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流星劃破夜空,金黃的麥田不再溫柔,小城的十字路口人流如織,人間日復一日忙活著。
夏天,天亮很早,在旅館熬夜的余楚,凌晨五點還未睡。電子游戲玩了一個通宵,窗外麻雀叫了起來,過道里早起的客人,在公共浴室邊洗漱,水流聲震蕩著疲憊的腦袋,四肢使用起來已感到僵硬。
拉上窗簾,房間又變得晦暗起來。關掉空調微涼的風,把手機放在墻角夠不到的桌子上,脫去所有的衣服,戴上松軟的耳塞,鉆進被窩里,房間外,腳步聲已很微弱。
在這個小城,他沒有設定鬧鐘,也不會有人來打攪,按照往常的起床時間,要到下午兩點過半才會醒來。
旅館的鐘表指向下午兩點四十二分,余楚醒來,去公共浴室洗漱,回來點一份外賣。打開電腦,回復離職郵件。
傍晚,到古城走走。
“老板,要一個燒餅,一碗涼皮,放辣子、芝麻醬”,余楚點完餐,在前臺邊倒了一杯棗茶,找一個位子坐下。
燒餅表皮焦脆,面瓤松軟,澆上芝麻醬和辣子的涼皮,糯滑香辣,這兩種食物搭在一起可謂絕配,咬一大口燒餅,夾一筷子涼皮,中和有味,再咂一小口棗茶,吃起來舒爽無比,十分滿足。
古城附近不遠,有一座書院,三面臨湖,正門匾額上寫著“應天書院”四個金字,白墻灰瓦,紅樓小閣,模樣像一位溫文爾雅的潮流先生。
天色漸晚,已是晚上十一點過半,不少臨街店鋪關上卷簾門,小攤販也紛紛離開了。
騎車回到旅館,回房間躺著,打開電子游戲,剛開局,一切變得奇怪起來。
“戰(zhàn)績飄紅,六連跪了,再輸一把關燈睡覺”余楚在選英雄階段向隊友吐槽。
游戲剛開局,已是午夜兩點時分,窗外獵獵作響,不到一會兒的功夫,電燈突然熄滅。旅館服務群發(fā)來消息,“今天夜里2點到6點市氣象局發(fā)布紅色預警,有強對流雷暴大風過境,請各應急管理部門和市民做好防范”。
這書院始于五代楊愨所建,原作睢陽書院,北宋改為應天書院。因戚同文、范仲淹執(zhí)教,開宋初一代文風,由州學升為府學、國子監(jiān),名聲甚大,影響漸廣。
“你到底想成為一個什么人?”,余楚的腦海里又一次浮現出高中畢業(yè)聚餐時,他最好的朋友林先覺拋出的問題。
“我真的有答案嗎?”余楚自問道。
這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想清楚的。有多少人一輩子也沒有答案,像江河里的水滴一樣隨波逐流,流到哪兒就到哪兒,他們既想不清楚自己想成為的樣子,也走不下去成為那樣人所要走的路。
現實是什么呢?一份工作的薪酬能夠衣食住行的需要,是否熱愛都不是要緊的,能忍耐壓抑自己的追求,用工作的規(guī)矩把自由生長的思想枝杈剪掉,成為一個合格的勞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