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石破天驚的談話
第二天一早，給老媽打了電話，章程被嚴(yán)鵬拉著去探望了一個地震中喪生的高中同學(xué)。
這事完了，又想自己的事來，是好是壞，沒什么頭緒，車到山前再說吧。
不過，真要有人來找金碟，價格合適的話，換一筆錢也不錯。以現(xiàn)在的身手，章程什么都不怕，就怕不能快點(diǎn)給老媽掙一筆錢養(yǎng)老。
回到家中，和老媽、趙二叔吃過飯，心情有些壓抑。
人大多數(shù)時間活不明白，只有面對死亡，才會生出了敬畏之心。
洗完碗，接到歐陽的電話，美國客人把行程提前了，想抽時間去看地震的情況，一周后就到，讓章程準(zhǔn)備下，過幾天去成都。
這樣也好，老家的悲氛壓得人快喘不過氣了。
三天后，章程再次告別老媽和趙二叔，去成都“工作”了。
成都，歐陽公司。
歐陽給影鶴道長通了個電話，結(jié)果，影鶴道長叫章程今天就去青城山。
“師父還沒這么急著見過誰呢？”歐陽收了手機(jī)，表情奇怪地說。
章程本來還想和蘇梅、喬綾聚聚，如此只好等回來了。
坐著歐陽的車直接就去青城山。
影鶴道長為什么這么急著見自己呢？
搞不明白。
影鶴道長的道觀叫鶴鳴觀，在青城后山最里。普通人眼中，只是個小道觀，但在修煉界和道家心目中，非同一般。
進(jìn)了山門，歐陽熟門熟路帶著章程往里而去。
沿著古色古香的建筑一路拾階而上，粗大的漆柱畫梁莊嚴(yán)神秘，整體很完善?？吹贸觯@次地震對道觀影響不大。
進(jìn)到最里最高的一間大殿，迎面一尊太上老君的銅像。右手持扇，左手托著個銅盤，好似章程頸上掛著的金碟，只是中間是實(shí)心，刻著八卦圖案。
如果中間是空心的話，是很象。
一個道童出來帶兩人進(jìn)到廂房，又走過一個風(fēng)雨廊，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孤峰突兀聳立在十幾米外，兩條兒臂粗的鐵鏈上下牽著與對面孤峰上的小殿連接。
到了鐵鏈邊，道童卻攔住了歐陽，“師祖吩咐過了，歐陽師叔就不必進(jìn)去了?！?p> 歐陽只好悻悻離開。
章程抓著鐵鏈進(jìn)了小殿，只見二、三十平米的小殿整個面向群山的門都敞開著，眼界極寬，有凌云望虛之感。兩旁靠墻有一排柜子，影鶴道長正坐在蒲團(tuán)上微笑著等他。
招呼章程坐下，影鶴給章程泡了杯據(jù)說是限量版的凍頂鐵觀音。品著香茗，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章程閑聊。
喝了小會，終于談到了正事。
“你知道我剛看到你的感覺嗎？”影鶴慈祥地看著章程。
章程把茶杯一放，身體一端，“我想，我看到道長的感覺和道長看到我的一樣吧?！?p> “哦，說說，看到我是什么感覺？”影鶴一臉好奇。
“道長的皮膚和我一樣，我不知道怎么形容?！?p> “那就叫童顏，你猜我今年有多少歲？”影鶴問。
章程往小了估，“道長恐怕有八十多了吧。”
“呵呵呵！”影鶴開心地笑了，“人們都這么說，我那些徒弟也不知道我有多大，但我愿意告訴你。”
章程奇道：“為什么只告訴我？”
“和一個小孩子談長壽，他沒有感覺，他只想快快長大。遇到一個同修為的人太罕見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而我是修煉了一個甲子才做到?！?p> 一頓，影鶴石破天驚說道：
“我今年應(yīng)該一百一十七、八了吧?！?p> 章程大吃一驚，影鶴有這么老？蘇梅不過才三十左右?。?p> 仿佛看透章程心思，影鶴自嘲道：
“當(dāng)年為了道觀重立，我也沾了些塵緣，所以有了呈呈（蘇梅的小名），沒想到反多了許多牽掛，是我沒有想到的?！?p> 章程不好多問，問道：“道長看我是怎樣的呢？”
影鶴悠悠喝了口茶，“我看你還要多一點(diǎn)，但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章程點(diǎn)點(diǎn)頭：“道長盡管問，我能回答的知無不言。”
“聽呈呈講，你的輕功或者叫速度比我還快，你是怎么練成的？”
終于來了。
“我不想對道長說謊，有些事我現(xiàn)在還不能說，只能說……就象一個人發(fā)了筆橫財，變得很富有，如果要問他為什么這么有錢，他除非說謊，否則很難回答。我從小沒有練過，只是有幸遇到了奇遇吧！也許，不算是幸運(yùn)?！?p> 想了許久，章程只能這么回答了。
“哦，不是通過修煉或是丹藥來的？”影鶴有些吃驚。
“不是！”
“那我就不多問了，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告訴我，就滿足我的好奇心吧！”影鶴到不糾結(jié)。
“這是自然，多謝道長理解?！闭鲁屉p手一抱。
影鶴平靜地看向章程，徐徐道：“我還從你身上看到了一層金光?！?p> “一層金光？”章程懵了。
影鶴點(diǎn)點(diǎn)頭，“這是煉氣后期才有的體征。”
章程瞬間凌亂，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練氣后期？金光？我怎么看不到呢？”
看章程不象是在說謊，影鶴露出不解的神情，“人怎能看見自己的金光，開了天眼的人只能看見別人的?！?p> 天眼？章程徹底懵了。
這些，恐怕都是修煉的術(shù)語了。
只好苦笑道：“修煉者都能看見別人身上的金光嗎？”
影鶴笑了，這孩子看來真不懂修煉，可他明明又是練氣期。
只好說道：“只有進(jìn)入煉氣期，開了天眼的人才能看到，華夏不過幾十人吧，都是得道的高人了?！?p> 章程越聽越不明白。
干脆，再不藏著，直接求教道：“道長，修煉是怎么回事？”
影鶴心中一喜，不答反問：“你認(rèn)為我們練武的目的是什么？”
“強(qiáng)身健體，打敗敵人?！?p> 影鶴搖頭，“不對，那些只是表現(xiàn)或者說是手段，我們練武的終極目的只有一個，就是——長生。修煉，就是修長生！”
這話震撼，章程半天沒吱聲。
看章程確實(shí)不明白，影鶴耐心說道：“古往今來，人們對長生的渴求從未中斷，所有的修煉都是為此。”
......
這一講，就是七、八個小時，章程聽得津津有味，直到天色漸暗，影鶴才收了話頭。
見章程意猶未盡，影鶴開心地站起來，“今晚就住觀里吧，明早再來如何？”
章程一怔，連忙答應(yīng)，再一看，影鶴已飄然不知去向。
吃過晚飯，道童把章程領(lǐng)到一間懸空的客房。一個碩大的窗戶正對著幽藍(lán)的夜空，令人心曠神怡。
今天影鶴道長講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修煉之道，章程得好好消化一番。
練武只是手段，修煉是為了長生？
按影鶴所說修煉的分類，象歐陽、黃坤、駱云飛這樣的武林高手不過是煉體階段而已。影鶴在六十年前進(jìn)到練氣期，現(xiàn)在是練氣初期，開了天眼。練氣期后面是金剛期，可以刀槍不入。再往后是出竅期，人可在天上飛翔，可以稱為仙人。再往后就是大乘期，傳說中的長生不老，可以稱為神仙。
玄乎其玄，但影鶴卻講得很認(rèn)真。
章程想起自己從小就做的那個飛翔的夢，難道我和神仙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或是預(yù)示著什么？可以肯定，那個夢絕非幼年幻想，而是一直都有，反復(fù)出現(xiàn)，與身俱來！
太不真實(shí)了，卻又不得不信，這世上本就有許多神秘，象紅白那個女人，菲國那個外星人，都是真的存在啊。
影鶴還說，古人中的項(xiàng)羽就是金剛期，列子修到了出竅期，只有老子修到了大乘期。
這就更玄妙了，傳說中的人物誰能知道得這么清楚？
不過照這個分類，自己起碼也是練氣中期，壽命可達(dá)一百多歲，這與那個外星女人所說不遠(yuǎn)。影鶴的師父就是練氣中期，活了一百五十多歲，而他們這一派的祖師爺活了不知多少歲。
影鶴一門，也是歷史久遠(yuǎn)。
祖師爺最早是唐朝從中原避難到川西，是個奇才，自己修練到了練氣期，后來又到金剛期，甚至更高。明初，正式開宗立派，自稱——無極門，到影鶴這才是第四代掌門。后來因?yàn)榉辞澹纸藗€道觀掩人耳目，本質(zhì)上是修煉門派，只是不在世間活動。
黃坤之所以去拿了個全國散打冠軍，是影鶴特許的。黃坤性子孤傲，在體院混得很艱難，沒辦法，只好讓他出去拿個冠軍回來，這才在學(xué)校里站穩(wěn)。
駱云飛是影鶴當(dāng)年云游貴州時撿的一個孤兒，摸到了練氣的門檻，但資質(zhì)有限，難成大器，就在成都開了間武館，前來拜師學(xué)藝的基本煉體武功都由他來傳授。道觀里的小道士大多是他的學(xué)生，到觀里來幫忙，算是實(shí)習(xí)了，有工資可拿。
觀里主要的道醫(yī)都是各地云游來的客座。名義上的主持是影鶴的師侄，黃坤的舅舅——沈均平，他是個真的道士。
練氣期到金剛期是個漫長的過程，除了打座練功，吸納天地靈氣外還要丹藥輔助。
所謂靈氣，其實(shí)就是氧氣、負(fù)氧離子特別濃的地方，就象現(xiàn)在，章程對著將睡的森林，頭腦卻格外清醒。
如果影鶴所言為真，修煉還真讓人向往。
又怎樣能到金剛期呢？影鶴自己不也過練氣初期。
按影鶴的分類，金剛期可以刀槍不入，壽命達(dá)三百歲以上，這有點(diǎn)令人激動?？勺约哼B到練氣期都是拜那個外星女人所賜，金剛期，太遙遠(yuǎn)了。
不過想到自己能活到一百多歲，章程又無比興奮，又掏出那金碟摩挲一陣，這東西也是個迷啊。
一夜翻來覆去，很晚才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