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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廢材的重生

第九章 工友

一個廢材的重生 護(hù)耗子過馬路 3199 2019-04-12 18:00:00

  呂魚出了小賣部,把瓷碗稍微洗了一下,這才尋著記憶向食堂走去。

  時間隔的太久,呂魚已經(jīng)記不太清楚,不過一路逆著工人走也就沒有走錯路。

  食堂在施工隊(duì)宿舍幾百米遠(yuǎn),是施工隊(duì)自己的食堂,所有施工隊(duì)的食堂都在這里,一排敞開的廚房,每個廚房門前還掛著施工隊(duì)的名字,也不算什么名字。

  呂魚在第三個廚房門口看見了寫著“郝景海隊(duì)”的牌子,郝景海就是包工頭的名字。

  即便已經(jīng)晚來了一會了,打飯依舊要排隊(duì),呂魚排在隊(duì)伍最后面。已經(jīng)沒幾個人了,不一會就排到了他,呂魚把碗遞進(jìn)窗臺。

  “咦?”打飯的中年女人看到一個陌生面孔,詫異一聲,雖然工地上的工人流動頻繁,每天舊面孔都沒記熟又有新面孔,但是這么白凈的年輕人,她確定自己絕對沒有見過,于是問道:“新來的?”

  “嗯,今天剛來!”呂魚答道。

  中年女人又看了呂魚一眼,也許是覺得這么白凈的小年輕上工地要不幾天就毀了,一臉可惜的轉(zhuǎn)頭,對著側(cè)面的小房間喊道:“錢工,今天是不是有新人?”

  那里是工頭們的小飯廳,他們的伙食是單獨(dú)做的,雖然不能大魚大肉,但也比工人好很多。

  “對的!”屋里錢工的聲音傳出來。

  中年女人給呂魚的碗里舀了滿滿一碗的菜,然后說道:“籃子里的饅頭自己拿,能吃幾個拿幾個,不夠再拿?!?p>  “好的。”呂魚應(yīng)了一聲,拿了兩個白饅頭,端著滿滿一碗沒有油水的土豆燉白菜往宿舍走。

  宿舍里的其他九個人都已經(jīng)回來了,正在吃飯。

  每張床前有個小桌子,是用工地的三合板做的,打的菜就放在小桌子上,饅頭拿在手里,一只手拿饅頭,一只手拿筷子,吃一口菜啃一口饅頭。

  靠門口的床鋪前,呂魚的下鋪?zhàn)粋€中年人,細(xì)小的眼睛,一副未語先笑的樣子,看到呂魚進(jìn)門,把自己的碗挪了挪,說道:“小伙子,放這吃?!?p>  上一世呂魚來這里上工的時候,其實(shí)是一年之后,工地人員流動頻繁,再加上時間又有點(diǎn)久遠(yuǎn),此刻屋子里呂魚能認(rèn)識的就兩人。

  但說話的人呂魚認(rèn)識,叫劉佰棟,是帶過他的師傅,工地的木工。

  呂魚對劉佰棟笑笑,把碗放在小桌子上,四顧的想找個凳子坐。劉佰棟看見了,伸手想拍一下床鋪,總算最后克制住了,改成用手指著,說道:“就坐這就行?!?p>  北方省不止有草原,更多的是風(fēng)沙,再加上工地上的人們也不怎么講究,這床的狀況可想而知。

  呂魚沒有嫌棄,就靠著劉佰棟坐了下來。

  “我姓劉,叫我劉師傅就好?!眲蹢澲鲃幼晕医榻B,又指著靠窗的兩人說道“那是李師傅和王師傅,他倆都是瓦工?!?p>  劉佰棟先把屋子里的大工師傅介紹一遍,又一一指著其他人,道:“這是老劉,老朱,老徐,小趙,小李?!?p>  最后劉佰棟指向他斜對面的一個年輕人說道:“他叫劉佰良,跟你應(yīng)該差不多大。”

  這劉佰良就是除劉佰棟外呂魚認(rèn)識的另一個人了。

  劉佰棟和劉佰良是一族內(nèi)的堂兄弟,雖然年紀(jì)相差有點(diǎn)大,但對于呂魚來說一點(diǎn)不覺得突兀,畢竟他要是跟著溝里的人出門打工,差不多也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甚至還會出現(xiàn)他當(dāng)一個三四十歲的人的長輩的情況。

  初中畢業(yè)就沒讀了的劉佰良,被他的父母托付給劉佰棟帶出來打工,一直在劉佰棟手下當(dāng)小工,學(xué)習(xí)木工活。

  說了這么久,劉佰棟才想起還不知道呂魚的名字,于是問道:“你叫啥子?多大了?”

  “呂魚,叫我小呂就好,十六了,川省的?!眳昔~答道。

  “才十六,比佰良小一歲?!眲蹢澿止疽痪洌衷尞惖膯柕溃骸按ㄊ〉??”

  其他人聽到呂魚來自川省都好奇的看了過來,畢竟太遠(yuǎn)了,整個施工隊(duì)都沒有一個川省的,即便整個京二電川省的人都不多。

  “那你是不是很能吃辣?每頓都要吃辣椒不然吃不下飯?那這里的飯你怎么吃得了?”窗口的瓦工李師傅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

  “我倒是能吃辣,但我不怎么吃!”家里有老人,呂魚家的口味一般都偏清淡,“至于這飯,也沒什么吃不吃得下的,能填飽肚子就行了?!?p>  呂魚說著夾了點(diǎn)菜入口,然后眉頭就皺了起來。

  他忘記了,人都是會變的,特別是重生前幾年,日子開始好過了,媳婦變著花樣給他做吃的,雖然時不時的會被當(dāng)作實(shí)驗(yàn)品,嘗到一些黑暗料理,但口腹一直是有保障的。

  如今帶著多出來的十多年記憶,再次嘗到工地的飯菜,呂魚覺得實(shí)在是難以下咽。

  又咬了一口饅頭,沒有南方的松軟,也不甜,雖然比南方饅頭頂餓,但吃著的感覺如同嚼蠟。

  李師傅看著呂魚愁眉苦臉的樣子,帶著判斷正確的得意,說道:“吃不下吧?”

  “說是郝老板,簡直一點(diǎn)不好,我們家現(xiàn)在喂豬都比這好?!币晃葑拥娜硕急粎昔~愁眉苦臉的樣子逗笑了,接著就開始聲討黑心包工頭。

  “就是,一年掙那么多,自己開著紅旗,吃香的喝辣的,對幫他掙錢的都沒說伙食好點(diǎn)?!闭f話的人說是聲討包工頭,不如說是羨慕。

  呂魚沒有參與討論,對著同樣沒有參與討論的劉佰棟問道:“劉師傅,有菜刀嗎?”

  “有!”劉佰棟先是詫異的看了一眼,這才肯定的答復(fù)呂魚,接著就彎腰從床底下拖出一個電飯鍋,打開鍋蓋里面放著一把小菜刀。

  這里的伙食長時間沒有油水,出去改善伙食又太貴,于是買個電飯鍋?zhàn)约鹤觯瑓昔~上一世用這鍋炒過菜、燉過肉,不過畢竟如今提前了一年,問的時候呂魚也不確定,想不到這鍋現(xiàn)在就在了。

  劉佰棟從電飯鍋里拿出菜刀,刀柄對著呂魚遞了過來,問道:“要案板嗎?”

  “要。”呂魚答道。

  于是劉佰棟又從床底下拿出一個被塑料袋包裹著的案板遞給呂魚。

  呂魚把案板放在小桌子上,桌子有點(diǎn)小,呂魚把碗挪了挪才沒讓案板掉下來。起身打開放在門口的蛇皮袋子,看到還剩下不少的咸蛋、雞蛋還有皮蛋。

  呂魚把這些東西先拿了出來,給屋子里的人一人送一個皮蛋,雞蛋和咸蛋不夠一人一個,也就沒管是咸蛋還是雞蛋,又一人給了一個。做完這些,呂魚才從里面取出一塊臘肉幾節(jié)香腸。

  看到呂魚拿出來的香腸臘肉,現(xiàn)場的人眼睛都綠了。

  把香腸臘肉切好,就擺在案板上,呂魚招呼全屋的人來吃,自己則把饅頭掰開,放了幾片切好的香腸臘肉進(jìn)去,一個饅頭吃完,呂魚半飽,正想吃下一個的時候,切好的香腸臘肉已經(jīng)沒了。

  呂魚沒有再切,他不想一次吃完,天氣還不熱,再放幾天還不會壞,愁眉苦臉的夾起一片土豆,如同受刑般放進(jìn)嘴里。

  其實(shí)剛才呂魚切的并不少,只是工人們好久沒吃肉了,而且從川省帶過來的糧食豬做的香腸臘肉味道確實(shí)不錯,工人們一時沒有忍住,一不小心就吃完了,待吃完才發(fā)現(xiàn)人家小年輕拿出來的東西,自己都沒有吃幾口,都感覺有點(diǎn)不好意思。

  “來加點(diǎn)這個!”劉佰棟又彎腰從床底下拿出一個瓶子,打開蓋子招呼呂魚吃。

  白曲腐乳,在開蓋的那一瞬間呂魚就聞到了那濃濃的味道,小心的向后避了避。

  劉佰棟看見了,笑著說道:“別看聞起來臭,吃起來卻很香,越仔細(xì)的品越香?!?p>  曾經(jīng)呂魚吃過,軟軟的,粘粘的,臭臭的,除了顏色不一樣,呂魚實(shí)在沒法和想象中的東西區(qū)分開。

  “劉師傅,你那東西一般人享受不了?!毙睂γ娴男≮w說著,拿過一袋白砂糖,“饅頭里加點(diǎn)這個!”

  “謝謝趙哥!”呂魚道了聲謝,接過,掰開饅頭倒了一些白砂糖進(jìn)去。

  就著白砂糖,呂魚總算是把午飯解決了。

  到水房洗過碗,呂魚拿出包里的香煙挨著散了一圈,對著已經(jīng)躺在床上剛開始吞云吐霧的劉佰棟說道:“劉師傅,你看我可不可以跟你去支模?”

  劉佰棟抖了下煙灰,看著呂魚,詫異的問道:“你會支模?”

  “跟家里大人打過一段時間的下手!”呂魚說道。

  其實(shí)他支模的手藝就是跟劉佰棟學(xué)的。

  “那下午我跟錢工說一聲就行了。”吃過呂魚的香腸臘肉,嘴里正抽著呂魚敬的煙,劉佰棟說不出拒絕的話,況且他早就想著讓劉佰良跟他一起支模不再給他打下手,這樣就缺一個穩(wěn)定的打下手的人,已經(jīng)試了幾個了,他都不甚滿意,此刻既然呂魚說他做過,劉佰棟也就先試試,不行再換。

  “那謝謝劉師傅了?!眳昔~感激的說道。

  工地上也分工種,也有各種前途,雖然這前途在旁人看來依然不甚光鮮,但至少有個微薄的晉升的機(jī)會。

  如果不跟著劉佰棟支模,呂魚知道下午他一定會被安排去回填,就是拿著鐵鍬一鏟子一鏟子的填土,累肯定累,卻也沒有支模打下手累,但至少不會讓人無聊得發(fā)慌,特別是當(dāng)坑里只有一個人的時候。

  “睡一會吧,下午還要干活呢!”劉佰棟把煙蒂扔到地上,說了一聲就閉眼睡覺。呂魚也爬上床,閉著眼,不一會就睡著了。

  不一會,屋里除了震天響的呼嚕聲就沒有其它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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