡說,“裝聾作啞就行了?!闭f完獨自走開,他也不愿意招惹這個天降的煞星。
迎著白狼的目光,一凡氣定神閑往旁邊走了幾步站定,仰頭看著佛塔上的一座佛像,心里還是有些七上八下,他沒搞明白這個白狼為什么像條瘋狗似的一直追著他。
“我是領(lǐng)兵打仗的,哈!你真是個人才呀。我很想知道你當時是怎么干掉那幾個槍手的?”
“???”一凡回頭故意當作沒聽清楚,滿臉茫然的看著白狼。
白狼伸出粗短的手指捋了一把自己的絡(luò)腮胡子,他盯著一凡的臉,研究著他的表情,隨后雙眼如電露出兇光,鮮紅的嘴唇張合間蹦出幾個字,“不說就是死!”
從白狼身上散發(fā)出的暴戾之氣讓一凡頓時膽怯,這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恐懼,而是面對白狼這種殺人如麻的怪胎,那股壓迫性的血性味就已經(jīng)撲面而來,是個正常人都會感到陰風拂面,不寒而栗。
一凡也是經(jīng)歷過幾場生生死死的,他知道在沒有生命危險之前,白狼就是如何的令人恐懼也不過是虛張聲勢。
只是轉(zhuǎn)瞬之間一凡就恢復了常態(tài),面對白狼他雖然不敢多加直視,但還是很淡定的說起了當時的情形。
瘴氣一起,不僅致命還讓人的視野受限,一凡坦承自己那是什么也看不見就誤打誤撞的干掉了三個槍手,這只能用僥幸來解釋了。
在之后他為了躲避那些槍手被迫跳進了一個臭氣熏天的泥潭中才撿回一條小命。
他自認在那些身手不凡的槍手面前,如果不是運氣好,他是不可能還站在這里的
聽完一凡的講述,白狼用手捏了捏一凡的肩膀,下手之狠讓一凡就是咬著牙也挺不住,最終從嗓子眼里哼了一聲。
遠遠站著的素察雙眼虛瞇著好像在躲避刺眼的陽光,但發(fā)生的的他都看在眼里,這時他輕咳一聲對同樣作壁上觀的家富說道:“聽說金佛寺的齋飯不錯,你跟資客的和尚說說,也讓我嘗嘗。”
家富呵呵笑著走過來,全然不去瞧佛塔那邊的白狼和一凡,他走到素察面前說道:“齋飯當然有,不過你敬佛而不禮佛,還想討碗齋飯,可見你心不誠意不真,就是齋飯吃下去也是沒味的?!?p> 素察輕咳一聲,“還好你提醒,我差點失禮了。”
按照佛門的規(guī)矩,進門時要脫鞋并去掉身上一切金屬器物,素察只好快步出了寺門,回車里拿些人事之物。
在素察和家富兩人談?wù)擙S飯時,這邊的白狼靠近一凡,高出一凡許多的白狼再次對他形成了壓迫之勢。
“殺人時奇妙的感覺是不是給你帶來快樂的感覺?”
“當時什么也看不見,只是對著有聲音的地方放了幾槍,沒什么感覺?!?p> “怎么會沒感覺?”白狼提高嗓門,一凡的臉上感覺到了幾粒吐沫星子,他有種想反胃的感覺。
白狼手一抖,手里多了一把小巧的手槍,他遞給一凡讓他握住,然后雙手捧住槍口對著自己的腦門。
“開槍!只要你手指一動,就可以看到我的腦袋開花,我的血噴在你臉上,你就知道快樂的感覺是什么?!?p> “唔!”一凡小腹一陣收縮,腦補了白狼揮舞鐵棍時的情形,他很失禮的把尚未消化完全的午飯吐到白狼筆挺的黑色襯衣上。
恰在這時,素察取了支票走進寺門,他看到白狼身上掛滿的污穢,也是驚心肉跳,心中暗嘆一凡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