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田允濤辦公室門是開著的,郝老板站在門口,在門上敲了兩下,看到低頭在辦公桌上忙碌的田允濤抬起頭來,這才說道:“田經(jīng)理,該下班了啊!”
“哦!”田允濤看到郝老板愣了一下,直到看到郝老板身邊的呂魚,這才反應(yīng)過來答應(yīng)了郝老板的飯局,說道:“等我一分鐘??!”
郝老板和呂魚兩人也沒有進辦公室,就在門口等著。
田允濤把桌上的東西快速的收拾好,說是一分鐘,其實還不到,收拾好東西,出了辦公室把門鎖上。
“小呂不錯!”田允濤贊賞的拍了拍呂魚的肩膀說道。
呂魚笑了笑沒說什么,田允濤又招呼兩人說道:“行了走吧?!?p> 在項目部的樓房前,一群人打過招呼,走到院子里的停車場,郝老板笑著說道:“田經(jīng)理,關(guān)心女下屬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p> 說著招呼其他人上車,把在項目部找的幾個姑娘留給田允濤開車帶。
有田允濤在,汽車出電廠也沒受到什么檢查,輕易的出了電廠,然后郝老板順著電廠外的路,又開了七八百米,在一個叫做聚福樓的飯店門口停了下來。
下了車,呂魚看著這個地方愣了愣神,一直關(guān)注著呂魚的張麗娟看見了,關(guān)心的問了句:“怎么了不舒服?”
“沒事!”呂魚笑了笑,說道。
走進飯店,郝老板報了包間號,一群人就被帶進包間。
郝老板坐主陪位坐在田允濤左手邊,呂魚本來打算在坐在門口的,結(jié)果田允濤看見了,招呼呂魚坐到他右手邊,然后對著其他人說道:“也不是第一次喝酒了,別講那些規(guī)矩,隨便坐就行了。”
然后一群人男人坐一邊女人坐一邊,挨著呂魚的就是張麗娟。
涼菜已經(jīng)擺好了,呂魚主動起身倒酒,項目部的三個女人也沒有扭捏,大方的讓呂魚幫她們把酒杯滿上。
“你也要喝?”倒到張麗娟的時候,呂魚問道。
“喝一點吧!”張麗娟說道,她才第二次參與這樣的飯局,有些局促,說話聲音都小小的,一點沒有呂魚印象中小辣椒的樣子。她看到呂魚聽到她說要喝酒時眉頭皺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心虛,用手比劃了一下,解釋著說:“就一點點!”
“嗯!”呂魚幫她把酒倒上,沒說什么,他與張麗娟非親非故的,也沒有理由說別人,他皺眉只是不喜歡女人喝酒,就像她不喜歡畫濃妝的女人一樣。
郝老板招呼上菜,然后端起酒杯,站起來說道:“今天這場飯局呢,一是因為我隊伍又壯大了,以后更要仰仗在座的各位,先弄個糖衣炮彈賄賂你們一下。二來呢,也是感謝田經(jīng)理大義伸出援手,幫我保證,這才有了我隊伍壯大的機會。三來呢也得感謝我們小呂同志幫我找來人?!?p> “你這一杯裝的東西有點多了啊,怎么得也得算三杯吧!”余科長笑著說道。
“沒問題!”郝老板大大方方的應(yīng)承下來,一口氣連干了三杯,臉色都沒變化的坐了下來,招呼眾人吃菜。
酒局到這里就算開始了,郝老板有意的搞起氣氛,再加上項目部的三個女人更是搞氣氛的高手,對于田允濤她們可能還有些克制,但是對于沒有直接從屬關(guān)系的其他人就沒有那么客氣了,就連呂魚都被拽著狠狠的灌了幾杯,順便的還被吃了一些豆腐,直到田允濤說呂魚還是長身體的時候,不要勸他酒,這才被幾個女人放過。
“小呂,你真的讓我詫異了一下呢,當(dāng)時我其實不是很看好你這事的,畢竟你太小了,也才出門沒幾天,別人想著你估計腳跟都還沒站熱呢,就打算帶人過來怎么看都不靠譜,換做是我,我是不會相信你的。”田允濤看著喝了酒臉紅紅的呂魚,說道。
“既然不看好,那田經(jīng)理為什么又要幫我呢?”呂魚疑惑的問道。
“沒什么幫不幫的,我又不用付出什么,隨手的事,隨手就做了,說不定有驚喜呢?!碧镌蕽龜[了擺手,接著說道:“這不,你果然給我了一些驚喜,當(dāng)初你說十個人,我都覺得不靠譜,沒想到你一次還帶了二十多人過來?!?p> 其他人聽到田允濤和呂魚的對話,有些好奇,想問吧,看到兩人有意的低聲說話,雖然不妨礙他們聽見,但怎么也不像是歡迎他們參與進來的樣子,只好把疑惑的目光看向郝老板。
郝老板笑而不語,具體的細節(jié),他肯定不會說的,怕被追問,連忙招呼道:“來再干一杯!”
有人說女人自帶三兩酒,也有人說有女人酒都會多喝三兩。反正有女人搞氣氛,這量就低不了。
一場飯局下來,九個人喝了四瓶白酒,郝老板結(jié)賬回來,招呼道:“走下一站!”
“我就不去了!”田允濤站起來,把車鑰匙丟給余科長,對他說道:“我自己走路回去,就當(dāng)是溜溜食了,車你拿去開,順便把人安全的送回去?!?p> 臨行前,田允濤把呂魚叫到一旁,說道:“你如今也算有些起色了,如果還能繼續(xù)找來人,就多花一些心思在這上面,也不要怕招了人沒處安置,就你每個人五元的要求,即便郝老板那里要不了人了,還有其他施工隊,要是其他施工隊甚至整個電廠也要不了那么多工人,我還有很多師兄弟,都可以介紹給你?!?p> “你這是?”呂魚有些看不懂田允濤,按理說,他與田允濤也就見過幾面的關(guān)系,田允濤沒必要這么幫他。
“我不是為了幫你,其實我那些師兄弟們也時常抱怨找不到人,好多活不是接不了,而是沒人怕趕不上工期不敢接,幫你的同時,我也能落下一些人情。”田允濤看出呂魚眼神里的疑惑,于是解釋道,停頓了一下,像是不想給呂魚太多壓力,又說道:“當(dāng)然,我也只是這么說說,你可以向這個方向去做,成不成只有做了才知道,你說對吧?”
還有一些話田允濤沒有說。
他才三十出頭,能坐上權(quán)利這么大的京二電的項目經(jīng)理,有他努力的成分在,更多的還是靠他的老師,所以對于他的質(zhì)疑一直都在,但是如果能有很多工人,把這個電廠按時完工、甚至提前完工,質(zhì)疑的聲音就會消下去,位子也就算坐穩(wěn)了。
至于呂魚能不能幫到他,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反正又不用付出什么,順手而為的事,為什么試試?
所以說,除了至親,沒有誰是無緣無故對別人好的。
田允濤把呂魚當(dāng)作一場順手而為的投資,就不愿呂魚在其他事情上耗費太多精力,于是又對呂魚說道:“現(xiàn)在你還年輕,心思多用在事業(yè)上面,其他的,像情情愛愛的這些,能放下就暫時放下,況且你才十六歲,想這些實在是早了點!”
顯然晚上吃飯的時候,田允濤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以為呂魚和張麗娟有什么呢。
“你誤會了…”
“別解釋了!”田允濤拍了拍呂魚的肩膀,說道:“我也是你這么大過來的,我還能不懂?”
說完不等呂魚說什么,就走回人群里,跟一群人打了個招呼,然后獨自一人離開了。
郝老板招呼一群人走到不遠處的KTV,開了個大包廂,又點上果盤啤酒。
沒了田允濤,其他人放得更開了,喝著酒,吼著歌,間歇還說些黃段子,就連剛才還不適應(yīng)的張麗娟,此刻也跟著又唱又跳的,只有呂魚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一群人瘋,聽著他們鬼哭狼嚎。
他雖然在KTV當(dāng)過服務(wù)生,但對于KTV吵雜的環(huán)境還是習(xí)慣不了,更何況是這時期的KTV,就更沒有點歌來唱的興趣了。
“小魚兒你不唱歌???”說話的是苗烏云,項目部三個女人中的一個,她聽到張麗娟小魚兒小魚兒的喊著,也跟著這么稱呼呂魚了。
“不會!”呂魚說道,吵雜的環(huán)境,讓呂魚大聲說著才能夠被苗烏云聽見。
“怎么會有不會唱歌的人,再不會唱,國歌總會吧,世上只有媽媽好幼兒園應(yīng)該就學(xué)會了吧?”苗烏云大聲的說道。
“世上只有媽媽好么?”呂魚嘀咕了一句,覺得這首歌就是對他的諷刺。
他是有媽的孩子,其實還是一根草,特別是老人走后,他獨自的經(jīng)歷風(fēng)吹雨打,即便再苦再累,也只有苦苦的煎熬著,他只能給家人以依靠,卻找不到可以依靠的人,有時候他真的很累。
張麗娟看到苗烏云在和呂魚說話,好奇的湊過來,聽到是叫呂魚唱歌,連忙在一旁起哄,拽著呂魚的胳膊把他從沙發(fā)上拉起來,大聲說道:“你就唱一個吧,想唱什么我給你點!”
其他兩個女人也跟著起哄,正在唱歌的也不唱了,按了暫停,把話筒遞到呂魚手里,喊道:“唱一個,唱一個!”
郝老板和兩個科長也樂呵呵的看著,實在是這呂魚給人的感覺太沉悶了,都好奇想看看他鬧騰起來是個什么樣子!
“那幫我點一首山丘吧!”呂魚拗不過,只好順從的說道。
這首歌描寫著成年人奮斗的心路歷程,第一次聽到就讓他共鳴,所以這也就成了他最喜歡的一首歌,時常聽時常哼唱,也成了他唱得最好的一首歌,此時張麗娟問,他也就順口說了出來。
“山丘是吧?”張麗娟連忙坐到點歌的電腦前,輸入山丘的拼音,沒有這首歌,張麗娟轉(zhuǎn)頭看向呂魚,問道:“這是誰的歌???”
呂魚一直以為這是一首老歌,直到張麗娟點不出來,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這首歌現(xiàn)在有可能還沒發(fā)行。
“沒有就算了,換其它的吧!”呂魚說道。
“不能算了,就這首,就這首!”張麗娟也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怎么的,就糾纏著這首歌了,見點不出來,連忙跑出去喊服務(wù)員。
呂魚看著被張麗娟叫進來的服務(wù)員,知道喊誰來也沒用,可有時候女人,特別是喝了酒的女人,鉆起牛角尖來,呂魚即便再重生幾回也應(yīng)付不了。
這首歌終究是以呂魚清唱的方式唱了出來。
唱完,張麗娟不滿的說道:“這是什么歌啊,跟你這個人一樣,沉沉悶悶的一點不活潑?!?p> 她只是不到二十歲的小姑娘,聽不懂這首歌,但是作為中年人的郝老板聽懂了,雖然呂魚因為年輕,沒有那種滄桑的嗓音,但他還是聽出了味道,點評道:“歌不錯,但是不適合你唱,小年輕哪來的那么多滄桑感懷?!?p> “見笑了!”呂魚笑了笑,沒有辯解什么。
呂魚一首歌讓現(xiàn)場都冷了幾分,呂魚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說道:“我再唱一首吧,還是清唱!”
“行啊!但是不能再唱這種歌了!”張麗娟拍著巴掌說道。
“一定不會了!”呂魚說了句,然后指著張麗娟唱道:“豬…你的鼻子有兩個孔,感冒時的你還掛著鼻涕牛?!?p> 一群人聽到呂魚唱的歌詞,愣了一下,接著一下子都笑開了,張麗娟做著生氣的樣子,追打著呂魚,可是臉上的笑怎么也遮不住。
氣氛終于好起來了,呂魚唱了幾句就打住不唱了。
“這是什么歌啊?”張麗娟好奇的問道。
“豬之歌,網(wǎng)上應(yīng)該有的!”呂魚記得這首歌他應(yīng)該就是在這時期在網(wǎng)上聽到的。
再熱鬧的場景,終歸有曲終人散的時候,一群人唱唱跳跳的累了,興奮勁也就過去了,想起明天還要上班,就催促著回去睡覺了。
回程的時候,呂魚提心吊膽的坐在郝老板車上,幾次想說自己走回去,可看到別人都放心大膽的坐上了車,也就只好硬著頭皮坐了上去。
都是酒駕經(jīng)驗豐富的老司機,一路上沒出什么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