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雖然細(xì)弱,但距離已經(jīng)很近,如蚊的聲音依舊落在凌夏耳朵里,血淚走過嘴角居然掀起莫名的冷笑,這冷笑很冷,冷的透著恨意,冷的墨雪幾乎從未見到過這個人,聲音細(xì)小也掙扎著從口里吐出滿滿的怨恨:“燁霖?死在你逃走時候了?!?p> 冷意只有從毫無表情的青鳳身上才能看到,就算是千年寒冰的獨孤留也無法比擬,大概的,是因為那股咒恨。
忽然的怨意讓墨雪不知所措的退了兩步,被淵立果皺著眉頭拉了下,沒有意識到的模樣,腳下自顧自的往前走,伸著手在半空里抓綁在那里的凌夏,喃喃道:“凌夏,燁霖,燁霖,他怎么死的?我,我給他報仇,報仇?!?p> 凌夏嘴角的冷笑化成大笑,一張口,一嘴的鮮血先涌了出來,眼角再次走上一層血淚:“報仇?就依著你的淵立果?獨孤留?還有殺了杜凌四村的青鳳?哈哈哈哈!墨雪,你做不到的!你之會依靠仇人,你什么都不行的”
“不是的,不是的?!蹦┧烂膿u頭,直到現(xiàn)在,喉間跳出點哭腔:“青鳳,青鳳不是的,她··”
刺耳尖厲聲打斷墨雪的話,讓她在半空中的手顫了幾下:“算了吧!杜墨雪,你已經(jīng)牽掛太多的人,所以你才會忘了我們,所以燁霖才會死!一切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厄運之人出世,才會讓四村被屠,才會讓我們失去父母,因為你的三生石,因為你的優(yōu)柔寡斷,因為你的相信!所有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才會是現(xiàn)在的樣子!”
“都是你,都是你的錯!”這些話,這些字,慢慢的回蕩著,一下一下的落在墨雪的心上,像是把石頭碾碎在心頭一樣的感覺,很疼。
往日那些和美的回憶摻和著那日的血染大地的慘景,一點一點的交之融錯,在心底慢慢浮現(xiàn),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從前,就是那日杜村人將她趕出杜村的一天。
那天,幾乎所有人都在背后議論她。
那天,也是她厄運異女聽的最多的一天。
那天,還有一位王婆子帶著慈祥的笑陪著她。
今天,她才明白,原來,自己最好的朋友,最善的姐妹,是這樣看自己的?
“我。。。”這個字在喉嚨里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出下面的話。
凌夏不依不饒,所有的一切,所有的恨意,都在這一刻爆發(fā)出來,將所有的事情,毫不避諱的說在墨雪眼前,她凌夏看到的,經(jīng)歷的,必然也要讓杜墨雪經(jīng)歷一次,聲音參著冷笑,譏諷:“知道燁霖最后怎么死的么?他被那個歹毒之人挖去雙眼,剔了指骨,腳骨,而那人所問的,無非就是——你,杜墨雪什么時候回來!怎么才可以聯(lián)系上你!而你呢?你這個貪生怕死之徒,居然跑了?就從這樓上,一步一步的跑過去,連說話的聲音我們都能清楚的聽到?!?p> “別說了!別說了!”墨雪慢慢的跪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耳朵,早已經(jīng)泣不成聲的哀求:“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不要再說了,求你了···”
凌夏聲音依舊,仿佛沒有聽到一樣在沒有了平日的溫柔:“燁霖,身上的汗都侵濕了衣服,始終都沒有說出一點你的信息,就連樓上你們經(jīng)過的時候,他還在說,那一定不是你們。他說,要是墨雪的話,腳步一定會很輕的,要是,要是墨雪話,聲音會更輕些?!绷柘牡穆曇粢苍缇蛿鄶嗬m(xù)續(xù),還是說著:“燁霖說,如果可以報仇的話,墨雪你是絕對可以的,他說,不回來救他才是最好的,你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因為,你最后一定可以為四村報仇,為他報仇?!?p> “可你呢?你在呢?”凌夏質(zhì)問的聲音一入轟雷炸響在墨雪耳邊,她嬌小的身子顫了下,淡紅色的眸子刷上一層重色。
“報仇?對,報仇!我可以的!”墨雪嘴角喃了句,手里早就拔出冬殤劍,四處環(huán)顧,不住的問:“那個人呢?計文墨呢,他,他在呢?我現(xiàn)在就給燁霖報仇,現(xiàn)在!”
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聲音森然。
憨厚的聲音從角落里傳出來,帶著頗為諷意的鼓掌:“這出戲,可比獨孤留的舞好看多了!”
迎著聲音看過去,那濃眉男人正用一人的衣襟擦著還鮮紅著的手。
墨雪的聲音染上幾分憤恨:“燁霖在何處?”
計文墨打了個響指,隨著指頭點了下頭:“諾,在那里?!?p> 指頭的角度后邊正好是一身白衣的躺在那里,衣襟被撕下一些,正在計文墨手里,看不清楚燁霖的臉,只是地上還沾染這一層血魄。
“拿命來!”聲音爆突而出,雙手握著冬殤劍沖了上來,速度連同角度都及其狠辣刁鉆。
不過也只是這些了,計文墨手里兩只竹筷就能分毫不差的將冬殤劍的狠辣攻勢逐一化解,另一手動都不動,滿臉譏諷的看著臉上幾乎癲狂的墨雪。
冷不丁的一股寒意從身后襲來,趁著空暇一手摸過竹筷急急的擋過去,是冰凌一臉寒霜的加入戰(zhàn)斗,一把冰魄劍用的更為凜冽。
這樣看來,落塵門一派當(dāng)真是有幾分實力,就連冰凌的攻勢下也是一只竹筷可擋,嘴角終于是忍不住的笑道:“怎么?煙雨樓的看門狗就這點本事?我看三生石還是交給我好了。”
“哼,煙雨樓的門洞小,你這連狗都不如的東西還是不要來了。”墨雪伶牙俐齒的回了句,心頭早就默念出那段文字,眸子上徹底染紅:
“弈劍譯主,疑心異路。卜者占掛,劍者御心,持冬殤劍,雪墨雨煙?!?p> 算起來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了使用了,按照之前只能使用三次的說法,怕這次之后。。。
墨雪已經(jīng)不想管這些了,她只有這樣,只有這樣才能報仇,也只有這樣,才有讓她的心稍微好受。
對只有這樣。
感受著體內(nèi)充盈的力量,嘴角道出一笑,手里早就加快了速度,這劍氣已經(jīng)不是竹筷所能阻擋的,依舊是笑的計文墨換上一柄長劍,青玉色的。
饒是墨雪冰凌二人圍攻,饒是墨雪開啟冬殤劍,面對用上劍的計文墨依舊是力不從心。這也是墨雪第一次意識到,與獨孤留戰(zhàn)平的級別功力到了何種地步。
只是計文墨并未用全力,鬧著玩似得看向淵立果:“怎么?我的師叔,不來玩玩?”
淵立果早就出了落塵門,也就不算什么門內(nèi)弟子,計文墨這一句師叔倒是諷意無余,看了眼怒火未平的墨雪,還是拔了劍:“那師叔就陪你玩玩!”
淵立果真的應(yīng)下這句師叔,讓計文墨頗為不爽,劍鋒一轉(zhuǎn)只朝向淵立果一人,面對冰凌,墨雪二人的進(jìn)攻根本不為所動,象征性的提防幾下。
反觀淵立果,卻沒落什么下風(fēng),有板有眼的用墨雪也說不出名字的劍法與計文墨對峙。
瞪著一身的怒氣,墨雪雖然劍法并無多少精通,仗神器冬殤劍也是強行撥開戰(zhàn)局,毫無章法的拼擊計文墨側(cè)身,冰凌也是,面對他的防御絲毫不看,就算是防御了,也會加重力道砍下去!
卻不知這毫無配合可言的辦法奏效了,計文墨陳下眉頭小心應(yīng)對起來,手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慢慢的墨雪乃至冰凌淵立果都是看不到劍的蹤跡,更別說進(jìn)攻,或者防御了。
胳臂上涼了下,低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道傷痕,冰凌在幾下后也受了傷。
唯獨淵立果小心防備,半晌嘴里吐出幾個字:“猿劍術(shù)?!?p> 聲音從黑影里蹦出來:“師叔說的是。”
淵立果卻忽然神秘的笑道:“猿劍術(shù)的確讓人稱奇,不過師叔我可是知道破法的!隨后喊了下,墨雪,是時候讓他知道神器的厲害了?!?p> “哼!我倒要看看你有何厲害的?!?p> 墨雪先前聽說淵立果也在落塵門待過,和計文墨所屬一門,既然拿淵立果知道破法,也就聽了話。
按照釋放劍氣的方法,后跳幾步,一劍甩出來。
這次因為沒有血的支持,所以是乳白色的劍氣,但威力不減,帶著霸道的氣力沖了過去,卻見淵立果緊隨其后。
計文墨也只是在劍氣到了身邊的時候才感嘆這威力居然如斯之大,手里一把青玉色的劍連劃七八下,加之身子暴退,才勉強接下來,且看到一身淡藍(lán)色錦服的淵立果緊隨其后,古樸玄劍已經(jīng)放在了自己脖子上。
淵立果嘴角笑道:“怎么這次,服不服師叔?”
計文墨臉上的肌肉抽了幾下,轉(zhuǎn)眼笑道:“師叔說呢?”
“師叔說!跪下道歉!”聲音從淵立果口里出來的時候也是毫無反抗之意的霸道。
“師叔,當(dāng)真要跪?”計文墨還是一臉笑的問道。
“跪有三拜,一拜杜燁霖,二拜凌夏,三,拜杜墨雪!”
計文墨擺擺手:“師叔這是在是強人所難,我看,還是一次都不拜把!”話音剛落,淵立果的已經(jīng)劃過計文墨的脖子,卻毫無集中感,仿佛只是在空氣中過了一次。
抬眼看的時候,計文墨的身子已經(jīng)化成一縷紫煙。
在另一個角落慢慢重塑:“師叔,想要殺我?你可還要在落塵門呆上幾年!”
“不用,今日就可以!”一句清冷的聲音傳了進(jìn)來,一藍(lán)一紅兩道影子猶如破布一樣仍在計文墨身邊,抬眼看到獨孤留一身冷意的站在呢,滿布寒霜的臉上看不出幾絲表情。